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der!!”
間桐櫻發出了悲鳴,間桐慎二也面色慘白,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但是,對於造成這一切的兇手——封傑,他卻並沒有任何的表情,間桐櫻握住她的的右手,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令咒逐漸的消失,臉上那悲痛的神情卻是做不得假,雖然,她與Rider的關係僅僅只持續了一天,但,也許是令咒將她們二人的命運給拴在了一起的緣故吧,間桐櫻總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她又少了一個讓她在意的人。
封傑此時的臉上依舊帶着祥和的微笑:“如何?幫助我們的話,我們也可以在我們的能力範圍之內,爲你實現任何願望,請記住,是任何……我可以向你保證,除非你想要月亮或星星,不然的話,我們應該是可以爲你辦到任何事情的。”
間桐櫻終於明白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根本就不是來找她合作或幫忙的,他所要對她傳遞的一個信息便在於——我只是來通知你這件事情而已,至於間桐櫻本人的意願,他完全就沒有考慮過。
一瞬間,間桐櫻想了很多,對於她現在的人生來說,或許是絕望的,對於一個絕望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是可以威脅她的,唯獨一個人……
爲了他,間桐櫻還不想死,不願意就這樣默默地死去,這是她唯一無法接受的。
終於,間桐櫻點點頭,向封傑屈服了。
“很好。”封傑燦爛的笑了:“那麼,首先,我先爲你解決一個讓你痛苦了這麼多年的傢伙吧。”
說罷,封傑擡起了劍……
間桐慎二頓時大叫一聲:“你……你想幹什麼?你想殺我嗎?不!我可是小櫻的哥哥……你不能殺我啊!”
間桐櫻聽見了間桐慎二的尖叫,也是馬上回過神來,張開手臂,攔在了間桐慎二身前,對封傑大聲說道:“等等……不准你對我哥哥出手……他並沒有什麼……沒有罪。”
封傑一挑眉,劍尖對準了間桐櫻的心臟,然後……一劍刺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慘叫,從間桐櫻的心口發出,封傑持着劍,緩緩抽出,卻見一隻模樣噁心的醜陋蟲子被封傑的南明離火劍劍尖挑着,不斷地扭動着身軀,同時還發出了一個老人的慘叫聲。
“爺……爺爺!”間桐慎二忍不住大聲喊道。
間桐櫻也愣住了,原來,封傑並沒有打算殺間桐慎二啊,話又說回來了,封傑本來就沒說,甚至都沒有把劍尖對準間桐慎二,如果不是間桐慎二自己心中有鬼,哪裡又會有這檔子事。
封傑微微一笑:“間桐髒硯,你可知你會有這一天?”
那劍尖上的老蟲子發出淒厲的吼聲:“可惡……可惡~~~老朽的佈置……我瑪奇裡家的魔術,你到底是怎樣知曉的?!”
封傑哼了一聲:“像你這種已經迷失自我,對生命毫無敬意的傢伙,也配來問我嗎?”
聽見了封傑的話,老蟲子間桐髒硯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可笑,可笑啊!你身上聚集的冤魂都快凝聚爲實體了,你的手上染了多少血?老朽跟你比起來,可真是純潔的和天使一樣啊……哈哈哈哈哈哈…………”
封傑淡然道:“我殺人是爲了守護,我的本心自己清楚的如明鏡一般,你的本心呢?又可曾時刻記得呢?這幾百年的歲月你只是空度了,早已忘卻了自己的本心了。”
封傑的話讓間桐髒硯不再出言諷刺,也許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活不長了,只是聲音虛弱的笑道:“老朽的夙願啊……哈,確實早已忘卻了,是什麼時候忘記的,我也想不起來了,罷了,罷了,這報應來的也不算晚……”
封傑道:“遺言說完了?”
間桐髒硯:“啊……說完了,真的……沒什麼可說的了……”
封傑道:“你可知,你的願望打從一開始便錯了?”
間桐髒硯:“哦?哪裡錯了?”
封傑道:“不知道你是否聽過天朝的一句話‘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你所向往的,追求的理想,到頭來只會有一種結果,曇花一現之後的毀滅……”
間桐髒硯嘿然道:“你是想告訴我,必要的罪惡是人類生存的必需品嗎?”
封傑並沒有否認,而是回道:“人類中確實有極善或極惡的存在,但這終究是少數,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他們都是處於灰色地帶,若是你想所有人全都是處於白色地帶中,到最後,黑與白、乃至中間的灰色又有什麼分別呢?極善有的時候便是極惡。”
間桐髒硯道:“你是在跟老朽說教嗎?”
封傑搖頭:“兩個原因,敬你好歹也算一個強者,以及……對你那過於理想化的悲哀理想發表一些感慨而已。”
間桐髒硯虛弱的說道:“哈……沒想到,到了死之前,老朽聽到的,還是對我的理想否定的話,我的理想……真的錯了嗎?”
封傑沒有再回答他,間桐髒硯最初的理想,或者說願望吧,是希望能夠清洗世界上所有的罪惡。但是,也正如封傑所說的,有的時候極善便是極惡,這個願望實在是過於理想化了。理想化到在現實的世界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不論是正義還是邪惡,這些東西都是人類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若是真的要強行拿走其中之一,不論哪一種,對於人類來說,都會是滅頂之災。
封傑催動南明離火,一朵淡藍色的琉璃火焰瞬間吞沒了間桐髒硯,這個瑪奇裡家生存了數百年的老魔術師,在臨終之前也依然在思索——他的理想真的錯了嗎?
“爺……爺……”
在親眼目睹了間桐髒硯的死亡之後,不論是間桐櫻還是間桐慎二都徹底失神了,眼前的這一幕似乎比Rider慘死在他們眼前還要不可思議,間桐家的支柱,存活了數百年的老魔術師間桐髒硯居然真的死了,他寄生在間桐櫻心臟部位的本體被封傑燒成了灰燼,再也無法興風作浪了。
封傑瞅了間桐櫻一眼,他出手十分的準確迅速,間桐櫻心口的傷勢並不嚴重,只是皮肉之傷罷了,封傑隨手彈出兩道指風幫助她止了血,發現她還是一臉茫然的表情,顯然,她對於現在的狀況還處於迷茫之中。
封傑道:“間桐櫻小姑娘,間桐髒硯已死,現在你已經自由了,從今以後,你將再也不用面對間桐髒硯的驅使,服從他的命令……甚至於,你身體內的那些蟲子,今天晚上我們會安排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療,到了明天早上的時候,你就不用在擔心你的體質了……”
“爺爺……死了?”間桐櫻好似在做夢一般,茫然的發問着。
封傑點點頭,他見間桐慎二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什麼的樣子,立刻瞪了他一眼,立刻讓他閉上了嘴。
間桐櫻在反覆確認了這個消息之後,終於是擡起了頭,不知不覺,眼淚從她的眼中流出,只是,她這眼淚,讓人無法說得清,這到底是喜悅?還是悲傷?
不多時,從天邊飛來了一架大型運輸直升機,封傑讓裝扮成警察的江殷等人先帶着間桐櫻和間桐慎二上飛機,然後,他在殺死Rider的地方,用南明離火劍狠狠的刺入了地面。
南明離火劍何其鋒利?頓時,整個劍身沒入了堅硬的水泥地面之中,而那些原本由Rider身上噴灑而出的血液,在這一刻居然形成了一個奇異的煉成陣。
封傑猛的將南明離火劍從地面抽出,在煉成陣的中心位置,一陣紅色光芒伴隨着一陣電閃雷鳴,最終,形成了一顆嬰兒拳頭大小晶瑩剔透的透明珠子。
封傑拿起了這枚珠子,收了起來,喃喃道:“還差六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