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爾瓦舞動着權杖,跳起一段聖祭之舞,這舞蹈並不複雜,也談不上優雅,而是有着一種原始古樸的特質,讓人想到非洲土著的篝火之舞。
只是那麼一小段,涅爾瓦的黑綢衣袍上便有火焰般的白光在流竄,就彷彿這衣袍是一條黑暗的河,而那些光焰則是內裡的游魚。
涅爾瓦縱身一躍,便如同魚從水底升到了水中央般懸在了空中。
繼而,他真的把空氣當做水,遊動了起來。
高空的美洲雕看到了這一幕,立刻展翼向遠處飛去。
涅爾瓦見此,哂笑一聲,權杖一指,口中念道:“光風!”
散發着白光的風自權杖頂端射出,化作狂嵐,呼嘯有聲,這飛旋的風呈錐形放射,到了高空範圍已經極大,美洲雕被風圈籠罩,赫然發現,沒有氣流可供利用,拍翼無用,一頭栽了下來。
“幻影移形!”
這位也不含糊,空中阿尼瑪格斯人化變身,隨即施展移形換影。
結果一縷光芒撞在風壁之上,反彈而回,又化作人形。
跟頭把式的向下飛墜,這人再度使用移形換影,結果仍舊是那樣,術法衝不出淡淡的光風障壁。
這人索性以魔杖在身上一點:“合神!”
就見一束白光射出,最前端是飛翔的鷹,這鷹環着他輕輕一繞,隨即便融入他身體中。
緊跟着,有光鷹的圖像自他身體中擴散,鷹頭與他的頭顱相合,而鷹翼則出現在他後背,化作光芒的翅翼。
涅爾瓦呵呵一笑,“伊戈!你家長輩沒告訴過你,不要在戴着黃金幽魂面具的人面前展示光翼嗎?”
說着,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狠戾,即便是帶着面具,仍然能夠感覺其面容的猙獰和扭曲。“你們這些有着污濁血脈的雜碎,也敢當着我的面褻瀆聖靈容姿!?”
說話間,他結束了悠閒的遊蕩,就像噴墨烏賊般躥射而出,以權杖爲前端,在空中化作一柄發光的巨劍,戳刺向光翼巫師。
這巨劍一邊激射,一邊向後流着奇光,最前端彷彿燃燒般由白而青,由青而金,色澤變換,威能也增。
光翼巫師不敢硬擋,身子一抖,化作數十個他,佈滿一片空域。
而涅爾瓦所變的光劍則突然改刺爲旋斬,頓時,金色的光刃宛如半段巨大光環,出現在天空中,那一瞬間,空氣彷彿都被斬開。
而光翼巫師,他幻化幾十個,滿意爲能夠躲開攻擊,卻不想光劍橫掃,眼睜睜看着金光炫目,再想躲已經來不及,被斬中後。守護神光鷹立刻被斬碎並噴發出體外,黃金斬仍舊有餘威將他斬傷。
光翼巫師自空中飛墜,宛如破窗而出般,身邊跟着一片碎玻璃般的光芒。那就是他的守護神,
高級應用,不但能跟肉體相合,提供額外效果,還能近乎形成實質,凝而不散。可面對涅爾瓦的強力能量斬,這樣的防護顯然還是不夠看。
“羽加蒂姆,勒維歐薩!”光翼巫師使用了懸浮咒。
而這時涅爾瓦已經好整以暇的在空中居高臨下俯視他,他一臉戲謔的用權杖一指光翼巫師。
“身負罪業!”
光華一閃,光翼巫師頓覺渾身宛如綁縛了萬斤重石,懸浮咒變得毫無意義,他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他再次使用移形換影,不行,對方的法術鎖住了空間法術的施展。
眼看着就要硬着陸,他用魔杖對着地面一點。
‘嗵!’
地面就如同水面般被他撞的泥土飛濺,漣漪擴散。
涅爾瓦看了一眼野澤園方向,哈哈一笑,又化作游魚,權杖一甩,一道藍色雷霆自空中劈落,落入地面後,迅速傳導,一大片區域都被藍白色的電氣光霧籠罩。
等光霧散去,露出了裡邊蓬頭垢面、狼狽萬端的光翼巫師。
涅爾瓦睥睨的哼道:“借裁判所的力量來探測野澤園的深淺,你以爲漁翁那麼好當?”
光翼巫師對自己施展了清理一新和速速恢復,又攏了幾下灰色頭髮,整個人看起來順眼了很多。
他穿的衣服很有意思,衣袍有些類似斯內普的那種,下身是袍,上身則是瑣碎的一列小扣,小立領,袖子緊窄,彷彿是十八世紀的服裝款式。
與斯內普的常見穿扮不同的是,這位腰間繫着寬大的紫色絲綢腰帶,並且還有小披肩穿在外,這樣的打扮乍一看,恰恰跟教廷的主教所穿衣服款式相似。
不過這位脖頸上掛着的不是十字架,而是六芒星。
凡人以各種古老符號圖騰做飾品,超凡者則不同,超凡者不會隨便胡亂佩戴這類物品,佩戴必有深意。
同一個符號,在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解讀,在涅爾瓦看來,六芒星最麻煩的一種,就是所羅門封印。
與此同時,在野澤園城堡的城門平臺上,眼中流轉着閃電光芒的凱恩也看到了這一幕。
他的眉頭微微蹙起。
他注意到了兩個細節。
首先,這人穿着教服。
這類衣服是有特定款式的,他不覺得這人有COSPLAY癖好又或是名演員。
那麼穿這樣的服裝,就基本能確定,這是個教士。
至於是什麼教,凱恩不但注意到了六芒星,還注意到這是個被圓環圈起來的六芒星。
有沒有圓環意義大相徑庭,沒有,那是大衛星,以色列人的標識,又或象徵着男與女的繁衍。
有圓環,可以是所羅門封印,還可以是神孽封禁。
前者他並不如何畏懼,莫說這世界法則對那些負能存在的種種限制,就算沒有那些限制,作爲黑暗原力的契約者也專治它們,失去黑暗原力的加持,邪惡不過是跳樑小醜。
當然,人家要是跟他拼靈魂之力,那是又一說。
可如果要是神孽封禁……
他只能說,但願這個世界還沒黑暗到那種程度。
不過這種事,他是不能不防的。
他的重生,與死星和黑暗次元有着必然關聯,而能被黑暗次元順利連接的世界,不管在多元宇宙的哪個區域,都多半不是什麼善地。
這個世界必然有深邃的黑暗,才能自然而然的與黑暗次元接連。這跟當初多瑪姆主動吞噬世界不同。
多瑪姆那是柿子挑軟的捏,專門找那些能獲取黑暗原力、卻又不至於太過黑暗深邃,以免被某些潛伏的妖孽反向操作的世界下手。
而他是屬於被隨機拋投,自然是被投擲到與黑暗次元契合度高,無需特別施法,就已經建立關聯的黑暗世界的概率比較大。
這種世界,容易出‘驚喜’,而神孽這種褻瀆之物,就能算是驚喜的一種。
在沒有聖器,又或不具備領域以上施法能力之前,神孽就是真正的滾刀肉。試問,有什麼比一個以摧毀一切存在爲目的、強橫兇殘,同時又因爲擁有神性火花而總是殺不死的玩意更煩人的東西呢?
“那邊舊日支配者的懷疑尚未解除,這邊又出現了很可能是神孽教派的教士,這世界該不是整個多元宇宙的阿茲卡班監獄吧?”
凱恩暗自腹誹,那邊涅爾瓦已經跟那名身份神秘的巫師再度鬥到一處。
凱恩看的明白,涅爾瓦根本就沒有動用真本事,而是以貓戲老鼠的態度在逗弄對方。
至於這名神秘巫師,實力不太好估測,主要他還沒見識過年輕一點的佼佼者混血王子斯內普真實戰力幾何。
簡約估測是不如這位的。至少戰鬥經驗上差了許多,這位巫師雖然戰術運用的不怎麼樣,但戰鬥素養不差,始終很冷靜,並未因對手過於強大就歇斯底里,也是有什麼憑持?
不知道,再看看吧。
他暫時是沒伸手的打算,英國巫師界沒這一號,在今天之前也從未見過。
能在這種時候恰好出現在這裡,只能說明涅爾瓦一行是其關注的目標。那麼確實很有可能像涅爾瓦說的那樣,是販賣情報,之後作壁上觀,獲取漁翁之利的一方。
不過呢,至少目前來看,這樣的論調還有個疑點:就這水平,也敢當漁翁。
那麼如果這只是一隻眼睛,不知道打了小的,老的會不會跳出來。
說實話,他希望對方跳出來。
那樣,他或許有機會出面周旋一二。
目的自然是通過威懾,令這兩方投鼠忌器,而不是騎虎難下。
像這種級別的對手,真開戰,是沒辦法留手的。
在鐵血蟲羣沒有上線之前,他不是很樂意過早的與強者結仇。畢竟他是贏在未來,現在抽取培養中的力量應敵,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