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聖誕節,很多巫師都不過這個節日,尤其是純血巫師們。
“那些自甘墮落的巫師,受他們的麻瓜伴侶及家庭的影響。還有那些下賤的泥巴種把不好的風氣帶入了巫師界……”
一說起這個節日,有着古老傳統的純血巫師們就有一堆咬牙切齒的咒罵在等着。
與其說他們憤怒傳統的扭曲,不如說恐懼信仰的入侵。畢竟很多大事,都是先從思想轉變開始的。
尤其還涉及遺忘仇恨。
巫師當初以智者先知的形象與凡人生活,而操弄人心的神棍們,爲了搶奪超凡力量的使用權而抹黑巫師、蠱惑愚蠢的凡人發起獵巫戰爭。
不殺愚民,他們就得寸進尺,殺,彼此仇恨加深。
巫師最終黯然隱世,而宗教,裝模作樣的玩起了‘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
人類的心靈世界歸他們統御了,靠什麼統御?嘴炮,以及神秘。
這就是巫師們在陽光下使用超凡手段的權力被剝奪後,宗教獲得的最大好處,只有他們能展示神奇,其他人這麼做都是異端。
如此恩怨,卻過聖誕節,數典忘祖,也難怪遵循古老傳統的巫師會發火。
凱恩也對這個節日沒興趣,強大的巫師在凡人眼中就如同鬼神。
即便有信仰需要,也是信奉讓巫師超凡的魔力,給自己請個外道同行當祖宗供着算是怎麼回事?
當然,那些蹭節日熱度,過聖誕節完全是因爲多個節日多種玩法、多份歡樂的就另說了。以喜慶來妝點生活,求的是份簡單的快樂,何必上綱上線?
沒有,凱恩仍舊喜歡獨處和思考,野澤園城堡的塔樓上,他扶着護欄望着外間荒莽大地上大雪飄飛的景象怔怔出神。
野澤園的邊界線即便在雪中也隱約可見,茁壯成長的奇香藤蘿用枝幹將籬柵擠的密不透風,飛雪一蓋,遠看宛如厚重城牆。
指點家養小精靈脩建籬柵恍如昨日,而實際上,沙菲克與純血權貴之間的鬥法已經過去一年。
城堡地下室中封存的兩百二十六具吸血鬼和三百一十三頭狼人屍體,是屬於他的輝煌戰績,卻也加劇了他的傷勢。
原本認爲還能支撐五年時間,現在則減少爲三年,如果他不能儘快解決身體的問題,那麼他沒有辦法活過後年冬天。
“咳咳咳……”
連串的咳嗽將兩頰窘出病態的暈紅,手帕上的血跡已經不是星星點點,而是像這鵝毛雪般一片一片。
凱恩面容平靜,目光寧靜,心中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波瀾。
重傷、死亡,作爲一名輪迴者,他見到了太多這類場景,並且也傷過、死過。他並未看淡生死,他只是可以用一種超乎尋常的止水之心去面對這類現象。
‘嘭!’沉默的爆炸聲在西南方向響起。在這之前,凱恩先看到了爆炸的熒藍色閃光。
他的嘴角向上翹了翹,臉上古井不破,使得微笑顯得有些冷酷。
“總是有人不肯相信臭葉瓜地雷的真實性和威力。”
輕輕一躍,他就化作一股帶着類似彗尾的黑煙,向着事發地那邊飛了過去。
食死徒的招牌技能‘黑翼凌雲’。發明者是伏地魔,施展要求跟不可饒恕咒一樣,都需要有刻骨的恨意激發邪惡之力。
他不肯信,深入研究,遂有收穫。
正義、邪惡、好、壞,這些不過是人類文明的產物,是從道德倫理的角度賦予物質和能量的附加意義和分類概念,而不是物質、能量的本質。
正確的解讀方式應該說:負面情緒,更容易引動負能量這種尚不能用目前的科技解析,而被暫時定性爲超凡之力的特殊能量。這屬於精神力,或者說靈魂力量的運用範疇。
而他發現,負能量的存在,跟是否能施展‘黑翼凌雲’其實沒有必然關係。
它就像運動員使用興奮劑般刺激了人的感官神經,而真正能否跑出百米佳績,主要還看肉體是否有那個潛力,以及一系列的臨場發揮。
於是術法改良了,負能什麼的就敬謝不敏了,他的身體已經夠糟糕,不需要再爲死亡的逼近加油助威。
迅若風雷,落有羽翼。
凱恩將這術法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強悍和詩意,當他落地時,有黑色光芒的羽翼宛如條條巨大且柔韌欣長的扇骨、從大張到收縮將他包攏,黑色的煙霧則如翼膜纏附。
這個系列動作幫他完成急剎車般的減速。而後,伴隨着行雲流水般的煙霧消散,漸露真容的同時如葉片般優雅的飄然落下。
等雙方看清對方面目,都是一怔。
被臭葉瓜炸傷的那位可能是反應弧稍長,又或眼前的一幕太過超他的想象,因此發怔的時間更長一些。
凱恩卻已經微笑着開口:“特拉弗斯家族最後的苗裔,這算是聖誕禮物嗎?”
馬科?特拉弗斯,凱恩能一眼認出他,是因爲這位也算是HP電影系列中露過臉、有過臺詞的角兒。
死亡聖器環節,夜晚的林地中,靠着敏銳的直覺,以及還算不錯的嗅覺,險些發現赫敏,後來參與攻陷霍格沃茨,帶領衆多黑巫師,與獨守後橋道的納威對陣,橋道爆炸後墜落,生死不知……
沒錯,就是披頭散髮,扮相邋遢,用黑絲綢將腦後的披肩發扎個成一束,穿着半長黑皮衣,左臂有着紅袖箍,搭配花格子的束腿褲,腳蹬一雙皮軍靴,自帶痞和幾分娘氣的那位。
他也是一位食死徒,巫師戰爭中殺害鳳凰社成員瑪林?麥金農一家。
凱恩只是注意了一下他的細節,便大概推測到了他這幾年的經歷、以及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馬科還試圖發動攻擊,手剛一動,凱恩便隨意的一揮手,繳械咒施展,無杖施法,無聲施法,輕鬆地宛如撣灰塵般將馬科的魔杖拿到手中。
之後大有深意的望了西南邊一眼,上前薅着馬科的衣領子,再次施展黑翼凌雲,迴轉城堡。
大約一千五百米之外,金髮老者鐵青着臉,看着天空中滾蕩的黑煙,怔怔出神。
今次他慫恿落魄的馬科來犯野澤園,可謂用意深深。
鬥法到現在,黑暗界已經沒有誰肯再犯野澤園了。畢竟那等於是送死。
這裡彷彿潛伏着一頭恐怖的大魔,不管怎麼來,來多少人,至少構成了侵犯野澤園的事實,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泥牛入海,連大些的響動都聽不到。
種種傳言裡,最邪乎的一種就是跟伏地魔聯繫到了一起。
有人稱被大難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造成魔法反噬後,伏地魔並沒有死,而是躲去了某處養傷。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被很多聰明人認可的真相。
那麼,伏地魔究竟藏在哪裡?
介於野澤園近一年來顯露出來的吞噬一切黑暗的未知神秘,有些人就懷疑伏地魔在這裡。
跟霍格沃茨做鄰居,在伏地魔最害怕的鄧布利多的眼皮底下,這叫燈下黑。
凱恩也知道這種說法,他的評價就是:濫用概念。
真正的燈下黑至少也應該是霍格莫德村,甚至是霍格沃茨。藏身野澤園,應該算是楚河漢界般的對陣叫板,隔着霍格莫德打對臺。
不過他可沒興趣去闢謠,遇到這種事,任何反應都嫌多餘,唯有三緘其口,靜觀其變是上策。
金髮老者坐不住了,親自來當觀察員。
他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只有巫師才能看到的警示牌:前方區域大量種植了改良型的臭葉瓜。
大部分巫師都能忍受比屎尿味道還要刺激許多的臭葉瓜的臭味,畢竟從小接觸魔藥、模型材料什麼的被薰陶出來了。
可臭葉瓜地雷就另說了。這種魔性的根瘤植物可不似土豆那樣在地下一串串,而是漁網般四處鋪,節點處就是地瓜。
它爆炸的破片傷害還是小意思,極其迅速的腐蝕和創口感染效果纔可怕,至於很噁心人的、持久難除的惡臭氣味,與之相比反倒不算什麼了。
金髮老者並不是很怕死,但他怕被毀容,那是比死更難堪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