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的娘有個拉風的綽號,“金銀小劍三娘子”,嘖嘖,不知道當時取這綽號的人出於什麼心理?
三娘子逝世時李文秀雖還年幼,但這對小劍卻認得清清楚楚,決不會錯。
她斜眼向這大漢臉上一瞥,立刻就認了出來,這人正是當年指揮衆賊追殺她父母的三個首領之一,經過了十二年,她自己的相貌體態全然變了,但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長了十二歲年紀,卻沒多大改變。
她生怕大漢認出自己,不敢向他多看,心裡暗想:“倘若不是這場大風雪,我見不到蘇普,也見不到這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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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老頭不知道這是李文秀的仇人,爲免冷落客人,主動和他說了幾句話。
大漢不想回答還是怎麼的,只是用鼻子發出了“嗯,嗯!”的聲音,又起身倒了一碗酒喝。
這時火堆邊圍坐了五個人,已經有點擁擠。兩個哈族情侶也不再悄悄說體己話,那青年便嘰咕嘰咕和計老頭說起話來。
李江聽不懂,便向李文秀看去。卻見她捂着心口,臉紅紅的將頭轉開了,好像不敢看這青年似的。李江真是醉了,這純潔的小菇涼啊,真是敲極的可耐!
李文秀雖沒再瞧那哈族青年,卻側着頭豎着耳朵在旁聽。
計老頭說了幾句話後,估計話題可能牽扯到了李文秀,便假裝咳嗽卻看向了她,可能是想從她哪兒得到一些示意。
但李文秀又把頭轉向了另外一邊,不去理他。她這一轉過頭來,卻和李江對上了視線,李江促狹般的對她眨了眨眼睛。
李文秀不明白李江的意思,呆萌的也眨了眨眼,似乎在問“爲什麼?”
李江生起了玩笑的心思,便向哈族青年方向努了努嘴。
這下李文秀明白了,連忙低下頭去,從脖子到小巧的耳朵都紅了起來,就像染上了紅霞。
又聽了一陣,李文秀突然插口說了幾句話。
那青年彷彿吃了一驚,激動的站起身來大聲地說着什麼。
尼瑪,你們能不能說漢語啊,整得老子好像在看沒有字幕的日語片。李江心裡狠狠吐槽。
三人嘰裡呱啦說着話,李江無聊死了,打了大大的一個哈欠。
這時,那腰中插着小劍的大漢又插話進去嘰咕着,看神色好像有點緊張。
哈族青年對答了幾句,又跳了起來,大聲說着什麼。大漢子不同意,斜着嘴,做個輕蔑的臉色,得吧起來。
青年怒了,伸手按住腰間佩刀的刀柄,聲音轉厲。
要動手了,李江立刻來了精神,準備近距離觀看功夫大片。
那大漢停止了說話,走到門邊,打開大門向外張望,然後關上了門。大家都不知道他這神經病似的動作是什麼意思。
正當大家猜測時,大漢哈哈一笑,桀驁地說道:“是漢人怎樣?我姓陳,名達海,江湖上外號叫做青蟒劍,你們聽過沒有?”
哇靠,這句我聽懂了,你們終於考慮了觀衆的感受啊!邊上的吃瓜羣衆高興了。
青年根本聽不懂漢話,計老頭只好在旁給他翻譯。可他也不知道這些漢人的規矩,搖了搖頭,嘰咕了幾句。
陳達海聽後,可能他哈薩克話也不熟練,見有計老頭翻譯,就繼續用漢話說道:“這個小姑娘人都死啦,你還記着她幹嗎?”蘇普道:“咕咕咕……”。
這計老頭沒想到要翻譯成漢話給李江聽。
李江無奈,只好把視線在幾人身上來回掃動,間或聽着陳達海的話猜測着劇情。
陳達海應該在打聽高昌地圖的下落。
果然,計老頭用漢語和他說道:“客人失落了什麼東西?那個小姑娘自來誠實,老漢很信得過的,她決計不會拿別人的物事。”
陳達海微一沉吟,道:“那是一張圖畫。在常人是得之無用,但因爲那是……那是先父手繪的,我定要找回那幅圖畫。這小姑娘既曾住在這裡,你可曾見過這幅圖麼?”
哈族青年急於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拉着計老頭給他翻譯了,聽明白後便冷笑着“咕咕”了一句。
陳達海好像被激怒了,用着哈薩克語和他對罵着。
兩人越說越激動,計老頭在旁邊聽得也是身子打顫。
哈族青年幾次按刀欲起,每次均給那美女阻住。
李文秀卻不一般,癡癡地看着那青年,眼中彷彿要滴出水來。
青年又說了幾句,橫刀攔在了門口,似要阻止那大漢外出。
陳達海從腰間拔出長劍,喝道:“閃開!”蘇普向左一讓,手中刀子遞了出去。叮噹一聲,刀劍相交,兩人各自向後躍開一步,隨即同時攻上,鬥在一起。
這屋子的廳堂本不甚大,刀劍揮處,計老頭和異域美女都退在一旁,靠壁而立,李文秀仍站在窗前。
吃瓜羣衆李江呢,好像是被嚇得癡呆了,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依然坐在原地一動不動,身體還略微有點打顫。
其實他心裡篤定得很,就這兩人的三腳貓功夫,能傷到自己纔怪。
那異域美女很擔心她的情郎,表情變幻,兩手抓得緊緊的,顯得十分緊張。
青年刀法粗淺,但招數甚爲兇悍,初時陳達海頗落下風,暗暗驚異:“想不到這個哈薩克小子,武功竟不在中原的好手之下。”
便在此時,背後風聲微響,一枚短箭擲了過來,卻是異域美女突施冷箭。陳達海向右一讓避開了,卻聽“嗤”的一聲響,左臂已給青年的短刀劃了一道口子。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陳達海,刷刷刷連刺三劍,使出他成名絕技“青蟒劍法”來。
青年只見眼前劍尖閃動,猶如蟒蛇吐信一般,不知他劍尖要刺向何處,一個招架不及,頸旁已然中劍,鮮血長流。他連連後退,試圖和長劍拉開距離。
陳達海得理不饒人,又是一劍,刺中青年手腕,“噹啷”一聲,短刀向後飛出落地。青年又退後了幾步,剛好越過了吃瓜羣衆李江。
陳達海急忙兩步,準備第三劍結果了青年的性命。哪知腳下一歪,好像踩着了東西,一個踉嗆向前撲去。
他好不容易穩住腳步,心裡卻暗暗後怕,好玄沒撲在短刀上,趕緊轉過身來向後一看。
只見那穿着一身破爛衣服的少年,正抱着腳滿地打滾,嘴裡還慘叫道:“斷了,斷了,賠錢,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