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訓練訓練,該學習學習。
李江同範遙分了工,範遙主管訓練,自己主抓學習。
範遙相對簡單點,給普通人教點基礎拳腳、兵刃功夫就行,太高深的武功用不着。
李江就要複雜點了,不僅要教兵書戰策,還得加上思想教育。
思想教育是重中之重。
可是李江開班運行了幾天後,效果卻非常不好。
他講起以前的各種戰役戰鬥時,底下的人聽得是炯炯有神、津津有味,而一講起思想道德底下就昏睡一片,打鼾磨牙者有之,說夢話者有之,即使沒睡着的也是一副癡呆的模樣,兩眼無神。
李江氣不打一處來,這特麼的還是骨幹班,都是從五萬人中篩選過兩次的,不僅要求識字,還要表現最好。
如果連他們都搞不定,那怎麼能指望他們以後下去帶兵?如何能體現明教領導槍?如何執行明教高層的意志?
這個時候,李江無比盼望着冷謙能儘快趕來幫自己分擔一把。
冷謙跟隨殷天正去了東部戰區。東部戰區是目前明教的重中之重,他要去搭建戰區的軍法監查機構,短時間內還真回不來。
又拖了幾日,李江真無奈了,他只能降低了要求。
不要求學習班能瞭解這些條例背後的意義,給他們講軍民魚水情他們也不懂。只能要求他們把這些條例背熟,以後遇到各種情況時能照本宣科、機械執法就可以了。
不求大道,只是背書,這幫糙漢子可就適應了。李江的學習班一連開了十期,每期一百人,用六天時間集中學習,考試合格後授于軍職。
偏於軍事的授隊率、百戶,從基層做起。
偏於正治的則授香主。
現在的香主職位與以前明教的香主完全不同。
百人隊設香主,千人隊設壇主,萬人隊設堂主,近衛軍總部設總舵主,李江兼任。
與他們對應的百戶、千戶、萬戶,兩者在軍中平級,兩元制領導。一管軍法升黜後勤,一管作戰和訓練。
李江五期培訓班開完,基本上就把架子搭了起來,每一百人就有了一個正工幹部。
再下來給小兵們做思想工作就是他們的事兒了,李江甩手不管。
這一波人撒下去後,效果暫時還沒看出來,卻被範遙找上了門。
他認爲李江在搗亂。爲什麼這麼說呢?
因爲這五萬人個體武功要練,軍陣配合要練,本來時間就緊,又讓李江派出的什麼勞什子的正工人員佔去了大量的時間。
一天訓練下來就很累了,香主們還不依不撓地抓住所有人晚上學習,更過份的還要人人過關。這種行爲不但分了兵卒們的心,還讓他們睡不好吃不香,嚴重地影響了士氣。
“所以呢?”李江盤坐着睜開了眼睛。
範遙吭哧道;“要不,要不還是撤了吧!我也不是說學,學習不好,其實你另一門教學就很好。”
“軍事課”李江提醒道。
“對,就是軍事課。這課效果很好,學習過的人回來後都說變聰明瞭,就像撥開了眼前的迷霧,對作戰有了更清晰的認識,不再是以前的懵懂無知了。”範遙誇獎道。
“老範請坐,我沒想到你的認識也這麼膚淺啊?”李江推過了一個蒲團。
範遙臉色發黑,氣哼哼地坐了下來,他如果不是打不過李江,早就撲上去狠狠出招了。
“老範我問你,一支軍隊就是能打仗就行了嗎?”李江提出問題。
範遙一副理所當然地說道:“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就是最好的軍隊。”
“他們是誰的軍隊?”李江又問。
“當然是我明教的軍隊!”範遙自豪道。
“以後還是我們的軍隊嗎?”李江搖頭道。
“怎麼不是?他們都是我們的下屬!”範遙反駁道。
李江沉默了下,說道:“不知範右使聽說過一句話沒有?天子者,兵強馬壯者爲之耳。”
範遙一聽就跳了起來,大聲道:“這不一樣!我們有教義,是兄弟,沒有人會背叛明教。”
“怎麼就不能?人都是隨着地位的變化而滋生出的野心,你能保證他們實力坐大後還聽我們的?”李江一手下壓止住了範遙說話,又道:“別扯教義,教義能比得上他們以後會掌握的地盤、財富和女人們嗎?”
“所以,我們鍛出了一把鋒利的武器,但它是一把雙刃劍,能傷敵也能傷人。如果沒有約束,它最終會不會刺向我們自己,我們也不知道!”李江總結道。
“那些義軍呢?”範遙又問道。
“這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派出了香主,以後還可以調動其首領。關鍵是我們打鐵要自身硬,只要我們練好近衛軍,他們但凡不服,就直接剿滅!”
“啊,這不是卸磨殺驢嗎?”範遙叫道。
“怎麼能叫卸磨殺驢!他們服從改編,聽從調動,中樞不但不剿滅還會給他們發獎。”李江笑咪咪地說道。
“不會如此,不會如此……”範遙喃喃道。
李江見他兀自不信,只好說道:“老範,你下去好好想想吧。我給你個建議,多看看史書。”
範遙一臉迷糊地走了。
不知是範遙想通了還是懾於教主的命令,要以李江爲主。他沒有再來找李江訴苦,也沒有阻攔李江的工作,讓正治改革推行了下去。
【31 更新快】
明教在交城苦練內功,幾萬人的動靜豈能小了?
不但身處交城的縣衙嚇得瑟瑟發抖,石州的千戶也沒敢往東往出一兵一卒,大家都只當看不見。不過每天一封發往晉陽的求援信雷打不動。
李江的手下截獲過幾封求援信,可他根本不怕。
晉陽的大軍要過來,翻山是不可能的,明教只需派出小股部隊卡住要道,那就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因此大軍只能繞過呂梁山從臨汾南來。
來了也不怕,這兩月明教又招了各地來的流民,已快到十萬人了。
就算是打不過,背靠大山還可以向裡轉進麼。
現在李江頭疼的不是元兵,而是另一個更大的問題。
十萬人的生存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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