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海外傭兵甚至還沒來得及喊出叩關的口號,戰爭的號角自剛擇城牆上打響了——
砰!砰!砰!
熱血沸騰的戰鼓聲不絕於耳,剛擇緊閉的偌大城門猛然開啓,一股同樣浩瀚的戰意猶如大浪滔天,驟然涌淌而開!
“殺!爲了剛擇!”
天鵝騎士軍首當其衝,一匹匹雪白的戰馬散發出肅穆的殺意,煙塵滾滾,仿似猛龍過江。
十萬海外傭兵臉色凝重,那巨大城門敞開的一瞬間,前排的傭兵已然舉着盾牌,平握長槍,做好防備的戰術。
可當天鵝騎士衝出城門的一瞬間,那股高昂的戰意仍然未變,面對眼前琳琅滿目的長槍盾陣,頓時宛如殺神般橫衝直闖。
霎時間,敵軍前排赫然撕開一條巨大的缺口,銀槍揮舞之間,鮮血四濺半空,慘烈的嘶吼此起披伏,無數的傭兵被戰馬踩踏至死,無數的頭顱被銀槍貫穿身軀——
戰火燎原,四面楚歌、緊鑼密鼓!
“衝!騎兵帝國永不言敗!”
還未等海外傭兵做出反攻,洛汗騎兵與古多爾騎士再度化作兩股兇悍的衝擊,從城門瘋狂衝出,一時之間,屍橫遍野、慘不忍睹。
這些習慣海上生活的傭兵並沒有驅使馬匹,在古代,騎士和步兵最大的區別,就是衝擊力與機動性,哪怕海外傭兵人數衆多,在交戰的一瞬間,也被殺得兵荒馬亂。
“給我砍斷他們的馬蹄!”
就在傭兵大軍被殺得倒戈卸甲的時候,傭兵頭領厲聲大喝,他金刀一揮,衝到他身前的天鵝騎士被割下了頭顱,而騎士的戰馬更是瞬間被浩瀚的傭兵們砍得支離破碎。
勢如破竹的衝擊進行凝滯,大量的騎士被紛紛砍翻下馬,面對數不勝數的傭兵撲殺,傷亡正在急速增長!
“射擊!爲了中土世界!”
看着兩翼的傭兵開始往城門涌進,一萬名精靈弓箭手頓時做出動作,無數的弓箭被拉開滿月狀,一枚枚尖銳的箭失猶如長虹貫日,瞬間形成兩股威勢驚人的箭雨。
兩翼無數的傭兵如同割麥般被瘋狂收割,箭失所過之處,一連片的傭兵屍體緩緩倒下,血流成河,剛擇城前僅僅數十息的時間,已然把整個平原染紅!
金戈鐵馬、硝煙瀰漫。
這種大規模的戰爭,已經不是個人的能力可以左右。
馬曉康靜靜地站立在城牆上方,他的身旁,是眼鏡男等新人,比起他們臉無血色的表情,馬曉康只是淡然地凝視着這一切的發生。
——他其實可以阻擋,就如同聖盔戰役一樣。
可他毫無動作,也使得希優頓眉頭緊皺,在看到大量的洛汗騎士陣亡後,他終於意識到了一點,他所希翼的奇蹟,並沒有像當初洛汗國那場戰役般發生。
“馬曉康先生,你就不打算做點什麼嗎?”
希優頓臉色鐵青,哪怕剛擇戰士們裝備鋒銳,能夠斬殺十萬海外傭兵,所付出的代價也十分昂貴啊!
馬曉康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依舊那般淡然。
“爲什麼不像聖盔戰役一樣,想辦法殺掉這些海外傭兵!?”
古多爾國王咬牙切齒,他帶來的三千騎士原本就比不上天鵝騎士和洛汗騎兵,在戰場上,正在被急速地消耗着,哪怕最後贏得這場勝利,能夠凱旋而歸的騎士也寥寥無幾。
“哼!他本來就是個冷血的人!”
眼鏡男冷眼相對,自從馬曉康破壞了他的佈局,他對這個男人可謂是恨之入骨。
馬曉康微笑地聳了聳肩膀,用口型對着眼鏡男說道:“對,我就是這麼冷血。”
他明知兩軍交戰絕對傷亡慘重,可仍舊毫無動作,就是爲了讓這羣戰士殺出血性。
戰爭最殘酷的是什麼?
是夥伴的慘死,是鮮血的灌溉。
在他看來,如果這場戰役仍舊像聖盔戰役那般,那最後敢叩關魔都的軍隊數量絕對不會多。
就如同電影劇情中戰士們對索倫的畏懼一樣,最後敢叩關魔都的人數僅有數百。
馬曉康需要的——是血性矇蔽他們的心智,讓他們能夠跟隨自己前往摩多。
他從未承認自己是個心慈手軟的人,所以他並不打算幫助剛擇。
睥睨着下方的慘況,馬曉康臉無表情,只是靜靜地等待着曹胖子等人的到臨。
新人們鬆了口氣,哪怕兩軍正在衝鋒陷陣,但海外傭兵的數量正在大幅度縮小,人數勢均力敵的情況下,最終勝利的將會是裝備精銳的一方。
儘管他們臉無血色,被戰爭殘酷的景象衝擊着視網膜,但想到即將就可以順利迴歸主神世界,這些人的嘴角邊上都忍不住掛起一抹笑意。
……這就是無限世界的魅力。
它能讓一個普通人,在面臨屍橫遍野的世界裡,迅速變得心理扭曲——
鋒銳的長槍與精鋼的長刀相相交碰、馬蹄踐踏着傭兵的生命、騎士被兇狠地扯落馬匹砍下頭顱、無數的箭失正在收割着骯髒的生命、戰鼓敲得作響,鮮血濺得四散。
戰爭的慘況從未停止,摩肩接踵地撞擊,換來無數戰士的消亡。
剛擇的厄運從未熄滅,千軍萬馬地衝鋒,換來源源不斷的圍剿。
騎士的戰意從未中斷,浩如煙海的硝煙翻滾,換來堆積如山的屍骸。
“猛獁來了。”
城牆上,馬曉康冷不丁地說了一句,他的目光深邃宛如星空,臉色平淡猶如鏡湖。
縱身一躍,就在衆人還沒來得及思緒他這句話的含義時,馬曉康已然翻身墜下城牆——
鍊金術銀金光澤閃爍耀眼,城牆上一雙雙石手將他送下了平原。
“衝啊!殺前剛擇!”
在他的面前,是數不勝數的海外傭兵,他們猙獰的臉孔說不出的兇悍,已被戰爭的氣息渲染成一隻只鮮血淋漓的惡鬼。
馬曉康緩緩地擡出一臂,一道寒芒伴隨着無數身影翻涌而出。
——轟!
連片的沙錐猛然炸作,此起披伏地穿透傭兵們的身軀,他們癲狂的表情永恆地僵直在臉上;
地羅剎傲立前方,冷劍揮舞之中,寒芒乍現,掀翻連綿血霧,無數頭顱滾落在地;
文判官渾身黑炎洶涌,疾如旋踵之間,一片煉獄在漆黑烈焰中隱約露出輪廓;
炎魔兇光迸濺,橫衝直撞,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巨型章魚粗長的觸手瘋狂抽打,一起一落,沾滿無數屍骨,地上盡是一片支離破碎;
翼龍咆哮嘶吼,兩翼掀翻無數傭兵;
蜘蛛疾如雷電,八足不斷穿插傭兵的身體。
馬曉康冷漠地看着這一切,行走間如閒庭信步,默然往猛獁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