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捲起落葉陣陣,天氣一日比一日寒。
一天早晨,李江正在自己院裡修煉武功,忽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第一進院裡傳來,並向着自己內院方向跑動。
他心裡一動,停下了動作。果然,腳步停在了月亮門口,緊接着拍門聲響起。
拉開月亮門一看,露出了一個臉色焦急的幫衆,幫衆見到李江,立即抱拳說道:“李少俠,幫主請你趕快去碼頭,他們馬上就要出發。”
李江認得他,叫楊彪,是榮彩的親信。於是揮手讓他在前帶路,順口問道:“喪彪,你知道榮幫主找我啥事嗎?”
楊彪就是那個表演浮誇的光頭,他一直不明白李江爲什麼要叫他“喪彪”,想問又不敢,要是李少俠只是關愛自己而叫的呢稱,再問豈不是不識擡舉,所以就默認了下來。
他卻不知道,李江取這個名字,一方面只是他的惡趣味,另一方面則是爲了不讓自己忘記來自哪裡?更不要迷失自己的目的,那就是變強、回家!
楊彪回道:“我真不清楚什麼事,就幫主讓我來請你出發。”說完他想了想又說道:“不過,我見到沙老大混身是血,剛被擡了回來,生死不知。”
“哦”李江明白了,袁承志已經下山,沙老大多半是被他同船的那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給殺了。
明白情況後,李江不再說話,跟着楊彪一路急行,不多時來到了碼頭。
榮彩和王二、柳青,就是那個少·婦,都已經站在了船上,正等着李江。
榮彩見李江過來,抱拳對他說道:“李少俠,沙大林被人做掉啦,本不想勞煩你的,可聽回來的幫衆說,那人有個同伴和少俠描述的差不多,所以我就叫人去請你……”
李江點點頭道:“好,那就走。”
話沒完就直接施展身法,隔着幾丈躍到了船上,嘴時吐出的最後一字和腳正好同時落地。
小船因他到來卻無絲毫搖晃,就像一片羽毛飄來、從未受力似的。
船中的幾人都是龍遊幫的高端戰力,眼光還是有一些的。他們見此情況都是一呆,心裡更是感慨,沒想到這位李少俠的武功已到了如此地步,當真是深不可測!
劉大劉二兩個水手搖起了擼開動了船隻,小船鑽進了蘆葦蕩向長江而去。
進了長江,又溯流而上。
李江上船後便沉默下來,說實話他心裡也有點黯然。
沙大林雖然是個水匪,但他卻很少傷及人命,長得五大三粗,心思卻比較直接,和自己接觸後就忘卻了被揍的仇恨,對自己的吩咐從來都是不折不扣的完成。
李江有時候也提醒過他,不要太過老實衝動,這個世界上不講江湖規矩的多了,如果情況不對,就回家搖人。
哪知,竟然被人給宰了,想到他滿臉大笑的來給自己送藥,還有他剩下的孤兒寡母,“唉……”,李江一聲長嘆。
時間緩緩來到了晚上,李江首先發現了相對而來的一條大船,心想這就應該是小師兄所搭的貨船了。
果然,片刻後榮彩也發現了貨船,確定了目標,他吩咐劉大操舵靠了上去。
對方可能也發現了他們,待兩船快靠近時,有人操縱着大船突然向左偏斜,對準了小船直撞過來。小船忙要避讓,哪裡還來得及。
榮彩大喝了一聲“跳船”,馬上就聽得一聲巨響,兩船已然相撞。
小船上的榮彩和王二、柳青及時躍起,跳往大船。可劉大劉二兩人就只是水手,武功低微,反應不過來,眼看着就要落水,李江迅速掠起,一手一個抓住兩人,在船胘用腳一點,如一隻大鳥般往大船飛去。
並未落後榮彩三人多久,李江提着劉大劉二落在了大船船頭。這時小船方纔一側,翻了過去,船底向天。
袁承志老遠看出小船上原有六人,被撞後先是三人跳上船來,然後又是一人挾兩人飛上船頭。前三人不說了,但這最後一人的身法,頗似木桑師伯傳授的輕身功夫。
他心下疑惑,用手揉了揉眼,再定睛看去,噫,這不是李江是誰?他還給自己眨眼睛,左手食指豎起放在嘴前。
師兄弟幾年未見,卻依然有着一絲默契,袁承志立馬明白了李江的意思,這是讓自己不要說話。
於是他微微對李江點了點頭,退到了船舷邊靜靜觀看。
李江掃視船頭,眼睛一咪,就看到了女扮男裝的溫青青,十八九歲年紀,穿一件石青色長衫,頭頂青巾上鑲着塊白玉,衣履精雅,揹負包裹,皮色白膩,一張臉白裡透紅,俊秀異常。
真是一副好皮囊,怪不得把小師兄迷得神魂顛倒的!李江暗發感慨。
這時,榮彩也認出了溫青青,厲聲對她說道:“你溫家的大人就這樣教導你的?小小年紀,做事這般心狠手辣,竟對沙老大幾人趕盡殺絕!”
溫青青聽後立刻接道:“我只一個人,你們這許多大漢子一擁而上,我不狠一些成麼?“
說着不但沒有愧色還調侃着:“還說人家呢?也不怕旁人笑你們大欺小,多欺少。有本事哪,就把人家的金子給搶下來。等我撿了,又是陰魂不散的追着來要,想吃現成麼?也不知道要不要臉呢?”
她語音清脆,唧唧呱呱的一頓搶白,把榮彩嗆得啞口無言。
柳青雙眉豎起,罵道:“你這小娃兒,你溫家大人把你寵得越來越沒規矩啦。我要問問你爺爺去,是誰教你這般目無尊長?”
溫青青道:“尊長也要有尊長的樣兒,想擺擺空架子,來撿便宜,那可不成。”
榮彩大怒,右手噗的一掌,擊在船頭桌上,桌面登時碎裂。
溫青青見他耍威風,撇嘴不屑道:“榮老爺子的功夫如何,我早就知道,左右也不過這點玩藝兒,又何必在小輩面前賣弄?你要顯功夫,去顯給我爺爺們看。”
榮彩氣得全身發抖地說道:“你別擡出你那幾個爺爺來壓人。你爺爺便怎樣?他們真有本事,也不會讓女兒給人糟蹋,也不會有你這小雜種來現世啦!”
李江聽到榮彩的話不禁皺了皺眉頭,你說歸說,別戳入陰私啊!
果然,話音剛落,溫青青便慘然變色,伸手握住了劍柄,一隻白玉般的手不住抖動,顯是氣惱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