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破涕而笑,讓李江暗鬆口氣。
他就怕李文秀想不通走進死衚衕,說什麼都不去杭州了那可就不好辦了。
李江趁熱打鐵,問她道:“阿秀,我們是進城還是直接趕路?”
李文秀擦乾了淚痕,想了想說道:“李大哥,我餓了。”
“唉唷,你不說我都不覺得。聽你一說,我感覺前心貼後背了都,走,我們進城吃飯。”李江順着她的意思,摸着肚子擠眉弄眼。
“嗯。”李文秀沒理他作怪,乖巧的一點頭。
李江把手一揮,讓她先請。
兩人進了城,打聽着在城中心找了家裝修高檔的酒樓。
李江有得是銀子,爲了讓李文秀高興,常州名菜只管點,什麼水晶餚蹄、溧陽風鵝、蟹肉小籠包、荷包丸子全部都上。
來到江南當然要喝黃酒,而且度數低,不容易醉,李江大方的點了兩壺。
這家酒樓的菜多是甜酸味的,李江不大吃得慣,他喜歡吃辣的鹹的。
用筷子夾了幾筷菜後,他就淺嘗輒止,喝起了黃酒。以前在學校都是喝啤酒,沒喝過黃酒,此時一喝甜甜的,就像飲料,他立即就喜愛上了,不由得多喝了幾杯。
李文秀則與他相反,她沒吃過這種酸甜的菜,剛嘗一口就眼睛發亮,非常喜歡,下筷如飛。而黃酒呢,她的評價就差多了,說這也能叫酒!略過不碰。
兩人都是練武的,一頓飯吃了五六人的量,在小二的驚詫中李江會了賬,出了酒樓。
直至出了城,李文秀都還意猶未盡。
上馬時還對李江說道:“李大哥,這裡的酒不能盡興,等到了杭州,我請你喝女兒紅,娘說過那是最好的酒。嗝兒……”
呀,李文秀瞬間臉色發紅,一手捂嘴,一手揚鞭打着馬先跑了。
李江搖搖頭,不禁一笑,傻姑娘,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多吃點又怎麼了,反正你也不會胖。還有,你說的女兒紅不還是黃酒嗎。
他打個呼嘯,腳後跟一碰,小白馬長嘶一聲揚蹄奮進。
過蘇州時,李江有點心癢癢,特別想進城去看看江南園林。可想着李文秀,終是熄了這個心思,他尋思着自己回程時可以來參觀遊覽一下。
李文秀對李江的心思毫無所覺,可能是快到杭州了吧,她的心情又開始沉重起來。
一路顛簸,幾日後,兩人接進了杭州。
遠遠看着杭州城牆,李江就開始盤算,這杭州城乃閩浙總督駐蹕之地,同城的還有浙江巡撫、杭州將軍、水陸提督、還有藩臺臬臺,嚯嚯嚯,都是大員,一大波信念值就要襲來。
還沒等他倆靠近城門,就發現人羣在城門外排起了長隊,在接受檢查。
城牆上一隊隊兵丁執槍巡邏,每個城垛間還加派了弓箭手,如臨大敵。
什麼情況?李江有點納悶。
難道附近有人造反?沒聽說過“康乾盛世”時,內地有人造反啊!
李江百思不得其解,爲了保險起見,李江收起了李文秀的流星錘,說要埋在城外,等出來後再取。
然後他取下背上的無敵刀,轉身去了個李文秀看不到的地方,將它們收入空間。
磨蹭了片刻,他轉了回來,拍打着手上的泥土說藏好了。
李文秀不疑有它,依然懵懂地跟着李江去城門排隊。
人流走得很慢,好半響才能向前走動一步。
據李江悄然觀察,這次杭州的檢查非常嚴格,不但要詢問,而且還會搜檢,每一個人都要這樣。
另一條出城的通道就要鬆快多了,大多時那邊的兵丁都不管,只有形跡可疑的人才會攔下檢查。
看着這兩邊迥然不同的作法,李江想了想,該不是城裡有什麼大人物吧?內緊外鬆!
想到這兒,李江曬然一笑,心想這不巧了嗎?你們等哥先幫阿秀找到人的,然後哥就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正中下懷”,什麼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投。”
小半天后,輪到了李文秀和李江。
李文秀是女子,兵丁們沒有搜身,但還是詳細詢問了她是誰,哪裡人,到城裡幹嘛?
李文秀在官話中夾雜着軟儂吳語,讓兵丁們以爲她是本地人,又沒有什麼威脅,放過了她。
李江看到這裡暗暗發笑,你們可看走眼了,她可不是軟萌的妹子,舞起流星錘來連哥都怕。
這時,兵丁轉向了李江。
李江單掌一豎,口稱:“無良天尊,貧道有禮了。”
帶頭的把總冷冷瞧着他,把手一伸說道:“度牒!”
李江微微一笑,伸手入懷取出了假證遞了給他。那把總一手接過,另一手一揮,兩個兵丁就欲上前搜檢李江。
看着那兩雙粗大的黑手伸來,李江一陣惡寒,趕緊退後了一步,對那把總說道:“軍爺,這就沒有必要了吧!貧道是個出家人,並無違禁之物,還請給道祖弟子一些體面。”
“喲,你還挺會扯吶,呸!什麼破弟子,不管你是誰今天必須搜身!”把總拍打着手上的度牒怒道。
李江臉上依然微笑,心裡卻怒火升騰,特麼的,看來今天過不去了,哥只有殺出重圍,大不了晚上哥翻牆進去。
正當劍拔駑張之時,把總旁邊有個師爺模樣的人上前兩步,在把總耳邊說了幾句話,讓把總的神情緩和了下來。
李江隱約聽到了好像有“正一,龍虎山”幾個詞。
把總沉吟了一下,揮手止住了幾個兵丁,對李江問道:“小道士,你進城做什麼?”
“上官家有人病了,託人來山上送信,要讓貧道去做場法事驅除病痛。”李江扯起了李文秀母親的家族名字,管他有沒有這家人,但絕對不能遲疑。
“哦”把總又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了李江,見他身材修長,身上不像是藏有利器的模樣,這才大手一揮說道:“既然城內有人請你做法事,那我就給你們龍虎山一個面子,進去吧。”
李江躬身一揖,說道:“無良天尊,多謝軍爺體諒。”
施完禮後,他起身整理了下道袍,牽着小白不慌不忙地踱步走進了城門。
過了城門洞,就見李文秀焦急在裡面往裡張望,看到李江出來後,馬上衝了過來,關心道:“李大哥,怎麼要了這麼久?”
“哈,那個守門的把總心慕道門,非得拉我給他講經,不說還不讓我走,我只能勉爲其難的和他講了一會兒。”李江邪魅一笑。
看到這個歪嘴笑容,李文秀就知道李江在做妖了,嬌俏地翻了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