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桑田,百年悠悠,世間早已不是昔日模樣。雄霸硬接了劍聖獨孤劍一擊脫身離開,而後立刻前往天山之上的斷情峰打開劍界與人間界的通道前往人間。
百年,人間山河並未發出多少變化,但人事變遷卻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模樣,站在縹緲峰上望着腳下的山河大地早已經尋不出半點昔日的影子,此刻雄霸忍不住生出我是否已經逃出了時間輪迴還是我根本被時代所遺棄了念想。
脫離樊籠的喜悅在這一瞬之間化作烏有。坐在縹緲峰上,望着下方白雲飄渺,雄霸腦海之中不由回想着當年他一手創建的天下會,回憶着他那三位天賦驚才絕豔的弟子聶風、步驚雲、秦霜;還有哪位他平生以來視若珍寶的女兒幽若,悠悠一聲長嘆,滄海桑海,這一切都已經被時間掩埋了。
腦海着回憶着當年的種種,原本心中滿腹的野望在這一刻也蒼老了,心已經蒼老人亦隨着蒼老。此時此刻雄霸心中甚至生出人生在世有何樂趣之感?
不過雄霸畢竟還是意志堅毅,他並未就因此而輕生赴死,他非常明白自己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做,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自己探究,百年之前的事情他此生必須要尋求一個答案,不管這個答案如何。
可如何做如何行呢?雄霸心中沒有半點方向。實際上來說他腦海之中記憶的人事物在這百年時間的沖刷之下幾乎尋不到半點蹤跡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剛往何處走。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瞭解可他的困惑,還是其他原因。這座人跡罕至的縹緲峰上忽然想起一道洪亮的聲音,吐出兩個字:雄霸!說出這兩個字的人言語之中沒有半點恐懼,反而帶着一絲驚喜與驚喜,雄霸虎軀微顫,轉過身去,望見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這人一身尋常可見的簡單甚至有些破舊的灰色麻袍,年紀約在五旬左右,身背刀劍。眼中神光湛湛。望着眼前這位滿臉含笑,全身上下流轉着狂傲霸道氣焰武者,雄霸腦中一閃而過一道身影但很快消失,並未記得。但卻也看得出這位口氣傲慢的武者卻是有驚人的本領。
“看來你似乎忘記我了,不過也罷,今日你我百年之後再見,重新認識又有何妨!”這位武者嘴角微微上翹,勾起了一絲冷酷的笑意。隨即雄霸感覺一股莫大的危險忽然而至,當即之下雄霸立刻運轉玄功快步後撤。
幾乎在與雄霸後撤同時,這位造詣不凡的武者已閃電般拔出身後的刀劍,刀與劍揮出剎那,刀劍之上各自飈射出一道十幾米長的刀芒劍氣,斬出了一記可怕的刀劍絕殺。雄霸面上掩飾不住的震驚,剛纔倘若他微有遲疑恐怕就將重創。不過他的震驚的原因並不在此,他看出這人的武學。
這人獨一無二的武學:殺破狼!
蠻橫、霸道!一記之後,這位神秘的武者便立即收劍回刀,如石碑矗立。刻薄冷意的嘴角流轉着淡淡笑意:“現在你是否已經記得起我是誰了呢?雄霸。”
雄霸哈哈一笑,眼中射出兩道精光凝視着這位神秘武者,道:“世間之上除開破軍以外我還想不出還有誰懂得殺破狼這一成名絕技。”說道這裡,雄霸忍不住生出些許感嘆神色,道:“滄海桑田,沒有想到百年過去,我雄霸竟然還有機會見到故土來人,真不知道應當該哭還是該笑。”
破軍,聽見這個已經許久沒有喊過的名字,這位神秘武者也微微愣了一下。眼中一下涌現出諸多複雜的情緒,但最終還是被破軍強迫壓制了下來,他冷冷瞥了雄霸一眼,道:“沒有想到百年前武林第一霸主在百年之後竟然懂得多愁善感起來了。這樣的雄霸可不是我破軍需要找的同伴!”
破軍冷哼一聲,隨即欲離開。
離開,在我雄霸面前豈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身影一閃,雄霸的速度看不閃電流風,立刻走到破軍身前。擋住了破軍的離開的道路,一手橫在兩人中間。
雄霸道:“破軍兄人都既然已經來了,又爲何不將話語挑明來說呢?我雄霸向來不喜歡聽話僅聽半句。”
破軍冷冷瞥了雄霸一眼,道:“我可以告訴你,但在告訴你之前我必須先確認兩件事情。”
“那兩件事情。”
“一,你可曾記掛百年之前發生的事情?”
雄霸神色自若道:“若我對百年前之事不記於心那今日也就不會出現在百年之前天下會立身的縹緲峰上,更不會與你在此言論。”
破軍冷笑:“你雄霸言謊無數,但這句話我卻還是相信,你雄霸可是一個不甘心吃虧的人。”
雄霸道:“第二件事是什麼?”
破軍砰然出手,一記掌勁擊出,拉開與雄霸之間的距離,兩人形成對峙之局面。“那自然就是看你雄霸是否有資格當我破軍的同伴。”
雄霸負手而立,語調轉冷,道:“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
破軍從來都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這一點雄霸早就已經知道。否則當初出生名門爲劍宗宗主劍慧之子的破軍也不會因爲敗於天劍無名之手,一直耿耿於懷,甚至還出手乘無名出外尋劍之際,殺掉了無名的妻兒!
“武藝高強但心胸狹隘,行事劍走偏鋒!”雄霸雖與破軍僅有一面之緣,但對於破軍這位江湖名人的性情卻也瞭如指掌。這位當年因敗於天劍無名,隱姓埋名於江湖苦尋復仇之機的狹隘驕傲武者,倘若沒有展現出半點本事,又如何可以讓這位武者心悅臣服呢?
因此兩人之間一戰在兩人遇見那一刻便避無可避。
雄霸想知道破軍的目的,而破軍則願意說出這個目的,但卻提出一個條件。因此雄霸在此時此刻已沒有退路,不得不接招……
惺惺相惜?這一點在破軍的師弟無名身上或許可能出現,但落在破軍身上那簡直就等同於癡心妄想,又如何可以出現呢?當雄霸表示同意之時,破軍便立即出手了。對於向來只講究勝者爲王敗者爲寇的破軍來說,無論用什麼手段取勝都並不重要,重要得是在於是勝還是敗。
赦天琴箕對於天山很是熟悉,她揹着君簫染在天山轉上一圈,躲過了尋覓他的無上崇真弟子以及那兩位儒生、道者,君簫染的傷勢太重,需要尋一清淨之地療治傷體。
在赦天琴箕的記憶之下,兩人來到一處隱秘山洞,君簫染盤膝打坐調息一會兒,雄霸的三分歸元氣實在太過於霸道,雖說梳理了經脈將身體內的真氣排出體外,但想要徹底恢復,卻也需要一定時日。
不過在這個時候卻見原本手中空無一物的赦天琴箕手中忽然出現一把船琴。這琴君簫染曾見過,正是他與風谷來客拜訪赦天琴箕的時候,赦天琴箕用來彈奏的船琴。
對於船琴的忽然出現,君簫染有些詫異,但隨着赦天琴箕琴音乍響,琴音順着經脈不但修復溫潤君簫染的經脈。本身君簫染修煉的《陰陽》功法就對恢復功力,調理傷體有出奇效果,而今加上赦天琴箕的琴音相助,稍微調理片刻君簫染雖然並未功體恢復,但傷勢卻也好了三四層左右,至少可以自己獨立行走了。
“這外圍被我以真氣隔絕,琴音不會被他們知曉,因此你不用擔心!”琴音停頓,赦天琴箕開口說道。
君簫染笑了笑,望着眼前這位他一直都看不透的女子,道:“比起擔心無上崇真之人尋至我們的下落,我更關心你見雄霸的目的,我可以看得出你比我更想知道百年之前雄霸那個時代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一次的詢問,赦天琴箕並未以沉默應對。
赦天琴箕冷冷瞥了君簫染一眼,道:“你猜得沒錯,我的確很像知道百年之前發生了什麼,不但我想知道,你那位好友風谷來客商清逸也很想知道。”
“爲什麼?”
赦天琴箕道:“我記得我曾與你說過,這個世界並非僅僅只有人界、劍界兩界!”
“不錯,而且你也曾眼你本非人界,亦非劍界之人!”
“不錯,但實際上來說,人界、劍界其本身也都是一界,只不過是某些有心人將人界與劍界隔離開來,設立下結界而已!除開人界與劍界之外,其實還有一界,我便是那一界的來人!”
“因此你的意思便是,人界、劍界以及你那界原本屬於一界,但卻別人硬生生分割來開!”
赦天琴箕點頭道:“我那一界名爲苦境,算得上是一個獨立的世界!當初苦境一場大災難將我與風谷來客商清逸流離落入劍界之上,而後我與風谷來客又在機緣巧合之下進入了人間界。”說道這裡,赦天琴箕看了看君簫染,道:“我看你竟然沒有半點驚訝?”
君簫染灑然一笑,嘆道:“倘若你經歷我經歷過的事情之後就不會驚訝了!”
赦天琴箕從君簫染面上看到灑然顏色,只見君簫染慢慢說道:“現在看上去我們似乎被一片陰霾雲霧籠罩,但在我看來這恰巧是即將撥雲見日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