洪律師名叫洪金禧,和林貞熙金龍城一樣,都是最早追隨張萬成打天下的人,後來張家洗白,大量投資合法產業,打算在夏門建立起一個商業王國。
那時的張家已經不缺錢,缺少的是既能完全信任,又能經營合法產業的人才,而洪金禧成爲了這個人。
洪金禧並不全權負責商業,反而基本上都不插手,只是以律師的身份監督所有張家產業,幾乎張家的每一筆大型交易,無論是張家的林家的還是其他大佬的,都要經過洪金禧的手。
整個張家商業王國,所有商業數據,都在洪金禧那存着,洪金禧沒有任何商業職位,卻是可以撼動整個張家合法產業的大人物。
而張萬成,林貞熙這些人,打打殺殺他們擅長,勾心鬥角他們也擅長,可是純商業的東西,法律上的細節,他們並不擅長,再加上洪金禧爲人低調,與世無爭,只是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事,張萬成和林貞熙都沒意識到洪金禧的重要性。
楊東從張萬成那裡知道,張佳百分之八十的產業都是合法的,這也就意味着洪金禧掌控了包括林家在內的所有張家財產的百分之八十以上。
這樣舉足輕重的人物,如果支持張佳,張佳可不戰而勝。
楊東也不知道這個洪金禧會不會支持張佳,但是他知道要張佳去爭取那些中立派的支持,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楊東早已打算好,如果張佳不同意自己的第一個方案,那就從洪金禧身上着手。
可是一路上聽張佳說。這個洪金禧深居簡出,不苟言笑,除了公事,與任何人都來往不多,這麼多年下來。連張佳的父親張萬成都不太能摸清洪金禧的底,似乎不好搞定。
擺脫了那些跟蹤的人後,楊東和張佳有些忐忑地來到洪金禧的住處。
洪金禧住在一片矮山的山腳,矮山樹木茂盛,距離洪金禧的家不到一里的地方,還有兩戶普通農家。
來到洪金禧的住處。那是佔地幾百平米的一個院子,院子外還有一個比較大的魚池,看上去並不豪華,好像一處農家院落,但卻和張萬成的院子不同。楊東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裡非常精緻,造價絕對不比那些別墅便宜,甚至要貴得多。
從住處就可以看出主人的性格,楊東知道這個洪金禧恐怕真不好搞。
魚池上面有一座石拱橋,石拱橋頭站着兩名黑衣男子,見到張佳和楊東到來,立即上前。很和善的道:“兩位有何貴幹?”
楊東和張佳都能聽出,這種和善不過是禮貌,只要楊東和張佳稍微露出一點並非來幹正經事的姿態。兩人立刻就會發難。
“張佳奉家父之命,前來拜見洪叔叔。”張佳對兩名男子道。
楊東站在一旁看這裡佈局,真是精巧之至,連魚池都必定是請了專業人士專門維護,恐怕維護費不下於保養一個車庫的豪車。
魚池上面的橋樑,雕像。島嶼,陳列有致。形狀都是精雕細琢,看不出這個洪金禧做的是銅臭事。還是個風雅之人。
兩名男子聽到張佳的名字,立即一驚,躬身道:“原來是大小姐,屬下眼拙,這就去通稟先生。”
一名男子留下,一名男子趕緊進了內院,一會跑出來,對張佳道:“對不起,大小姐,先生說此時*相爭,正是敏感時期,他和大小姐的父親還有林貞熙,都是曾經的兄弟,都不願得罪,只能兩不相幫。
先生還說他不參與兄弟內鬥,但是隻要大小姐能夠勝出,先生必定向大小姐效忠,不敢有一絲懈怠。”
張佳爲難地看了楊東一眼,她來的時候就知道洪金禧恐怕不會願意幫自己,可是卻沒想到洪金禧連面都不見。
前面幾個中間派都沒爭取到一個,可以遇見其他中間派的態度也差不多,恐怕現在都快被林家的人說服完了,得不到洪金禧的支持,自己如何鬥得過林家?
到時候張家恐怕要被林貞熙趕盡殺絕。
“兩位兄弟,有些事恐怕洪叔叔並不知道,這一次並非單純的我們想和林家爭鬥,也不是林家單純的想要父親的位置,而是林家勾結了雲海季家,想把父親和洪叔叔金叔叔一起打下的事業,拱手交到季家手上。
洪叔叔這些年來,苦心經營大片產業,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景象,他老人家總不願意把這些全部送給外人,如果讓林家得逞,那我們張洪金三家苦心經營的一切,就要全部歸入雲海季家人手裡了。
所以還請洪叔叔看在張洪金三家建立家業不易的份上,出手幫侄女一把,侄女感激不盡。”張佳苦心說道。
“大小姐,我們先生說了,無論任何情況他都不會出手。”左邊的黑衣男子爲難地對張佳說道。
“麻煩您再通稟一聲吧,或許洪叔叔並不知道這個情況。”張佳抱着一絲僥倖道,掏出一張卡交給一名黑衣男子:“這是一百萬,就當……”
“大小姐,千萬別。”黑衣男子並沒有接張佳的卡,兩人互相看一眼,左邊的黑衣男子再次進去通報。
張佳忐忑地望着楊東,楊東知道這時張佳肯定一點底也沒有了。
這裡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簡單,卻又好像包羅萬象,足可見洪金禧這個人大巧不工,城府極深,這樣的人很難對付。
調教的手下都是這麼一板一眼,面對一百萬誘惑,眼睛都沒眨一下,也顯示出洪金禧這個人的固執,這種人一旦拿定主意,就絕不會改變。
恐怕今天真的要吃閉門羹了。
可是,除了請洪金禧支持,張佳還有第二條路嗎?
楊東拍拍張佳的肩膀,給她一個微笑,讓她儘量放鬆,張佳勉強笑了一下,心裡好受許多,卻依然緊皺眉頭。
果然,一會黑衣男子出來,對張佳道:“大小姐,先生說,既然小姐能找到這來,足可見小姐智慧冷靜,更勝林家人一籌,只要順時順勢,當有一線生機。”
“可是……”
“小姐。”黑衣男子打斷了張佳的話,態度依然恭敬,語氣卻有些生硬了:“大小姐,先生說了,不管林家是否與雲海季家勾結,他都不會參與內鬥,請大小姐不要再爲難我們。”
“怎麼辦?”張佳看向楊東,聽黑衣男子口氣,就知道已經沒有商量餘地。
可是除了洪金禧,如今自己還能怎麼辦?
“既然洪先生喜歡在這裡隱居避世,撫弄風月,我們又何必打擾他,班長,我們走吧。”
楊東說完轉身,就要離去,卻走了一步停下來,大聲道:“只是可惜啊,好好一個風水佳位,卻被哪個無知的風水師亂填星宿,物極必反,成了大凶之位,若是真的神明在側,恐家人不幸。
據此推斷,這次恐怕林家是真能贏了張家,張家下場固然不好,洪家卻也休想安生。”
“楊東,你胡說什麼。”張家一聽楊東的話,頓時大急,洪金禧不幫自己,楊東
就算氣不過,也不該在人家家門口胡言亂語,得罪了洪金禧,洪金禧要是投效了林家,那張家死的骨頭都不會剩。
可是已經晚了,不待兩名憤怒的黑衣男子說話,一個聲如洪鐘的老音傳了出來。
“小子,你說什麼。”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年老大漢立刻出現在拱橋對面的院落門口,身材魁梧,面色紅潤,對楊東怒目而視。
“我這裡的佈局俱是請一流風水大師佈局,精心設計,我本人也跟從多位名師,學習風水,從來沒發現這裡有何不對,你一個吃奶的娃兒,年紀輕輕,竟然敢胡言亂語,不知所謂。”
洪金禧說着冷笑一聲:“小子,如果你是想用激將法,好讓我幫大小姐,用了這種方式,我可以告訴你,你不但打錯算盤,還招了大禍,冒犯神明的人,就算有大小姐撐腰,我洪金禧也絕不寬宥。”
其實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信神,科學家,富商都信,那些貪官被查出來,誰家又沒供奉神明,他們嘴上說着弘揚科學主義世界觀,但實際上可不會那樣做。
難道不見某很大很大的官被查出來,家中神明數十年香火不斷,某大師在民間都說是招搖撞騙,卻混跡名流,順風順水,名帳上的家產就數十億,出入之處,達官顯貴也是畢恭畢敬。
洪金禧這麼多年,做事都是講手腕講方法,把張家的產業打理的僅僅有條,可是對神明的敬畏,在他心中卻是不可動搖的,尤其是篤信風水學。
對這樣一個人,楊東竟然說他家門口的風水位弄錯了,他如何能不生氣。
聽了洪金禧的命令,兩名黑衣男子就要上前,張佳立刻擋在楊東的前面,緊張地對洪金禧道:“洪叔叔,這位是我男朋友,他也是因爲關心我才口不擇言,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莽撞之處,請洪叔叔海涵。”
看洪金禧表情,說其他關係根本不管用,張佳只能這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