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機如山崩海翻,似星轉辰移,潮鳴電掣,氣勢洶洶,伏壓而出,浩瀚磅礴的殺機殺意,剎那間擠滿了這方天地。無論師妃暄亦或是立身於山門之前的臺眉等僧侶都顫慄不已。
“魔門八大高手之一,道祖真傳傳人,子午劍左遊仙已死!”這個消息在臺眉大師、師妃暄等人耳畔響起,石破驚天!震驚不已的同時也亦恍然大悟,難怪爲何陰癸派傾巢而出,可他們卻還有一點不明白,爲何婠婠等人就斷定左遊仙死在他們手中呢?
婠婠神目如電,犀利非常,冷冷望着師妃暄,道:“師妃暄,原本我可以再給你幾日苟延殘喘的時間,卻不想你們正道中人竟然如此過分斬殺我魔門元老,呵呵,若我再等上幾日,我們魔門上下豈非被你們暗殺殆盡??”
隨即一聲令下“殺”。
殺伐果斷,不給師妃暄等人言語的機會。
以旦梅、聞採婷兩位長老爲首率領其他九位陰癸派弟子立即將師妃暄圍困於其中,當即欲下殺手。臺眉大師見到這一幕,心中暗呼不妙,他沒有想到局面竟然演變得如此迅猛如此快速,魔門傳人竟然不給他們半點分辨的機會,恨意滔天,直接動手欲除掉師妃暄。
當即,臺眉大師立刻準備支援。事已至此,也不能再理會是否中了別人之陰謀算計,現在爲今之計是先保護好慈航靜齋傳人才是正事。
一根鋼鞭、一根柺杖以橫掃千軍之勢率先對師妃暄展開了猛烈攻殺!朝着師妃暄的後背,脖頸掃去。揮舞鋼鞭、柺杖的兩人正是陰癸派兩位長老旦梅、聞採婷,兩人修煉多年,雖奈何天資問題,一直不如當世第一流高手,但若論內功之深厚,招式之純熟,當今天下卻也少人可以及得上。
兩人一出手,便是狠辣絕倫,沒有任何破綻可言。
在旦梅、聞採婷兩人出鞭揮杖之後,其他九位持劍弟子亦以陰癸派劍陣,一擁而上,攻向師妃暄全身上下各處穴道,不給師妃暄留有任何生機。
“阿彌陀佛!”此時此刻,情況危急至極,一旁觀戰的臺眉大師亦再也忍不住,隨即長唸佛偈,騰空飛躍而起,架着一葦渡江之術,快速向着師妃暄鬥戰之地而去,虛空之中雙手結印,身上頓時爆射出絢爛佛光,隨即揮出雙掌。
兩道手掌在虛空之中頓時成型,以無可比擬之勢向着旦梅、聞採婷二老而去!臺眉並沒有加劇衝突意思,只不過希望暫時可以保住慈航靜齋傳人,以免其不受到威脅,然而他的這番舉措卻早已經被婠婠、白清兒兩人納入眼中。
婠婠、白清兒兩人對視,隨即就在臺眉騰躍而起瞬間,白清兒亦化作一道白影,閃電般向着臺眉襲去,一雙如白玉精緻優雅的雙手竟然生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內力,直接硬生生抗下臺眉的佛掌。
兩人之間,強悍的力量肆虐四野,瀰漫天地,引起土石飛崩,煙塵滾滾。
而另一旁,婠婠已經長身玉立在天王廟山門前,強勢橫挑十幾位大相國寺武僧,隨着婠婠雙手輕揮,詭異玄妙的天魔力場剎那之間將這羣武僧困擾於其中,婠婠負手而立,身上流露出一副睥睨天下,伏殺衆生的浩瀚氣息,如刀山劍林的強大殺意在笑吟吟的聲音之中傳到眉頭微皺毆帶與白清兒再次交手,以去救援師妃暄的臺眉耳中。
“臺眉,你若敢動一步,我便殺你一人,你若敢動兩步,你這一干大相國寺的武僧都將埋骨於此。”
聽到此言,臺眉全身顫慄,幾欲暴走,若不是因爲天王廟之前那一干武僧,以他的脾氣已經早就出手了,可此時此刻他卻不能出手。
可他不出手,卻有人已經急不可耐準備出手了!被婠婠困在天魔力場中的一位武僧以剛猛著稱的羅漢拳對上婠婠,婠婠冷冷一笑,輕捏手指,將這名武僧擊飛三四米之遠,鮮血橫吐,人被狠狠撞擊在石柱之上,生死不明。
此時此刻婠婠卻也不忘記笑吟吟對着滿臉擔憂神色的臺眉傳音道:“放心,我從來不殺小角色,不過你們大相國寺的僧侶若再不識趣,那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失手殺掉一兩個?”
剎那之間,臺眉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主動權,眼前的局勢已經完全掌控在陰癸派之手。心中暗暗不恥陰癸派的卑鄙無恥,但另一方面卻也爲陰癸派的手段驚心不已。
甚至此時此刻臺眉腦海之中閃過一道念頭:這陰癸派傳人是否故意以左遊仙的慘死即使想乘機除掉慈航靜齋!
然而這個念頭卻也一閃而過。
魔門與慈航靜齋、小林寺、流書天闕、太上府對峙多年,雖說兩方都看對方不順眼,但不到矛盾全部爆發或沒有必勝之把握的時候,兩方的爭鬥都拿捏得恰到好處。或許正道會對一些爲非作歹的魔門弟子加以除殺,但絕對不會觸及到魔門逆鱗如左遊仙、安隆等人。而魔門雖會爭對慈航靜齋、小林寺等門派,但卻也絕對不會爭對這些門派當代傳人,以免引起魔門與慈航靜齋、小林寺、流書天闕、太上府的全面決戰。
而此時此刻,事態已經非常明顯。左遊仙之死已經觸及到了魔門逆鱗,因此魔門纔不顧一切,用任何可行的方式加以報復打擊,因此出現了剛纔這一幕。
“阿彌陀佛,施主一上來就大動干戈,究竟想欲如何?”臺眉大師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知道此時此刻動手已是不可違,唯有何談纔是上策。
只見婠婠冷聲一笑,斜瞥了一眼師妃暄方向,道:“看一場好戲!”
被陰癸派九位高手圍攻的師妃暄本不欲與陰癸派的衝突加劇,但倘若不反擊自己定當生死兩難。隨即先旋身擊出兩掌,將旦梅、聞採婷兩人震開,隨即拉開與其他七位陰癸派弟子的距離,閃電拔劍。
劍本不應當輕易拔出,對於劍客如此,對於腰間的長劍來說亦如此!腰間的色空劍本應爲天下衆生而拔,但此時此刻卻不得不拔出,此時此刻倘若再不拔劍,若再等這九人再組成一輪攻擊,那自己就會陷入苦戰生死危機之中。
師妃暄非常清楚這一點,因此她唯有拔劍,她不得不拔劍。
沒有人見過師妃暄拔劍,也沒有人見過師妃暄出劍,實際上來說師妃暄自下慈航靜齋入世以來便從未拔劍。但西北第一劍客薛衣人、神劍山莊謝曉峰、燕南天以及君簫染,這些當世頂尖劍客都認爲師妃暄身懷舉世無雙的劍術。
並非因師妃暄出自於慈航靜齋,修煉有四大奇書之一的《劍典》,而是因爲師妃暄身上有劍者氣質,唯有絕世劍者才應當具備的氣質,孤高絕倫,俯瞰天下的氣質。這些當世頂尖劍者見過師妃暄之後都認爲師妃暄身懷絕世劍術,至於這劍術究竟臻至何等地步,那唯有等師妃暄拔劍纔可以分明。
君簫染知道師妃暄是一位絕世高明的劍者,因此也就驗證出了現在這一幕。
長劍如虹,劍拔出瞬間,一片絢爛劍芒爆射而出,直接將那七位蓄勢待發的陰癸派弟子擊飛了出去,面對這浩浩蕩蕩的劍氣,原本再欲上前強攻的旦梅、聞採婷亦停了下來,不得不避其鋒芒。
此時此刻,原本圍攻師妃暄的九人準備在尋覓時機出手,卻聽見婠婠喊了一聲停下,也不知道何時,已經悄然移動蓮步,出現在師妃暄面前,望着神色自若,靜若止水的師妃暄,道:“看來左師叔的確是死在妃暄妹妹的手中、妃暄妹妹果真好本事啊!”
師妃暄眼中閃過一抹愕然神色,但馬上問道:“婠婠姑娘何出此言!”
婠婠冷冷一笑,指着地上左遊仙的屍體,指向脖頸處,冷冷道:“謝曉峰等高明劍客的離去,而今洛陽城內,除了你師妃暄有這本事使用出這麼高明的劍術?還有誰呢?而且你師妃暄不但有如此高明的劍術,而且正好出現在我師叔慘死之地,難道妃暄妹妹還想再狡辯嗎?”
腦海如遭雷亟,師妃暄震驚不已,她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那位幕後操縱者就是引她入局,最終因她而引起魔門與慈航靜齋的衝突,繼而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並沒有殺你們左師叔,我今日與大相國寺的諸位大師一同來此,直到現在也不過三刻鐘而已!”雖然知道解釋無用,但師妃暄還是解釋了一句。
婠婠冷笑道:“他們與你都是一丘之貉,難道我會相信他們爲你作出的僞言?師妃暄,你們慈航靜齋誅殺我們魔門中人,本就沒有什麼不還說的,畢竟我這位左師叔也算罪大惡極,但你卻爲何竟然敢做而不敢當?呵呵,這難道就是你們慈航靜齋一貫秉持的傳統嗎?正是可笑之極。”
“我與大相國寺諸位僧侶來此,原因正是因爲接到訊息左遊仙來天王廟準備行屠殺之事,因此才趕來!不過來到此處。卻發現天王廟中本無一位僧侶,才發現被騙!之後便是你們帶着左遊仙的屍體來此向我們尋釁,事實就是如此,不管婠婠姑娘信也好不信也罷!”
“好,即使真如你所言,那你口中那位傳訊人呢?我需要他與我回趟陰癸派,呵呵,任何人在我陰癸派人的手中都必須老老實實說實話!”
苦澀,難言的苦澀!
人呢?人早已經離開了。
陷阱,這是一位被人設計好的陷阱。
“傳遞消息的人是一位蒙面人,我們並不清楚他們的行蹤!”沒有辦法,師妃暄唯有如此老實說道。
“因此並沒有任何人證明你的話語?”
師妃暄沉默,的確沒有。
婠婠的眼神愈加冰寒森冷,忽然殺機一斂,她揮了揮手,淡淡瞥了師妃暄一眼:“很好,師妃暄,對於你定下的七月初七決鬥,我並不更改半分,只不過我要加上一個條件。”
“請說!”
“七月初七、申酉之交,躍馬橋上,生死決鬥。”
說罷,婠婠並沒有給師妃暄拒絕的機會,冷聲笑道:“不管如此,今日之時在我看來我左師叔的慘死與你都脫不了干係,我們魔門解決事情的辦法很簡單,若你不能證明我左師叔的慘死與你沒有任何干系,那在我們魔門唯有死人才對任何事情都沒有任何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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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暴雨啊!”望着婠婠等人決然離去的身影,師妃暄輕聲嘆道。這場陰謀詭計將慈航靜齋與魔門推向了針尖對麥芒的對峙局面,若不順利解決,那魔門將會以此爲導火索,與慈航靜齋展開一場綿延數年,甚至綿延十幾年的慘烈戰鬥。
此時此刻,情況之緊急已超出了師妃暄等人的預料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