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黃昏臨近,夕陽西沉,天邊一抹晚霞無邊絢爛,在漫天雲彩的映襯下,彷彿真是七仙女織成的錦緞一般,隨着曼妙仙子的揮舞,撒下一片片七彩的光輝。
空曠的街道上,炮灰一般的死體肢體橫斜,血流滿地,似乎是爲皇甫青青和毒島冴子的這一場決戰描繪了一處血腥的舞臺。
輕輕撫摸着遍佈斑駁刀痕的槍身,皇甫青青默然看着五米之外的毒島冴子,心中感慨萬分,只覺得自己的生命就要像是這黃昏的落日一般,隨着黑暗的到來而墜落深淵。
只是,自己卻不會像亙古的太陽一樣,在第二天的黎明,隨着雄雞一唱天下白而從東方冉冉升起。
對面,毒島冴子受傷的左臂無力地垂在腰側,右手單手持刀,緩緩地令刀身從自己眼前劃過,一寸寸地觀察着這柄陪伴着自己一起在殺戮的愉悅之中爆發的妖刀。
身形一斜,毒島冴子右手高擡至與頭頂平齊,手中村田刀筆直地指向前方,向着皇甫青青說出了殺人前的贈語。
”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敵人!如果一對一的決鬥,我們誰勝誰負猶未可知,此戰,我愧對毒島流劍道!但是,這一戰不僅僅是個人的決鬥,也是爲了孝君的事業,卻是不得不用一些卑鄙的手段!”
說完,毒島冴子腳下皮靴一踏,身形已經是如同閃電一般直衝而至,刀光一閃!
“嗆啷!”
一聲清脆的響聲,皇甫青青以毒蛇之誓的槍身勉強擋住了毒島冴子這一擊,同時右腳後撤,穩住重心,左腳探入毒島冴子雙膝之間,連環踢踹。
毒島冴子躍身而上,凌空翻轉,深綠色的校服長裙緊緊地貼着美好的身體,勾勒出一雙筆直圓潤的**,手中村田刀自上而下,殺意凌然地指向皇甫青青的頭頂。
朝着旁邊一閃躲開這必殺的一刀,皇甫青青看着仍自倒立的毒島冴子,就在一米之外,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乾脆利落地舉槍瞄準,“砰”的一聲,狙擊槍應聲飛出了一顆不知等了多少時間,方纔等待到機會的子彈。
半米距離,眨眼即至,更遑論這顆子彈是由作爲E級道具的毒蛇之誓所出,其威力自當不失衆望。
這一刻,就連一直好整以暇,似乎是胸有成竹的黑衣斗篷人都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一雙高傲自負的眼睛驟然變色,也顧不上與毒島冴子的約定,手腕一轉,已然是掏出了一把銀白色的手槍,同樣是“砰”的一聲響起。
皇甫青青倒吸一口冷氣,斗篷人的那一槍不偏不倚,正中她持槍的手腕,一道猙獰的血洞應聲而現。
然而,在她連槍聲都不爲所動的眼神之中,只見得毒島冴子刀尖點地,藉着反衝之勢再次騰空而起,在半空之中優雅的旋轉着,輕巧若持劍而舞的公孫大娘,身姿曼妙,矯若驚龍。
那一顆被皇甫青青寄予厚望的子彈,就這麼滑過了毒島冴子的身側,連一絲衣角都沒有沾到!
一招不成,又是身受重傷,皇甫青青卻是不畏傷痛,銀牙緊閉,右手傷了無力握槍,她就用左手握住正要摔落在地的毒蛇之誓,將滿頭散落的青絲甩至腦後,一口潔白的牙齒中咬着一顆橙黃色的子彈,再次給狙擊槍填充進去。
這時,毒島冴子的身影在半空之上緩緩飄落,堪堪落地,而皇甫青青眼神一凝,顧不上對狙擊槍的損耗,隨着槍身愈發灼手的熱度,又是一聲槍響,撼人心神。
戰鬥發展到這個時候,皇甫青青雖然有了求死之心,但也激發了心中傲氣,想她也是縱橫**十載歲月,期間經歷了多少生死考驗,又不知受過多少比這還重的傷勢,卻依舊是憑藉種種堅持,成功活到了最後。
此時,即使是自己放棄了生的希望,那也容不得你們這羣敵人在世間逍遙!
“噗!”
一道血花濺起,飄然落地的毒島冴子腳下一軟,卻又馬上以刀拄地,撐住了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形。
她左臂因爲肩頭中彈而無力垂着,任由左肋處肆意地流淌着淋漓的鮮血,在那潔白的校服上繪出一朵朵凌寒傲立的梅花。
毒島冴子眼神放光的看着英姿颯颯的皇甫青青,雙眼之中沒有一絲因爲那與心臟只差一寸的子彈而產生的憤怒,反而,越發激起了她對於眼前女子的興趣。
“你果然是與衆不同的!要*了!”
“呀!”
一聲輕喝,毒島冴子已經是從中彈後的虛弱狀態恢復過來,小皮靴清脆的一踩,吹毛立斷的村田刀再次指向了皇甫青青的心臟。
這一次,真是在劫難逃了。
皇甫青青心中暗歎,卻是不肯坐以待斃,青絲飛散若柳絲飛揚的美景之中,她再次用牙齒爲狙擊槍裝填了最後一顆子彈,只待,毒島冴子臨近的剎那,就是第三聲槍響之時。
“砰!”
槍聲隱約而來。
可是,聽到這一聲槍響,不僅是毒島冴子,就連黑衣斗篷人和皇甫青青都神色訝然,不知所措。
因爲,這一槍並不是來自他們三個之中的任何一人。
難道,就在這附近,在毒島冴子、黑衣斗篷人和皇甫青青三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還隱藏着一個來意不明之人?!
毒島冴子一瞥身前的彈痕,目光猛然一轉,已經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逝的黑影,只是,目光如炬地發現了那隱藏之人身份的她,卻是身子微微一晃,口中發出一聲驚呼,“耕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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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之間,已經從驚訝和恍惚之中回過神來的毒島冴子,竟然是轉身看向皇甫青青,面上帶着非同一般的滿足,笑着對橫眉冷視的女子說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下一次,一定是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公平對決!我們走,追上去!”
這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黑衣斗篷人所言,但是,他對此卻是明顯有些不同的看法,不解地質疑道:“冴子,她已經沒有反抗之力了,殺了她我們再追上去也不遲!”
“男人要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記住我們的約定,你剛纔已經違背了一次,難道還想違反第二次?!現在,跟我追上去!”
說話間,毒島冴子不等黑衣斗篷人的迴應,正在簡單地包紮身上的槍傷,似乎不管他同意不同意,都要脫身追逐。
皇甫青青似乎也爲這倏然改變的局勢而困惑不解,不過自己似乎是撿回了一條性命呢,渾不在意地笑了笑,將一包藥粉丟給了毒島冴子。
“子彈有毒,把這些藥粉灑在傷口上。”
毒島冴子接過藥粉,沒有絲毫猶豫、懷疑,甚至沒有給黑衣斗篷人勸誡的機會,就將這些暗黃色的粉末灑在了傷口之上,然後,直接從裙裾上扯下兩塊布條,簡潔地包紮好傷口。
擡頭與皇甫青青相視一笑,毒島冴子的意思已經盡在不言之中,一時之間,兩人竟然頗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
“走!”
望着毒島冴子和黑衣斗篷人追逐而去的身影,皇甫青青無力地癱倒在地,只覺得自己似乎好久沒有這般筋疲力盡了,只是,“弘基,紅燕,爲什麼我還不能下去陪你們呢……”
懷抱着毒蛇之誓的皇甫青青眼神幽深而迷離,似乎陷入了某種深沉的回憶之中,難以自拔。
寫字樓下。
等待良久,依舊沒有得到回信的白楓谷自然是不知道皇甫青青險死還生的經歷,只能是暫時放棄,有些尷尬地瞥了一眼活力充沛,不斷地朝他潑着冷水的南里香,顧自招呼了一聲哈比,就隨便選了一個方向。
“走吧!”
“哈哈哈,被我說中了吧!那個皇甫青青不可能逃脫冴子的追殺。現在,她恐怕是已經橫死在哪處街頭了吧。”
南里香難得把握機會,能夠對白楓谷冷嘲熱諷,這一路上竟然是喋喋不休,聒噪個不停,一點也不像之前豪放開朗的作風。
白楓谷對南里香的嘲諷雖然並不在意,但還是眉毛輕皺,絞盡腦汁地思索着皇甫青青爲什麼沒有接受自己信息。
他相信,皇甫青青此時必定沒死,因爲自己的傳信一直能夠發送出去,只是對面的女子因爲某些原因而沒有回覆罷了。
這個原因,最具可能性的就是皇甫青青正處在間不容髮的危險之中,不能分出一絲心神來查看信息。
那麼,帶給她這種危險的,難道就是反抗軍之中的最強者,毒島流劍道傳人,毒島冴子麼?!
憑藉皇甫青青在試煉之地與自己對峙一夜時表現出來的能力,白楓谷就有理由相信,即使毒島冴子的實力遠勝南里香,她也萬萬不會敵不過毒島冴子。
除非,是有什麼始料不及的意外發生。
腦海之中一團亂麻,沒有什麼頭緒的白楓谷深吸了一口氣,準備換個思路突破。
於是,原本與哈比一起大步走在前面,一點也不擔心一個人走在後面的南里香會伺機逃跑的白楓谷轉身一笑,露出了在南里香看來惡魔一般的微笑,走到了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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