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晟絲毫沒有察覺到素紅顏和張懷憶的想法,他現在正在狹小的通道中逃命。.在幾次去路被突然落下的石板封住後,他不得已,向一個有人類生命反映,空間大約有一間中學教室大小的房間跑去。不多時,伍晟已來到自己所選的地點,在他進入後,一面寬厚的石門將通道封住,成了一面厚實的牆壁。
暫時躲開異形的追擊後,伍晟迅速查看周圍的情況。他的精神力探查和肉眼所見不同,還無法分辨人的容貌,只是單純的黑白世界。所以,他只知道這個房間中還有一個活人,卻不知道是誰。
在這個房間的地上,躺着兩個鐵血戰士和三頭異形,一個雙手握刀的小女孩正擡頭,驚喜的看着伍晟。
“怎麼是你?!”
“大哥哥?!”
伍晟驚訝的是這個小女孩不但進了金字塔,還毫髮無傷的活着。在地上的五具屍體中,有一個鐵血戰士的頭被砍了下來,草綠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與之相對應的是,小女孩手中的武士刀上,也佔有點點草綠色血跡。
伍晟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女孩跑到伍晟身邊,說道:“我進來金字塔後不久,這裡的牆壁就動了起來。後來我逃到了這個房間,看到一個怪物正蹲在地上,用什麼東西在劃自己的臉。他的樣子太可怕了,我很害怕,真的,真的很害怕,所以……所以……”她低頭看着手中的武士刀,雙肩顫抖,害怕的說道:“所以我衝出去砍下了他的頭。”
伍晟還在想這個小女孩見到鐵血戰士後的第一時間,爲什麼不是轉身就跑,而是衝出去一刀斷頭。
小女孩全身不停的抖動,她的語調變得很奇怪:“大哥哥,我用這把刀保護了自己,真的,真的保護了自己。呵呵,大哥哥,我覺得神父說的都是錯的,都是錯的!只有你說的纔是真理。”
伍晟想說些安慰的話,但他還沒說出口,小女孩突然擡頭,她可愛的面孔上竟帶着瘋狂的興奮之色。
小女孩愛憐的撫摸着武士刀的刀背,輕柔的說道:“這把刀保護了我,大哥哥……”她的聲音突然一變,可愛的面孔變的猙獰可怕,她瘋狂的大聲喊道:“我會用這把刀砍掉所有壞人的頭!砍掉所有僞善之人的頭!砍掉所有騙子的頭!”
“瘋,瘋了?”伍晟努力維持和藹可親的表情,他企圖轉移小女孩注意力的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女孩又變成可愛的模樣,她的眼光低垂,不敢直視伍晟,羞澀的說道:“大哥……哥哥,我叫……侍……侍神。”
伍晟重複了道:“弒神?”他沒想到這麼小的一個女孩會有這個樣一個名字。
“專門殺神的人?很有霸氣的名字。”
小女孩魅力的雙色瞳孔一縮,她搖了搖頭道:“不,是‘侍奉’的‘侍’。意思是侍奉‘神明’的人。”
伍晟暗自抹了一把冷汗,他在心中嘀咕道:“‘侍奉’的‘侍’?還好我沒有兌換‘’。”
小女孩毫不在意伍晟的無理,她低頭道:“弒神,專殺掉神的人嗎?原來還有這個意思”。她擡頭看着伍晟,用一種平和的,好聽的聲音問道:“大哥哥,你相信神嗎?”
伍晟看了四周一眼,發現這個房間的所有通道都被封住了,十分鐘之內,他是別想離開了。既然無法離去,伍晟只能想辦法哄哄這個小女生了,他想了想,說道:“以前不信,現在信了。”
侍神退後一步,問道:“真的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真的……真的有神嗎?可爲什麼……”侍神又底下了頭,沉聲道:“可神爲什麼不保護我們?我們整天向它祈禱,爲什麼我們得不到半點回應?爲什麼,爲什麼它們從來不保護它的信徒!?”
伍晟無法,他想走又走不了,總不能讓他幹掉這個情緒十分不穩定小女孩吧?如此一來,豈不成了殺人狂魔?爲了安全起見,伍晟還是把能量觸手化成防護罩,以防止意外的發生。
做好完全準備後,伍晟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滿意神不會保護它的信徒,還是不滿意它沒有保護你?爲什麼神一定要保護你呢?”
侍神有些激動的說道:“我不知道,我只看見那些穿着白色神袍,滿臉和藹笑容的傳教士在虐待和我一樣大的小孩,我只看到他們在陰暗的房間內,一邊數着金幣,一邊喝着酒,一邊把我們送上去的食物丟在地上。那可是我們一家辛苦了一個月纔好不容易攢下來的最好的食物啊!”
“難道這孩子來自黑暗的中歐世紀位面?”伍晟一愣,他又道:“既然你不相信神,那你爲什麼還要問我呢?在這個主神空間內有很多不可思議的能力,掌握它們,你就能成爲一個神。可是,當你得到神的力量時後,你還會如此想嗎?就像你沒有錢。你會仇視那些有錢的人,無論他們財富的來源是否合法,只要他們沒有做出你希望他們做的事,你就會仇視他們,就會罵他們爲富不仁。當你有一天變成和他們一樣有錢,甚至更富有時,你還會仇視這些人嗎?如果你是神,你還會憎恨神嗎?”
伍晟突然想起在自己的世界中,有一些人喜歡“仇富”,還有一種人喜歡向這些富人索取捐款,不捐款就罵對方不仁義,一旦對方捐款了,又歌頌對方菩薩心腸,救世佛陀。
侍神抱着頭,尖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痛苦的閉着眼蹲在地上,發出低低的嗚咽聲,這哭泣聲在寂靜的金字塔內格外的明顯。
“既然你不知道,就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想。等你能活着度過這次輪迴,你就有成神的機會。”伍晟嘗試着安撫這個小女孩,他發現自己越說越順口了。
“大哥哥,你幫過我,你說過,人要靠自己,我在最絕望的時候,用你送我的這把刀保護了自己。”小女孩抹去眼角的淚水,她雙手緊握刀柄,看向伍晟,繼續道:“尼爾神父是個我們小鎮最受尊敬的人,他告訴我只要我信神,在無論遇到什麼事,只要誠心向神祈禱,就能得到眷顧和寬恕。可是……當我哭着向神求助的時候。神在哪裡呢?”
侍神的聲音越來越尖銳,情緒變得十分不穩定,她幾乎嘶吼的叫道:“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來這裡的!我只記得!我只記得和藹可親的尼爾神父變了,突然變得好可怕?!他把我帶到一個小黑屋裡,裡面有幾個我和一樣大的孩子。對了!莉莉絲也在裡面,我記得她在七天前被尼爾神父選中爲修女,去帝國的首都的學府進修纔對。可是,她像個破娃娃一樣,被倒掉在一個奇怪的鋼架上,她的身體,到處都是傷痕,還有她的眼睛,空洞洞的,什麼東西也沒有,只有血!爲什麼會這樣?然後,尼爾神父變得和惡魔一樣,我……我……啊!!!!!!!”
伍晟沉默了,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侍神陷入回憶,她雙手抓着頭髮,叫道:“我不知道我是怎麼逃出來的,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大哥哥,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只因爲我住在貧困區,只因爲我沒錢,只因爲我沒有力量,我就得不到神的眷戀。當我遇到危險時,神在哪裡呢?當我遇到困難時神又在哪裡?我究竟能依靠誰?我的爸爸媽媽告訴我,要敬愛神,要無私的信仰神。可是,爲什麼神只會幫助那些該死傳教士?!所有的神都是騙人的東西,都是虛僞的存在!”
伍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他知道這個主神空間的輪迴者來自各個不同的位面,但他沒有想到,侍神所在的世界會是這樣的殘酷,更沒有想到她會經歷這種只有H虐待類小說中才會發生的事情。
“原來我的世界,我的國家是如此美好,我原是……是這麼幸福。”伍晟發現自己與侍神相比,他以前覺得孤獨無聊的生活簡直就是天堂。
“大哥哥……”侍神哭啼的向伍晟走了過來,她嗚咽的說道:“我……我不相信神,爲什麼,爲什麼你信呢?爲什麼給我幫助的大哥哥會信神呢?爲什麼會這樣?不應該的啊?”侍神一邊哭,一邊對着伍晟,舉起了手中的武士刀。
伍晟見此,沉聲說道:“我信神,是因爲神給過我幫助,更因爲我有利用價值,沒有神會無端幫助任何一個人。你能給你所信奉的神幫助嗎?有被它們利用的價值嗎?”他想到了雅典娜,想到了他目前的信仰。
如果當初雅典娜沒有幫助他,現在的伍晟也許會信仰另一個神靈,也許已經死去多時。如果他不信仰雅典娜,進入聖域又會是什麼結局呢?雅典娜還會幫他嗎?聖域還會容他嗎?宗教的戰爭比國家之間的戰爭更殘酷。有信仰的人,比沒有信仰的人更懂得約束自己,也更爲可怕。
侍神一愣,她蹙眉想了想,說道:“我信仰它,我給了它信仰,可……原來……原來是這樣。”
伍晟暗自鬆了一口氣,要他殺這個蘿莉,還真有點下不了手。他繼續道:“在我的世界有一個傳說,人是由神按照自己的模樣所創造的生物。如果這個說法正確,我們和神一樣,唯一的差別只在於力量的強弱而已。”他很無恥的把網絡小說中,對神的定位說了出來。
如果人真的是神所創,這種言論是就褻瀆神靈,會受天譴。如果人類是猴子進化而來,那麼,神就是人所想象的東西,一種心靈的寄託,怎樣想都無所謂了。
侍神呢喃道:“我的世界也有這個傳說。力量的強弱嗎?如果……如果我的力量強過神。我能殺掉神嗎?”
伍晟只想着怎麼安撫這個精神有些不正常的小女孩,他給了對方一個她想要的答。
“只要你比神強大就行了。”
侍神笑了,她看着伍晟,認真的問道:“大哥哥,你想要成神嗎?”
伍晟也認真的說道:“曾經想過,不過……要是讓我選擇,我更願意成仙。”他想起了《封神演義》那些上了榜單的倒黴蛋。說的好聽是天庭神將,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被人扁了一頓,再強行簽了契約的打工仔。要不是契約有期限,有些人的後臺又硬,這些神就更慘了。
侍神擡起的武士刀又放了回去,她疑惑的問道:“仙?什麼是仙?”
伍晟一臉嚮往的說道:“仙人擁比神還要強大的力量,他們無憂無慮,不受任何人管束,不需要任何人供奉。他們高興時可以追風逐日,雲遊萬千山河。他們厭倦了,可以隨意找一個地方居住百年。他們興起時,可以幫助善良的凡人,懲治人世間的罪惡。心煩時,可以尋一處無人之地,獨自飲酒,觀花賞月。”這傢伙把仙人的力量無限誇大,也把仙人的生活說的無限美好,似乎除了仙人,其他一切生物都是浮雲。
侍神的眼睛逐漸明亮起來,她期盼的說道:“大哥哥,我能和您一樣成爲仙人嗎?”
伍晟回過神來,說道:“只要你能活下去,你總有一天會成爲一個‘仙人’。”有主神的幫助,成仙不是在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想想《封神演義》中的神仙,那個日子過得何等逍遙。如果不是鴻鈞弄出個封神榜,三個兄弟又因爲各自理念分家。他們門下的日子,那可不是一般的滋潤。
侍神笑了,她高興的說道:“大哥哥,我能跟在你身邊嗎?我想和你一起成爲一個強大的仙人。”
伍晟一愣,他走的可是聖鬥士路線,最後也是成神。到時候搞不好要被這小女孩一刀砍死。
侍神見伍晟愣在原地,她想起了剛纔似乎說過些什麼,擔心的說道:“大哥哥討厭我嗎?是不是因爲我不再純潔了。”她的話說到一半,又開始抽泣起來。
伍晟撤去防護罩,他蹲下來,伸手十分有經驗的揉了揉侍神的頭,笑道:“在我眼中,你比任何人都純潔。”這廝笑起來越來越自然,殺傷力也越來越大了。侍神再次笑了,她高興道:“真的嗎?我真的能跟大哥哥一起成爲仙人?”
伍晟下不了手,只能點頭答應。萬一遇到危險,他救還似乎不救呢?就算他想救,又救得了嗎?伍晟現在的行爲,說的好聽點是“安慰”和“善意的謊言”,說的不好聽點,就是徹徹底底的“欺騙”和“僞善”,他似乎又多了一個被侍神砍頭的理由。
侍神興奮的說道:“大哥哥,我要變強,我要成爲一個仙人,我要和大哥哥一起殺光所有的神!”
“我好像也沒有說要殺神啊?”伍晟一愣,他努力回想自己說的話,確認了自己確實沒有說要屠神。爲什麼侍神會領悟他根本就沒有表達過的意思呢?
“從現在開始,我不叫‘侍神’,我不再是侍奉神靈的人!我叫‘弒神’!我要殺盡天下所有的神靈!”。
PS:本卷前面的鋪墊已全部完成,節奏會越來越快,直到這次輪迴結束。主角也會從一個在旁邊打醬油的角色,在一些人的推動下,逐漸成爲一個合格的“主角”。
就像我前文說的一樣,主角需要慢慢調教,只是這個速度會加快。否則,真成醬油黨了。那時,我寫的時候,到時無所謂,因爲我知道他會怎樣發展,但能看到這裡的人,不一定滿意劇情的緩慢進展,我沒有改大綱,但也會變換一些寫作的方法,希望大家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