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桑道人在他隨身的背囊中掏摸起來。
片刻後,他先叫來袁承志說道:“把這個給了你吧。”說着從背囊中掏出一團東西來交了給他。袁承志謝了,恭恭敬敬的雙手接過。
木桑道人再叫過李江,又從背囊中抽到一把帶鞘的短劍遞了給他。
李江謝過後伸手接過,走到一旁把玩起來。這是符合他審美的人生第一把劍,所以他興奮異常,不着急將劍拔出來,先仔細觀察劍鞘。
另一邊,袁承志也將木桑道人給的那團東西抖開一看,卻是黑黝黝的一件背心,他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非絲非革,不知是甚麼東西所制。
他正自疑惑,就聽得穆人清道:“道兄,別開玩笑,這件寶物怎能給他?”
李江正要拔劍,聽得聲音也擡起頭來看了過去。
袁承志聽到後,才知是件貴重寶物,雙手捧着急忙交還。
木桑道人卻不接,只是說道:“呸!老道哪會像你師父這麼寒酸,送出了的東西怎能收回?乖乖的給我拿去吧!”
袁承志不敢收,望着師父聽他示下。
穆人清沉呤良久,方纔說道:“既是這樣,那麼多謝道長吧。”袁承志趕緊跪下叩謝。
穆人清正色道:“這是道長當年花了無數心血,拚了九死一生才得來的防身至寶,你穿上了。”袁承志依言把背心穿上。
穆人清又轉向了李江,只見他呆呆地看着這邊,雙手卻緊緊抓住劍鞘,不由一陣好氣,這個小猴兒真是善財難捨,生怕叫他還了回去。
於是穆人清只好笑罵道:“海川,既然木桑道長誠心相送,你就收着吧!”
李江聽後,也鬆了口氣,他是真怕穆人清因物品貴重,非得叫兩人把東西還回。
見他答應讓收下後,李江樂滋滋地拔出了短劍。只見劍身烏黑,上面縷空着花紋,長大概有50釐米,寬大概有4釐米,劍柄上鑲嵌着金色的木頭。
這就與李江的期待有點差別了,本來他以爲拔出劍後應該是一泓清洌的寒光,刃如秋霜。誰知它竟然烏漆麻黑的,一點也不起眼。
李江撇了撇嘴,正要吐槽木桑道長對兩人的區別對待,此時穆人清的聲音響起:“海川,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你不要不識貨,這把短劍大有來頭。”
他接着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幾十年前,江湖上令人聞之色變的無影刺客所佩之劍,削鐵如泥、吹毛斷髮。”
木桑道人聽後頷首道:“不錯,老猴兒果然見識不凡,這把劍正是我去藏地時恰巧得到的。”
這麼牛X?李江聽得兩人對話,這才真心實意的感激起木桑道長來,心想這幾個頭算是不白磕,於是抱拳俯身道:“多謝道長賜我寶劍!”
木桑老道哈哈一笑,揮了揮手和穆人清一邊說話去了。
李江不管他們,輕撫着短劍劍身,感受劍身上帶來的冰涼,心中陣陣歡喜。
這把劍雖然過短,並不符合他憧憬的長劍負於後,劍穗隨風蕩的造型,但也有好處,其尺寸正好能放入隨身空間,方便攜帶不說,以後說不定還能作爲底牌,出其不意的陰人。
嘿嘿,李江陰笑着握着短劍對着身前的松樹刺出,“噗”的一聲,如中敗革,手上基本沒使多大力,劍身就直接全部插入。
李江驚訝間拔出了劍,心裡直呼:“撿到寶了,撿到寶了…”,欣喜若狂之下,他又蠢蠢欲動地看向了袁承志穿着的烏金寶甲,想和他來一場矛與盾的較量。
雖然他知道這樣做不好,但就是滿心火熱,科學的鑽研精神又發作了。
還沒想好怎麼和袁承志說,就聽得木桑道人大笑聲傳來,李江扭頭一看,就見他笑吟吟的從背囊中拿出一隻圍棋盤、兩包棋子。
然後他又說道:“這傢伙老道是片刻不離身的。你怕了我想避戰,推說華山上沒棋盤棋子,那可賴不掉,哈哈,哈哈!”
穆人清一臉黑線,只好命啞巴搬出臺椅,兩人就在樹蔭下對起局來。
袁承志趕緊跟上去伺候着兩位長輩。
李江學過圍棋,這也是他不多的愛好之一,小時候常昊正如日中天,父母也望子成龍的送他進過圍棋培訓班,雖然錢白花了,但他始終興趣不減,在學校時還加入了圍棋社團經常與人交流切磋。
但是他只打過古代圍棋譜,真人PK還沒見過,於是也一臉希奇地圍了過去。
果然不出所料,兩人先擺好了座子,方纔開始對弈。
袁承志不懂圍棋,木桑一面下,一面給他解釋,同時不住口的吹噓自己這着如何高明,他師父如何遠遠不是敵手。
穆人清只是微笑沉思,任由他自吹自擂。
李江卻根本沒有觀棋不語真君子的覺悟,在兩人旁邊搖頭晃腦,連連感嘆。穆人清每每落子他都要發出聲音,如果走得對就讚許的發出“嗯”的聲音,如果不對就發出“唉”的聲音。
穆人清的棋力本就不如木桑道人,聽他在旁邊唉聲嘆氣,更是集不中精神,於是把棋盤一推,呵斥道:“你在旁邊嘆什麼氣?是怕師傅輸了給你丟臉啦!要不你來。”說着就要站起身來。
木桑道長見就要贏了這個老猴兒,當然不肯讓煮熟的鴨子飛了,趕緊俯身,手越過棋盤扯住了穆人清的袖子,嘴裡說道:“你可不能走!必須把這局下完。”
穆人清沒辦法,只好轉頭瞪着李江道:“你別出聲,要不你就趕緊走開,否則罰你抄十遍《道德經》。”
李江見穆人清真生氣了,不敢跳反,只好吐吐了舌頭,安靜了下來。
不說話,卻不能擋住他的研究之心,於是他又把精力關注在了棋具上。
這棋盤目測是精鋼所鑄,黑棋子應該是黑鐵,白棋子應該是白銀。兩人落子之時,發出錚錚之聲,甚是動聽。
不知不覺間,這一局果然是木桑勝了兩子。兩老頭熱情不改,還待再下。
李江研也研究完了,又不想再見兩個臭棋簍子對局,便走到一邊,修煉自己的功課。
老朋友倆從日中直下到天黑,一共下了三局,木桑兩勝一負,依他說還要再下,穆人清卻道:“我可沒精神陪你啦!”木桑這才戀戀不捨的聽從啞巴的安排,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