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把過三拳等人叫到一起開了一場大會之後,江七再也沒有在逆元盟之中公開露過面,一切事務都是通過過三拳來完成的。
並且江七給過三拳下的指示並不是什麼明確的任務,而是像培養領導者一樣,給他不停地灌輸各種意識,讓他自己想辦法解決各種出現的情況,並且根據他的實際反饋進行指點。
但不知道是江七這個老師高明,還是過三拳這個徒弟聰明,在這種現學現賣的條件下,逆元盟愣是沒有出什麼差錯,就那麼按照江七想要的路線走了下去。
只不過所有逆元盟的成員現在的狀態都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戰戰兢兢。
開會結束後的五天之中,逆元盟幾乎每天都在死人,而且死的都是自己人,過三拳一次又一次地向所有人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逆元盟的鐵律不是鬧着玩的。
無論是誰,無論在哪裡,只要違背了江七定下的任何一條規定,就會被執紀隊的人抓回來,公開審問,公開處死,公開懸屍示衆。
違紀的人就連想逃都逃不掉,因爲現任的執紀隊兩名隊長,分別是寧冷萱和郭襄。
重刑之下,五天之內,以身試法的人越來越少,第五天更是隻有一個受不了黑牢關押的人因出言不遜而被處理。
所謂的苛政猛如虎,說的就是現在的逆元盟,僅僅五天的時間,一個由三大幫派無數無賴流氓地頭蛇組成的集體,硬生生被變成了一個做任何事情都會三思而後行的逆元盟。
從結果上看,這完全是一個奇蹟,但是從這個鋪滿鮮血的過程來看,這完全是一個必然。
而這個必然之後,江七的第二步計劃啓動了,就像當初他自己所說的,半個月之內,必將徹底掌控沿海一帶。說這句話的時候,江七沒有在開玩笑。
無數的請帖被髮了出去,邀請的都是沿海一帶混跡的幫派門戶,無論大小,甚至只有八九個人的小集體都收到了江七的請帖,而請帖的內容則是慶祝三大幫會結成逆元盟。
所有接到請帖的人都是震驚無比,三個幫派如此突然地結成聯盟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這對沿海一帶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衝擊,這無異於堵死了他們求生的夾縫,而這場宴席怎麼看都像鴻門宴。
事實上,他們沒想錯,這就是一場鴻門宴,這是江七計劃中無比必須的一步,究其原因還是出在逆元盟身上。
首先,以逆元盟眼下在沿海一帶佔據的實力比,根本沒必要去耍陰謀,無法拒絕的陽謀纔是當下的王道。
至於自顧不暇的天鷹教則被江七無視掉了,先不說他們有沒有空來搗亂,單是張翠山殷素素的關係擺在那裡,以後江七和天鷹教就不可能是敵對關係。
其次,現在的逆元盟處於一個高度緊繃的狀態,繼續這麼繃下去很有可能就要斷掉,所以,逆元盟需要一個發泄的機會,用這個發泄的機會換取歸屬感,進而用這份歸屬感來填滿逆元盟靠鐵血強行撐起來的殼子。
最後一點,則是因爲江七等不起了,武當山之難已經是一個信號。很明顯,那個一直藏在暗處的假想敵已經積累了足夠的能量,現在正是他的爆發期,繼武當山這個開端之後肯定會有第二個武當山,江七想要力挽狂瀾的話,就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拉起一支隊伍。
至於那個假想敵是不是霍遠口中的兩班聯手,還有待商榷。畢竟丁縈心等人曾經告訴過他,大學是不支持合作的。不過不管是與不是,該做的準備都必須要做。
……
轉眼之間,又過了三天,距離江七所說的半月之期,只剩下兩天就結束了。是一蹴而就還是功虧一簣,定局就由今天定下,逆元盟成立大會,正式召開!
過三拳穿着一身大紅的衣衫,以逆元盟盟主的身份站在那個臨時搭建的廣場門口親迎來賓,七個堂主在身後一字排開,看上去好不氣派。
到訪的人絡繹不絕,而每一個人看到逆元盟的陣仗之後心中都被震撼給徹底填滿。
大部分人想象中那種爭權的情況並沒有出現,整個逆元盟高度地統一在一起,就連最底層的站崗人員都嚴肅無比,如果給他們穿上一身軍服,說他們是正規軍都不會有人懷疑。
就這樣,每一個到場的人都帶着忐忑的心情入座了,值得一提的是,逆元盟並沒有爲任何人固定座位,無論勢力大小,靠近前排高臺的座位先到先得。
時間一分一秒地跳到了中午,按照江七的指示,過三拳一秒鐘都沒有多等,直接下令封鎖廣場,轉身帶人走了進去,不過已經進去的人對此自然一無所知。
過三拳到場,所有人都起身相迎,過三拳帶着笑容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到了高臺上,心裡面比江七這個真正的老大還要緊張,畢竟江七隻是一個幕後工作者。
而此刻,江七和寧冷萱兩女則是站在高臺下的一個角落,不知道地還以爲他們是逆元盟負責站崗的。
寧冷萱依舊是一身紫衫的打扮,雖然同樣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是卻沒人敢在衆目睽睽之下造次,畢竟這是逆元盟的地盤。
“感謝各位來參加我逆元盟的成立大典,鄙人不才,仗兄弟們擡愛,有幸成了這一盟之主。不過在其位謀其政,今天大家既然能來,那就說明大家給我過三拳和逆元盟的面子,那麼我希望,在以後,大家同樣能繼續下去,共同維護沿海一帶的穩定!”
“下面我宣佈,逆元盟,成立!”
過三拳話音剛落,一陣沉悶的號角聲和緩慢的鼓聲響了起來,一支龐大的鼓號隊從不遠處緩緩移動過來,鼓號隊最前方,整整三名足有兩米多高的巨漢赤裸着上身,一同扛着一尊看上去沉重無比的巨大銅鼎。
鼓號隊接近廣場之後分居兩側,整個過程衝吹打的都是同一個節奏,直到三名巨漢將巨鼎扛到了高臺下方,緩緩放下來之後,鼓號聲才隨之停止,兩隊人隨之矗立在廣場兩側。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陣迷茫,沒人知道過三拳要幹什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爲之震驚,這種陣仗,當真是少見。
過三拳隨之跳下高臺,八名逆元盟小卒立刻擡着四個鋪着紅毯的臺階放到了巨鼎四周,過三拳踩上臺階,巨鼎的鼎口剛好到自己的腰部,宴會上的衆人也得以看到他的半身。
“各位能否猜出來,這‘逆元’兩個字從何而來。”過三拳說着,臉色肅穆起來。可惜的是,雖然的交頭接耳的人不少,但卻沒人給出一個回答。
無奈的過三拳搖了搖頭,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江七對他說的話,這些小幫小派已經漸漸忘記了家仇國恨,所以是時候做點什麼了:“曾幾何時,我大宋江山幅員遼闊,我漢人同胞安居樂業,可這一切都隨着元朝韃子的入侵結束了。”
“昔日襄陽城上,郭大俠聯合天下英雄爲國爲民奮戰致死,而今我等卻已經忘記了這段家仇國恨,難道在座的各位不覺得汗顏麼?”
過三拳彷彿瞬間變了個人,就連江七也是微微一驚,雖然過三拳說的內容大多是他教的,但是這個語氣中包含的感情卻是他教不了的,換句話說,現在的過三拳,正在流露真情。
“如果不是得到高人解惑,或許我過三拳這一生就要碌碌無爲,做一個籍籍無名之輩了此殘生。但是蒼天有眼,我過三拳大難不死,有幸成了着逆元盟的盟主。”
過三拳說着再次掃視着衆人,被他感染的人的確是有,但只是少數,更多的人臉上還寫着不解和疑惑,有的人甚至在嘲笑,可過三拳還是選擇繼續說下去。
“所以,哪怕是賠上這條老命,我過三拳也一定要做些什麼,就算是及不上當年郭大俠的萬分之一,至少他日我身死之時,我也是與豪俠一路之人,就像我曾經決定習武時,我師父和我說的一樣。”
“武者,問心無愧,俠者,爲國爲民!”
話音一落,過三拳右手抹過腰間,一柄鋒利的短匕銀光閃閃,瞬間劃過了左手手掌,一連串的鮮血涌出,滴在了下面的巨鼎之中,巨鼎裡面裝滿了烈酒,血液瞬間融入其中。
“今日,凡有抗元之心者,可在此歃血爲盟,共飲血酒之後,盡是同路之人。”過三拳話音一落,七個堂主立刻走了上來,各自用手中的兵器放血到巨鼎之中。
八人走下去之後,下面的人羣沉寂了一會兒,江七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如果真的一個人都不上來,那事情就難辦了。
幸運的是,江七的擔心最後多餘了,一夥只有八個人的小團伙走了上來,轉身看向衆人:“我們八個沒什麼名氣,但是要是抗元的話,必須算上我們一個,如果不是那羣雜碎,老子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樣子!”
說着,八個人同時將血放進了巨鼎之中。
萬事開頭難,八個人雖然的確沒什麼名氣,但是他們卻成功地做了這個破冰者。隨後,先是和他們差不多的小團體走了上來,漸漸地開始有稍大一些的幫派派出代表上來,有的會說上一兩句豪言壯語,有的則乾脆就是放血。
整個過程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最後,所有參與了放血的都留在了當場,那三個扛鼎的壯漢將血酒分給了在場每個人。
“今日我等以酒爲誓,日後凡愧於今日之言者,萬死不足!他日痛飲慶功之酒時,我等盡爲蓋世豪俠!”
過三拳再次發言,隨後帶頭一飲而盡,周圍的人跟着高喊“盡爲蓋世豪俠”,酒盡之後,摔碗的聲音此起彼伏,一種特殊的關係成功地將這羣往日沒什麼聯繫的人扭在一起,而且,這種關係極爲堅實。
江七在一旁笑看不語,郭襄則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如果不是江七攔着,她也已經跑過去放血了,尤其是過三拳提到郭靖的時候,她險些哭出來。
“爲什麼喝了酒都喜歡摔碗?”寧冷萱問出了一個她曾經糾結過很久的問題。
“情緒到了,不摔點兒什麼難受。”江七微微一笑,轉身走開。
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喝酒的人並不是參加宴席的全部,他們需要的是一個處理方案,一個讓他們後悔的處理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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