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別人,霸刀對此也感覺到一陣陣噁心,對加藤段藏扔過來的東西避之不及。
但是加藤段藏高就高在虛實結合上了。
他扔出的東西不可能全都偏離了原本的方向,也不可能全都是蛇蟲鼠蟻。在亂飛的蛇蟲鼠蟻當中夾雜幾發真正的手裡劍,纔是加藤段藏的真正目的。
所以在高先達看來,加藤段藏就只是扔了幾發暗器而已,而在前田利家等人的眼裡,他恐怕是扔了一大堆的毒物出來。
面對漫天的污穢,霸刀也有些受不了了,即使知道那些東西未必有多大傷害,還是選擇了躲來躲去。結果他躲閃不及,終於捱了加藤段藏一發手裡劍。
那支手裡劍紮在了霸刀的肩膀上,霸刀也是悶哼一聲,向後一仰,差點沒跌倒在地,看起來很痛苦。
若說是見霸刀扎得受傷流血,高先達相信,但是高先達不相信憑着霸刀的力量,被這麼一支小飛鏢扎中之後,竟然差點要跌倒,而且能滿臉的痛苦。要知道他可是一個意志力很強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地將痛苦表現出來?
那麼就只有三種可能了:第一,那個飛鏢確實厲害,動能大,切口銳利,並且塗有毒藥,能真的傷害到霸刀;第二,霸刀的身體已經虛弱到被這麼小的飛鏢扎中也能受傷的地步;第三,霸刀的肩膀曾經受過傷,而此時的一發飛鏢碰巧觸發了他的舊傷。
高先達看了看加藤段藏,又看了看霸刀,他覺得前面的兩種的機率都不大。
加藤段藏的飛鏢如果這麼厲害,他在之前的決鬥中,就不需要用武士刀補刀了。這飛鏢的威力強到能傷到霸刀,對付普通劍客,基本一下就能秒了。
而霸刀在攻擊加藤段藏的時候,不但速度快,而且動作清晰,刀法迅猛,毫不拖泥帶水,說明他的實力還在。
那麼結論就只有第三種了:霸刀的身上有舊傷。
“肩膀有傷是嗎?”高先達暗中記了下來。
這時候,加藤段藏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鋪天蓋地攻擊。然後找準機會,對着霸刀的傷口就又飛射出了一枚手裡劍。但是很奇怪,他這一次甩出的手裡劍,竟然被霸刀揮出的一劍給劈了下來。
加藤段藏見狀也是吃了一驚。
“你的運氣不錯嘛!嘿嘿嘿!”加藤段藏笑得依然很難聽。
“不,我並不是運氣好,而是你的技巧已經被我識破了。”霸刀說道,“你扔幻象和扔實體的時候,動作不同步。”
“哈哈哈,說得輕巧。”加藤段藏道,“這回我就讓你嚐嚐厲害!”說罷,加藤段藏雙手好像轉輪一樣開始旋轉了起來。
“哇,他竟然能同時扔這麼多暗器!”前田利家在旁邊不由得叫道。
但是在高先達眼裡,加藤段藏也不過就是加快了投擲的速度,外加左右開弓罷了,速度並沒有多快,只在尋常高手的行列。
只不過他把扔出去的蛇蟲鼠蟻全都變回了暗器,想讓霸刀誤以爲他扔出的暗器很多。看起來就像是漫天花雨了。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一手。虛虛實實,真假結合。
不過霸刀並不是在胡吹大氣,他見此情景,知道光靠眼睛是沒有辦法分辨了。於是竟然將眼睛閉了起來,側過身子來,用耳朵捕捉暗器的破空之聲,然後用刀將他們一一擊落了下來。
他的反應還真快,竟然將所有的暗器全都擊落了下來!
“到此爲止吧。”霸刀突然將眼睛一睜,說道。然後他就快速地向加藤段藏所在的方向奔跑了過來,然後一刀揮砍向了加藤段藏。
不過很遺憾,他這一次依然沒有砍到加藤段藏。但是霸刀的臉上卻洋溢着激動的笑容,道:“哈哈哈,看你這回還死不死?”
高先達在旁邊看得尷尬癌都要犯了。但是其他的人卻全都全神貫注地盯着場上,似乎在期盼着什麼。
加藤段藏沒有說話,只是聳了聳肩,從臺上跳了下來,眼看竟然是棄權了。
不過旁邊的裁判卻在臺上像模像樣地檢查了一番,然後道:“比賽結束,對手死亡,吉岡憲法獲勝!”
“好厲害,好厲害!”臺下的觀衆們立刻歡呼了起來。
“真厲害,光憑對方的移動和扔暗器的破空之聲,就能掌握到對手的行蹤,並且成功砍到的對方的身體。”前田利家緊緊地握了一下手中的長槍,道:“他真是一個厲害的高手。”
高先達想給前田利家和其他人講一下,加藤段藏並沒有死,即使是到了最後時刻,霸刀依然沒有看破加藤段藏的幻術。死的那個,也是加藤段藏的幻術。
但是既然這是大家所看到的事實,就連天皇和將軍也在旁邊表示贊同。而且加藤段藏本人還已經離開了,高先達也不好像個瘋子樣站出來,說霸刀錯了。
高先達只是覺得這個加藤段藏不簡單吶,是個厲害的角色。他竟然在戰局佔優的情況下,沒有跟霸刀繼續進行戰鬥,而是想了個招數離開了,還讓霸刀沒有辦法找他的麻煩。
於是高先達意味深長地看了加藤段藏一眼。加藤段藏的反應非常敏銳,竟然察覺到了高先達的目光。
他向着高先達的方向,微笑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是在打招呼。高先達便對他點了點頭,招呼他過來。
但是對於高先達的延攬,加藤段藏並沒有給予正面的回答。他搖了搖頭,好像透明人一般,走進了人羣當中,很快就消失了。
“真是個怪人。”高先達道,“他爲什麼不利用這個機會,幹掉霸刀呢?莫非他也知道霸刀這個人的厲害。用尋常的武器和暗器,根本就不是霸刀的對手。不過,像這樣的人才,如果能爲我所用,我還用爲霸刀的事情犯愁嗎?”
但是對方已經離開了,高先達就只能表示遺憾了。
隨着霸刀的勝利,第五場比賽馬上也開始了。但是工作人員從前到後都沒有找到柳生宗嚴的身影。那個時候也沒有電話,聯繫不上他,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情。
柳生宗嚴雖然是個劍豪,但是身份並不尊貴,並不能讓天皇和將軍在這裡等他。於是在遲到半個小時之後,主辦方不得不宣佈柳生宗嚴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