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嚐試讓這大傢伙減速吧。”凱恩看了米蘭達發來的影像情報後，如此說。
搞事號出現的方式十分獸人，從亞空間跳躍而出的動靜格外的大。這反而讓第一秩序佈置的那些探測設備顯得有些浪費。
要知道恆星系也是在不斷移動的，想要遊離在恆星系之外，又始終與之保持相對距離，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更重要的是，想要達成全域監控，需要的監控設備的數量頗爲可觀。
獸人的隨緣式躍遷，算是個看臉的技術活。
而傳奇領航員德米吹自從換了小腦後，就一直人紅運旺。
這次也是，從亞空間跳出來後，距離格雷迪厄斯所在的恆星系，已然不足一光年。
沒座標就能達成這種效果，真的是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這也是讓凱恩有些小鬱悶的地方，因爲搞事號從亞空間跳出來後，仍舊自帶速度。以其龐大的體型和矮行星的質量，想要阻止其闖入恆星系，非常的不易。
凱恩已經着手建造恆星巨炮了，可這種武器想要真正發威，得有戴森球模式爲其供能。而戴森球想要快速竣工，又需要千倍於地球21世紀人類總體工業產能的產能。
也正是因爲如此，如今格雷迪厄斯所在的恆星系內部，簡直就像個熱絡的建築工地，繁忙，也顯得紛亂，並不適合接待訪客。真要讓獸人們闖進來，光是一系列的調整，都會造成巨大的損耗。
爲此，不周山號迎戰，凱恩也親自赴一線，他打算通過跳幫戰，入侵搞事號的艦首和艦尾。
艦尾是爲了破壞艦船的動力系統，艦首固然有嘗試斬首戰術的意圖在裡邊，但更重要的是爲了攻佔後，能夠讓工程人員安裝大量的小行星推進引擎，從而讓搞事號減速。
搞事號完成亞空間跳出第七小時，在距離格雷迪厄斯恆星大約1.7億公里的深空中，與不周山號遭遇。
由於整個星區的特殊，第一秩序艦船慣用的躍遷技術不適合使用，因此不周山號來的有些慢了。
到場後，戰鬥隨即展開。
正面作戰。
選擇這樣的戰術，跟凱恩的思路有着莫大的關係。
中古戰錘，跟戰錘40K是姊妹宇宙，而凱恩可以說是中古戰錘的權威，那個宇宙有什麼，有着怎樣的衍變，他都清清楚楚，就因爲他徹底毀滅、但也可以說吞噬了那個宇宙。
而如果說在中古戰錘宇宙萬族中，他對哪個種羣的研究最爲深入。非獸人莫屬，儘管實際上，就喜愛程度而言，他更喜歡混沌矮人一族。
研究獸人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爲獸人的‘俺琢磨着’。
靈性創造，靠着這份靈性，獸人可以打造出自己也不曉得原理、同時能讓所有探究其原理的學者爲之癲狂的奇葩兵器。
凱恩不稀罕獸人們用各色垃圾造的那些兵器，他稀罕的是創造的靈性。
畢竟靈性這個東西，可以說是他從蟲羣、或者說傀儡角度考量，所希望獲得的最高追求。
傀儡們什麼都好，就是缺乏這份靈性。因爲它們雖然智慧、但沒有自我，這也是‘傀儡’稱謂的由來。
能不能有着傀儡的絕對服從特質，同時又具備自發創造的靈性呢？
凱恩研究獸人的‘俺琢磨着’式發明，本質上就是抱着這個目的。
而最後的結果，雖然不能說是失敗，但卻沒有達到目的。
他只是證明了古聖在開發獸人這種物種時，使用了混沌理論。
這個理論用於生靈的實例其實很多，比如DND世界的的高中低三段式啓靈術。讓一個古舊的金屬蠟燭臺、一條結實的牛筋繩索，都賦予靈性，從而成爲特殊的生命。
這個系列的術凱恩也會，會的很早，且有着極深的研究。正因爲走不通，這才轉而在其他方向上尋找出路。
顯然，像這種極致的又吃餃子又過年的兩全其美好事，很不常見。至少他迄今爲止都沒遇到過。趙文睿的信息遺產，說代表的是以億年爲單位的信息收集和研究，照樣也沒能解決這個問題。
最終，這個問題像許多未解決的問題一樣，被擱置了。
造物主也有許多做不到的，這從某個角度講是好事，說明還不是盡頭，還有奔頭。
只不過那種奔頭，已然不是人性所能承擔的重。從現實的角度講，就是覺得求索了這麼久，前方仍舊是無窮無盡，甚至比當年的視野開闊了億萬倍之後，得到的是億萬倍於當初的無窮盡，從而感到煩了、累了、甚至怕了。
於是凱恩就像個以遊遍世界每個角落，結果過了知天命之年，仍舊離矢志目標差的遠，而思鄉、甚至落葉歸根的想法卻越來越重的遊子般，不再一路遊覽闖蕩、一路打工生存，而是開始走回頭路，甚至寫回憶錄，爲自認爲體面的一生做準備，而不是將來死哪算哪。
當然，這是指他的人生。至於人生結束後，只剩道性的長久存在下去，在他現在看來，基本跟別的物種也沒啥不同了。跟他生而爲人的這輩子，沒關係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凱恩掌握的各類技術，也表現出廣度增加、而深度逐漸停滯。
過於艱深的至理，那些屬於造物主都視之爲有生之年的課題，他就不去琢磨了。反過來，現有的技術，則橫向發展和關聯，變得更體系化，更豐滿化。
研究獸人而獲得的技術，也囊括在這種特性之列。因此，凱恩自忖是個獸人通。
無厘頭，傻人老天招呼，外道歪運……怎麼稱呼，這個隨意，總之，獸人就是有這麼點主角命，跟獸人抖機靈，小來小去的，多半能把獸人算計到，可是大的方面，卻極有可能弄巧成拙。
正是因爲有着這個認知，凱恩這次哪怕是狀態不好，仍舊沒有弄巧，玩什麼隱身突襲，而就是剛正面。
不周山號，對獸人古巨圾艦隊一羣，看最終是獸人推倒不周山，還是不周山鎮壓這夥歡樂暴力風格的砍砍。
“老大，戰艦，人類的，大個頭！”
事實證明，凱恩沒有劍走偏鋒是正確的。
搞加索一夥，現在正是鴻運當頭的時候。或者說，烈火烹油，最是勢強運旺。
表現出來的特點之一，就是傳奇導航員德米吹，那典型玄學的探察能力。基本已經探到了古聖一級，不但看的遠，還能破隱形，要是對方輕視獸人們駕駛着一堆垃圾在星際間漂流而玩偷襲，多半會被反坑一把。
搞加索對德米吹的判斷深信不疑，立刻對着通訊管一通吼：“小子們，別睡了，有架打，準備準備，開着戰艇去欺負人！”
由於一直走在勝利的路上，搞加索在獸人們中的威信也是夠高，一通吼，就令獸人艦隊像是從酣睡中醒來的飢腸轆轆的巨人，整個艦隊都很快變得熱熱鬧鬧，噪音成倍提升。
而在凱恩這邊，米蘭達則提示，獸人一方的Waaagh力場濃度迅速飆升，經分析判斷，在該力場的干擾下，已經不適合使用第一秩序常用的戰力投送手段，包括心靈投送。
凱恩笑了笑，心道：“果然，如果還指望着像是當初在朦朧星域雅典娜星區襲擊混沌先鋒艦隊的輕型艦船羣那般，直接投送登艦，那麼結果就是變雕塑壁畫……”
在戰錘40K宇宙，阿斯塔特修士們，就經常使用靈能投送的跳幫戰術。具體是由牧師、配合智庫而做到的，主要是智庫。
而智庫們，說白了就是靈能者，操控亞空間能量的。
只這一點，就註定了靈能投送有不小的風險。
失敗的結果，往往就是鑲嵌進目標船體中，與艦體全融或半融，宛如壁畫，琥珀，或雕塑。
當然，也有因投送失敗而直接被亞空間力量撕碎的。
不過阿斯塔特修士們的生命力着實頑強，且從根源上講，算是半個亞空間生物。而他們的動力裝甲，雖然看起來蠢蠢的，但卻絕對久經考驗，綜合防護力是非常棒的。這些因素，導致阿斯塔特修士們面對常人言必死的險況，也往往以很小的代價活下來。
可即便如此，靈能投送失敗的下場，也少不得在亞空間玩回漂流，某種程度將，還不如死了好，起碼不用承受非人的折磨。
Waaagh力場影響空間投送，無論是科技還是超凡的，都受其影響。這一點凱恩一早就知曉。
並且他還知道，這個效果還非常難破解，就因爲Waaagh力場簡約而不簡單，涉及精神力，同時還涉及混沌力。
而這次凱恩沒有使用常規投送，還因爲他冥冥中察覺到了搞事號的特殊。
可以說，搞加索無意中弄到的，差不多是有史以來最大的超凡法器了。而且還是自然孕育的那種天才地寶。
這種玩意，本身就含有某種玄之又玄的運術，就彷彿自帶神域特性，或大破邪效果般，越是複雜艱深的手段，用在其身上越容易出異常。
所以，從某種角度講，它跟獸人們是相當的搭。
獸人們靠感覺駕馭它，即便沒能達到想要的效果，也往往不硬上、不深究，而是用其他一些可笑的說法自解心寬，就彷彿這東西有自己的智慧，而獸人們與之有商有量的合作般。
這種神道的玩法，除了大條+樂天派的獸人，還誰能來的了？
“不過，它再是身具大運，場能強悍，也終究不過是個沒有自我的玩意！”
凱恩知曉這東西從某種角度講很邪性，卻也並不畏懼。他對自己和自己所使用的技術，可是非常自信的。
雙方艦船不斷接近，不周山號沒有同伴，那四艘被納米蟲吞噬而成爲變形金剛的輕型艦船，如今扮演的是工程多面手，面對獸人的艦隊，凱恩並不覺得多它們能加大多少勝算，甚至有可能成爲累贅。
獸人們也很快就確認了，只有不周山號一艘戰艦。
它們不曉得爲什麼人類會讓這樣的大傢伙獨走。且這艘戰艦的艦長倒究有多蠢，竟然用一艘艦，試圖挑戰整個艦隊，而且還是有一票巨石艦的獸人艦隊。
它們不太關心這個，它們的想法，就像搞加索煽動那樣：“小子們，你們得動作利索點，就這麼一個敵人，慢了就無架可打，那可太無趣了。”
是啊！無架可打的日子太無趣。而這種日子已經持續了比較長的一段時間，它們早就想好好打一架了。
至於爲什麼自己內部不打架。
其實內部打架，是天天有的。只不過規模不行，烈度也不行。這是因爲通過大混操，內部已經基本決出了誰叼誰孬，然後就有那麼點強的越強的意思。
所以在這種背景下，內部打鬥無法讓獸人們提起興致。除非某個羣體，在對外作戰中證明了自己，成爲戰場上最亮眼的那一羣，也收穫了較多的戰利品，那麼或許在某個時候，內部會重新定一下誰叼誰孬。這就能打起來，否則就只有日常打架。
現在，難得的出現了對手，最起碼還挺有勇氣的，這很好！獸人們都想跟他打，手快有，手慢無。
於是各式輕型艦船，彷彿是牛虻般，從搞事號上飛起，一窩蜂式的撲向不周山號。
其中，比較大隻的，是大錘級戰巡，和殺戮級巡洋艦。
所謂戰巡。一般指戰列艦的火力，巡洋艦的船體，也就是常說的小船大炮。
但獸人們的戰巡不是這樣的，他們的艦船普遍偏大，甚至可以常規提升一級來看。比如獸人的驅逐艦，就是人類的巡洋艦，獸人的巡洋艦，就是人類的戰列艦等等。
既然是達到了戰列艦的排量，那就叫戰列艦不就好了，賣什麼萌呢？這自然是有原因的。
具體因由很多，一句話概括就是，除了個頭大，其綜合實力，就相當於正常的降一級的水平。
也就是說，以人類爲代表的智慧種族，是不肯承認獸人的戰列艦真有戰列艦的實力的，至少在記錄相關戰事時，往往都按降一級算。
然而公允些說，以這種教條的方式，評定獸人艦船，是有失偏頗的。像搞加索的艦隊，因爲有傳奇技霸毛迪生，這些艦船就明顯要強於一般獸人艦船。
火力強大，速度還快，這是搞加索艦隊常規艦船的一大特點。
只不過，今天，它們遇到了凱恩和不周山號，有些倒黴。
不周山的光矛射程是真的遠，且最喜歡的，就是衝的猛的那種敵人。
這是因爲越是衝的猛，躲閃能力就越差，其航線也就越好預測。
在低於十五光分的距離上，不周山號正面的光芒就開火了。
甫一開火，就顯出了他與戰錘40K人類戰艦的不同。
戰錘40K人類艦船的前邊，是厚重的艦首和犀利的撞角，最多也就是有幾個大型太空魚雷發射管道。其真正發威，是側舷射擊的狀態，大量的宏炮和光矛，可以同時開火，越是大型的船隻，側舷火力越是強大。
然而，不周山號卻是像銀英的艦船般，注重艦首對敵，雖然要塞艦巨大，不需要像銀英艦船那樣玩炮管跟推進系統呈一條直線，以推進系統抵消武器的後坐力，卻也是那種幾十門炮，集中於正面的類型。具體是三十六門光矛炮，並且射擊時沒有‘天女散花’之說，就是針對一個目標，飽和式的覆蓋打擊，從而追求一次齊射，擊毀一艘敵艦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