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的月光下,範遙和鹿杖客兩人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憑着高手的警覺,他倆沒有任何猶豫,立即分開往兩邊撲去。
埋伏的人非常陰險,他們可能早就預估到會發生的情況,在兩邊竟然有倒插着的暗器。
於是兩人悲劇了,當他們撲到地上時,就聽得幾聲“噗呲噗呲”響起,每身上至少插上了五六枚尖銳的東西。
兩人大驚,低頭一看,發現什麼都有,有銀針、小刀、梅花鏢、袖箭、毒蒺藜……
“誰敢如此大膽敢伏擊……擊”鹿仗客的怒吼還沒說完,就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範瑤也沒得的了好,他只比鹿仗客多堅持了一秒鐘,但就是這一秒鐘,他看到了三個人影圍了過來,其中一個人影還非常熟悉。
他此時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是什麼情況?
張無忌帶着韋一笑楊逍走了上來,韋一笑邊走還邊說道:“教主配的麻藥果然厲害,這纔多久他倆就倒了。”
當三人走到近前看清楚地上撲街的兩人時,俱震驚莫名。
在他們的計劃裡,是伏擊玄冥二老,誰知只出現了鹿杖客,另一個卻是自己人。
楊逍當即清醒過來,俯身拾起了鹿杖客的鹿頭柺杖,按着範遙所說的手握柺杖的鹿頭,左右旋動。
很快鹿頭就被擰了下來,裡面藏着一個黃紙包,他連忙拿了出來,遞給了張無忌。
張無忌接過打開,先聞了聞,然後用小指甲挑起一點兒放到嘴裡嘗着味道。
韋一笑急忙出聲:“教主怎麼樣?”
張無忌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解藥,這是十香軟筋散。”
韋一笑和楊逍同時失望嘆氣。
“教主,那現在怎麼辦?”韋一笑問道。
張無忌想了想道:“我們先往城裡趕,路上求醒了範右使後,再問問他的意見。”
“好”兩人答應了。
楊逍小心地拔出了範遙身上的暗器,給他喂下了解藥,然後又輕柔地把他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鹿杖客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韋一笑直接提起提着他的腰帶趕路,磕磕碰碰在所難免。
幾人進城後不久,趴在楊逍背上的範遙就醒了。他先悄悄眯着眼觀察了一下形式後,才放心出聲:“教主、楊大哥、韋蝠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楊逍低聲給他解釋了原因。
範遙聽後忍不住扼腕慨嘆:“昨晚那隻死鶴喝多了,非要和我換班。早知道我就不和他換了!怪我打亂了教主的計劃。”
張無忌說道:“範右使不必自責,是我們沒有將計劃告知於你。唉,我就是感到可惜,這次沒成功,白費了李大哥的心血。”
“李大哥?”範遙疑惑道。
楊逍說道:“就是剛纔和趙敏走一起的那人啊!上次你走得急,我們沒來得及告訴你現在明教的變化。教主口裡的李大哥就是我明教的軍機要員,和我同等。而且他的武功也很厲害,和教主不分軒輊。”
張無忌搖頭道:“楊左使不用諱言,李大哥的武功比我高多了!”
哈!範遙嚇了一大跳,張無忌的武功他是領教過的,比自己高的太多,就是以前的陽教主恐怕都有不及。而那個李大哥竟然比教主的武功還高,這令範遙非常困惑,他不能想像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
四人又商量起了現在須面對的難題,其實主要是在問範瑤,因爲他比較清楚萬安寺裡的情況。
範遙沉吟了下說道:“銀鹿和死鶴兩師兄弟的感情很好,我們或可悄悄潛入,找到鶴筆翁,以他師兄的生死來威脅他,換取解藥。”
他的這個提議並沒有得到響應,因爲張無忌沉默不語。
這有違張無忌的俠義之道。伏擊下毒都已經觸碰到他的底線,現在再用人質威脅,他有點拿不定主意。
楊逍是老江湖,觀人深刻。他見張無忌久久不語,很快就猜到了他的心思。於是他勸道:“教主,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
張無忌皺眉道:“你說的我都懂,李大哥也經常給我說,只要我們的目的是好的,不必管其中的過程,即使是不擇手段也可以,但是……但是……”
楊瀟又說道:“教主不能再猶豫了!李顧問也拖不了趙敏多長的時間。”
韋一笑也在旁幫腔道:“是啊教主,馬上就到萬安寺了,你得趕快拿個主意。”
範遙沒有出聲,他心裡想着:教主武功雖高,但這性子太過迂腐。江湖爭鬥哪管你做什麼?還是那個李大哥說的好,爲達目的就得不擇手段!
衆人沉默的又行了一段距離,張無忌突然停下,說道:“好,就按範右使的主意,我們去找鶴筆翁換藥。”
另三人大喜,腳步輕快往萬安市跑去。
西城外小山坡頂,李江和趙敏並肩坐在一起。李江盤坐,趙敏屈膝在胸前兩手抱着。
兩人擡着頭,正看着漆黑的夜空。
李江伸出一手指着天空指着某處說道;“敏妹,那就是射手座。你覺得那一片的星星組合在一起,像不像一個射手?”
沒錯,李江說話算話,說看星星就看星星,絕不會多做其他事情。
趙敏白了他一眼,把頭埋在胸前和兩膝一起抱住,悶悶說道:“海川哥,你把我約出來,其實是想讓你明教的人去救萬安寺裡面的人吧?”
李江心裡咯噔了一聲,心念千轉,他知道以趙敏的聰明,到這會兒了肯定猜得出來,此時不宜再說假話,否則越說越錯。
0.5秒之後,李江語帶真誠地說道;“是的敏妹。不過我把你帶出來,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他們已經決定強攻,到時兵荒馬亂,萬一……就算是你掉了一根頭髮,我都會心疼的。”
趙敏的聲音悠悠響起,“海川哥,其實你要救那些人,給我說一聲就行了,我肯定會放了他們。”
“哦,是嗎?沒想到海川哥在你心裡有那麼大的面子啊?”李江調侃道。
接着他語氣低沉道:“我只是總教派駐明教的客卿,他們的行動我不會管。不過,他們要傷害到你,我就不能答應了。”
“咯咯,海川哥,雖然我知道你說的話都是假的,但是我心裡還是很高興。”趙敏突然嬌笑着說道。
這是什麼腦回路?
李江震驚了,心說現在我在打你的人,搶你的東西啊?你怎麼能笑得出來!
“對了,海川哥,你叫我給你打聽皇帝的行程我打聽到了,你要聽嗎?”趙敏彷彿萬安寺再與自己無關似的,跳躍到了另一個話題。
“聽,聽,多謝敏妹,報仇有望了!”李江語氣憂桑,擡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