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了大會,明教衆高層一起進入了膳堂用飯。
這時,已接手工作的近衛軍屬下前來報告:“原洪水旗旗下弟子朱元璋、徐達諸人求見。”
張無忌聞後大喜,這都是他的患難之交,遂親自迎出門去。
很快,張無忌就左右手各攜一人,身後還跟着五人一起走了進來。
他先命幾人各找位置坐下,然後給李江幾人介紹起他們的名字。
朱元璋、徐達、湯和、鄧愈、花雲、吳良、吳禎。
每介紹一人,此人就站起來躬身行禮。
作爲教主的朋友,李江幾人不會怠慢,紛紛還禮。
李江聽着張無忌與幾人敘說着離別之情,看着氣度儼然的朱元璋,心裡卻神思不屬。
朱元璋是一個極其優秀的軍事統帥,明教有了他肯定是如虎添翼,但是他卻是帝王之姿。
歷史上說他得位之正無出其右者,不管是情勢逼着他當皇帝,還是說他早有野心,終歸說他是一個不甘人下之人。
後來的結局也說明了問題,張無忌不就被他逼走了嗎?
如果現在就給他做掉呢?張無忌當了皇帝就一定會比他幹得更好嗎?
朱元璋當皇帝后雖然掀起幾次大獄,頒佈的政策也多有謬誤,但他至少是一個好皇帝。他勤政廉政、打擊貪官,他輕徭薄賦,與民休息,他從社會底層而來,真可說得上是胸懷百姓。
如果不殺掉他,自己幫着張無忌,就一定能壓制住他嗎?
李江可沒有這個自信,能成爲開國大帝的人豈是哪麼簡單。嗯,不管以後如何,現在就可以做一件事,先剪除其臂膀再說。
於是,李江偏着頭對身旁的殷天正說了幾句悄悄話。
殷天正一愣,不明意味了瞟了眼李江,片刻後點了點頭。
當張無忌的談話告一段落時,殷天正插言道:“無忌,你這幾個兄弟都很不錯。他們長期都是與元兵戰鬥,肯定對元兵比較瞭解。現在我身邊正缺一讚畫,我看這徐達不錯,可調入我五軍都督府任職。”
話音剛落,張無忌拍掌叫好。
朱元璋幾人的反應卻很奇怪,沒有歡呼下拜,反而面面相覷。
一陣沉默後,李江臉色一沉,說道:“怎麼,徐兄弟不願意來?還是朱兄弟不願意放?”
朱元璋面色不變,對李江抱拳道:“李軍機別誤會,我和徐兄弟平日配合較好,只是有點捨不得罷了。”
張無忌後知後覺,此時才覺得氣氛不對,轉圜道:“是啊,李大哥。朱大哥和徐大哥兄弟情深,捨不得也情有可原,要不我看就……”
“無忌,莫非他不是我明教教衆,我不能調動?”殷天正打斷了張無忌求情的話。
殷天正經過李江的暗示,也看出了幾人的不凡。他年老成精,從幾人的反映上立馬就猜出了李江的意思,要拆散這個牢固的小團體。
張無忌訕訕道:“能是能,就是……”
他聲音小了下去,膳堂中又陷入了沉默。
徐達現在還不是日後的百萬大軍統帥,心境自然不行。他在極度的壓力中頭上冷汗直冒,忍不住拿眼去瞧朱元璋。
朱元璋是捨不得放徐達走的,可他只是一支小小的義軍統領,胳膊始終擰不過大腿。如果他還想以後的支持,惡了明教高層肯定不行。
因此,他權衡利弊後,果斷對徐達點頭。
徐達這才拜地接受了任命。
接下來就是皆大歡喜了,朱元璋幾人和教主及高層一起用飯,其樂融融。
五日後,經過各路相商,軍機處會同教主定下整編方略。
教主張無忌率同軍機處楊逍、李江、韋一笑執掌總壇,爲全教總帥。
現今明教起義重點放在東部戰區,所以派出軍機處殷天正親掌東部戰區,率右軍即原巨木旗加部份原天鷹教衆,在江南起事。
朱元璋、湯和、鄧愈、花雲、吳良、吳禎和孫德崖等在淮北濠州起兵,屬東部戰區。
徐壽輝、鄒普旺、明五等,在江西贛、饒,袁、信諸州起事,屬東部戰區。
芝麻李、趙君用等在徐宿豐沛一帶起事,屬東部戰區。
其它方面,前軍都督原洪水旗唐洋掌北部戰區,率領韓山童、劉福通、杜遵道、羅文素、盛文鬱、王顯忠、韓皎兒等人,在河南潁川一帶起事。
中軍都督原厚土旗顏垣掌中部戰區,率領布三王、孟海馬等,在湘楚荊襄一帶起事。
左軍都督原銳金旗吳勁草掌西部戰區,同西域教衆,截斷自西域開赴中原的蒙古救兵。
後軍都督原烈火旗辛然掌南部戰區,伺機於福建兩廣起事。
近衛軍歸總壇調遣,何方吃緊,便向何方應援。
又過了五日,各戰區義軍全部歸建。
李江抽調了跟自己最久的十幾個書辦,做爲各義軍的香主派了下去,他明確了香主與主帥的雙主官制,平時只管教務、人事和補給,必要時可統領軍隊。
冷謙按李江的意思,也派出了監察員,做爲香主的副手,行使敘功、懲罰的功能。
兩人親自去了各義軍處,每到一處都給他們開大會解釋這樣做的原因,爲了堅定大家的信仰,爲了免除大家的瑣事,一心作戰等等,巴拉巴拉。
他自己在臺上說的口沫橫飛,底下義軍們卻心情各異,只當他派了個監軍而已。
又過去了兩日,全部工作理順後,明教召開了誓師暨壯行大會。
張無忌登壇講話,“單憑本教一教之力,難以撼動元朝近百年的基業,須當聯絡天下英雄豪傑,羣策羣力,大功方成。今日衆兄弟散處四方,此後相見,未知何日。衆兄弟須當義氣爲重,大事爲先,決不可爭權奪利,互相殘殺,若有此等不義情由,總壇決不寬饒。”
衆人齊聲答應:“教主令旨,決不敢違!”
聲震山谷,迴音鳴響。
所有人獻血爲盟,焚香爲誓,決死不負大義。
會後,張無忌率留守人員與諸路人馬道別。
送別時,張無忌看着陸續出谷的人馬,心想不知功成後今日蝴蝶谷裡的人還剩幾許?如此多大好男兒,此後一二十年之中,鮮血必將灑遍中原大地。
他忍不住熱淚盈眶,哽咽的唱了起來:“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他這一起頭,未走的和已走出谷的均齊聲相和:“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爲善除惡,唯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歌聲飄揚在蝴蝶谷內外,羣豪壯懷激烈,昂首踏步走上了征程,沒有一人再回頭看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