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文秀無謂和李江說起她女兒家的心事。
見到李江應約而來,點頭示意後,便撥轉馬頭當先朝東而去。
李江對這裡的路不熟,趕緊打馬跟上。
其實他還真不想立刻就走,因爲他回來時聽李文秀提起過,西邊幾十裡處有一座名山,所以很想滯留兩天去瞻仰一下。
這座山後世中國人如雷貫耳,整個東亞知道的人也不少,它就是―火焰山。沒錯,就是孫猴踢翻太上老君丹爐形成的火焰山,也是傳說中的紅孩兒修行之地。
星爺還據此演繹過孫猴在這山裡和紅孩兒他娘―鐵扇公主一起看星星的故事。
可是李文秀想盡早離開這處傷心之地。李江沒辦法,總不能強拉着她留下,說自己想去遊山玩水,看看名勝古蹟吧。這豈不是在人傷口上撒鹽,不合適不合適。
李文秀心情不好,沒有想和李江說話的意思,一路上兩人只是沉默地趕路。過了兩個時辰,天色漸黑,在這原始的天山南麓路途並不好走,晚上行路顯然是不可能了。
兩人就只好找了個山凹避風處安頓了下來,李江沒去自討沒趣,主動地去找了些乾枯的草木生火。
因爲吃過沒火的虧,李江自從有了空間,裡面一直備着幾個火摺子,反正製作簡單,就幾張土紙卷巴在一起放進個瓷瓶裡就行,而且在空間裡沒有時間概念,它也不會燒完。
其實他可以花信念值換個打火機,可有了火摺子,就沒必要換了,到時如果真需要再換也不遲。
拔出塞子,用嘴短促用力地吹了吹裡面的火折,火星濺起,燒着了引火之物,再搭上幾塊木柴,火光便照亮了小小的三尺空間。
李文秀已經將兩匹馬拴好了,此時她走到火堆旁邊,坐了下來,抱着膝埋着頭一言不發。
李江找了處小溪洗了把臉,再去綁馬處褡褳裡拿出了兩張胡餅和水囊,也坐在了火堆旁邊。
這胡餅又冷又硬,直接啃真能崩掉兩顆牙,放心口說不定還能當護心鏡使使。李江從背後抽出倚天劍,將兩張餅串起遞到了火上烤,打算烤軟一點再食用。
火光升騰,在這萬籟俱靜的夜晚,只有木柴燃燒時發出的“啪啪”爆裂聲,間或飛點火星映照着兩個旅人忽明忽暗的臉色。
有時李江也想,自己其實和李文秀一樣,同是天涯淪落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沒有親人,都在找尋自己的下一條道路。
李文秀腳下的路很好找,一路往江南去就是了,心裡的路也不是問題,江南多俊傑,她總有一天會找到一個屬於她的心上人。
而李江呢,漫漫長路遠,冷冷幽夢清,雪裡宇宙見清靜。卻笑我獨行,要向天邊覓星。茫茫前路去,縱醉身獨醒,冷眼看盡世間情。(請用粵語唱出)
餅烤熱了,李江叫了聲李文秀,遞了一張過去。她呆呆愣愣的,直到叫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她依然低着頭,伸手接過了,卻只是拿在手中並不食用。
唉,李江暗歎口氣,一個才20歲的少女,心愛的人投入別人懷抱,一天之內兩個最後的親人死去,能頑強挺到現在就很不容易了,自己也不能再苛求於她不講禮數。
得想辦法逗逗她,不能讓她陷在死循環中出不來,到時說不定會自暴自棄。
李江又給她遞過去了水囊,見她接過以後,便沒話找話地說道“阿秀,你的馬有名字嗎?”
“沒有,就叫白馬。”悶聲悶氣的聲音傳來。
“哦,那就不好辦了啊!你看我們倆的馬都是白馬,不好區分啊。不如給他們各取個名字?”李江說道。
對面沒有傳來聲音。
李江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你的那匹白馬都老了,不如叫他老白。而我的那匹馬還很年輕,就叫他小白。怎麼樣?”
“不好,我的馬不叫老白。”李文秀終於給出了反應,擡起了頭來看着李江。
她剛擡起頭,不禁發了下呆。她以前見的李江都是邋里邋遢的,這次洗乾淨了頭臉,卻露出了英俊的模樣,讓她心裡一下沒轉過來。
“那它不叫老白,叫什麼好呢?”李江露出了標準的四顆牙齒,微笑說道。
李文秀聽他問話,覺得他那四顆白牙反射的火光很是刺眼,忙偏了偏頭說道“它不老,反正不能叫老白。”
“是嗎?不叫老白,那就叫它大白吧!嘿嘿嘿嘿。”李江對她發出了邪魅狂狷一笑。
怎麼形容這個笑容呢?你就想像黃教主一邊嘴角上提,歪着嘴笑就可以了。
李文秀當然沒有t到這個霸道的笑容,因爲人家還偏着頭呢,李江算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雖然她沒有看到,但卻肯定了這個名字,點點頭“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下來。
李江沒有再逗她,這種事不能一步到位,得潤物細無聲。剛纔叫她“阿秀”,她不是沒反對嗎?
吃過晚飯,兩人便各據火堆一側,和衣而睡。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起身,在小溪邊洗漱後再次出發。
就這樣兩人餐風飲露,風塵僕僕的走進了河西走廊。
中途路過哈密時,李江鼓動李文秀進城去吃了幾個古今中外聞名遐邇的哈密瓜,以記念不虛此行。
過敦煌時,李江還想去參觀下古蹟莫高窟,李文秀無所謂,什麼時候去江南都可以,反正那裡也不是她的家,只是爲了完成馬大叔的遺願而已。
可惜讓他們失望了,此時莫高窟還掩藏在風沙之中,當地人也沒有注意,找了一圈也沒人知道具體地址。
李江急於到中原採風,好確定這裡到底是哪個界面,所以只能打馬而回,怏怏上路。
隔過天來,在兩人面前出現了一座雄關,天下第一關“嘉峪關”,進關就屬於清朝的地盤兒了,中原王朝在這裡的控制力開始增強。
當然,從關內一直到陝西都算是漢回雜處,有大量的少數民族生活居住。
這一路同行,在李江潛移默化之下,李文秀已開朗了不少,至少能和李江有說有笑了。
此時她就指着嘉峪關前來往的行人說道“李大哥,你看看漢人們的打扮。你再披着頭髮就不合時宜了,你說你該怎麼辦啊?”
說完她就“咯咯”嬌笑着打馬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