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個子道士不知厲害,只見鄭曉白用一掌封住了自己的翻天手,先是一驚,但隨後見鄭曉白只是一味被動的防守,卻沒有絲毫反擊之力,便也就失去了戒心,當下冷笑一聲,高聲喝道:“小子,死去吧!”身形再動之間,翻天手一撤,雙腿在半空中連環踢出,直取鄭曉白的腦袋和胸口。
“該死的人是你!”
鄭曉白應喝一聲,一直固守不動的手掌猛然間一翻覆……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剎那間高個子道士就感覺彷彿一陣狂風暴雨迎面撲來,竟然吹得他連眼睛都睜不開了,狂暴的力量也宛若無孔不入的風雨,瞬間侵入到他的身體經脈之中,一路勢如破竹,直攻丹田……
“噗——”高個子道士驚駭之下,猛然一咬舌尖,噴出一口血來,同時他在強烈痛楚的刺激下驟然提起全部功力,總算是險之又險的阻擋住了這股恐怖的力量,總算沒讓其攻入丹田要害,否則的話他這一身武功怕是立刻就要廢掉了!但他還是不免在鄭曉白這一掌之下受了極重的內傷,整個兒人更加如同斷線的風箏似的,倒飛出數米,直撞到對面的牆上,然後又噴出一口鮮血,這才撲通一下跌到了地上……
“張師兄!”
那額上長痣的道士見狀驚得瞪大了眼睛,怎麼也沒想到他的師兄居然只在一招之間就被人打得連連吐血,差點兒小命都沒了,驚呼一聲後。趕忙跑過去將那高個子道士扶起來,然後轉頭恨恨的望着鄭曉白。說:“小子……你闖大禍了,知道嗎?你知道我們是誰嗎……嘿嘿……沒錯。你的武功是很厲害,可是那又怎麼樣?我們可是全真教的人,全真教你聽說過嗎?那可是天下第一教派,你就算是再厲害,在我們全真教面前也是個渣!而且我師兄張志光還是玉陽子王真人的座下的四弟子!一向被王真人極爲看重的,你完蛋了……小子!現在你立刻給我們跪下磕頭賠罪,或許我們兄弟還能饒你一命,否則的話……哼,不但你小子今天要死。就連你的師門也要被你牽連,搞不好都可能會被滅門了……你知道嗎?”
“哎喲……我好怕呀!”
鄭曉白誇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原來兩位是全真派的高人呀!唔……天下第一教派,好嚇人呀……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只要是你們全真教出來的人,誰都不能得罪你們,哪怕你們欺負到別人的頭上,別人也只能受着,一旦敢於還手就是一個滅門之罪……我怎麼聽着這全真教比皇帝老兒還霸道呢?比邪教還囂張呢?我呸……你怎麼不說你爸是李剛呢?”
那額上長痣的道士聞言臉色一沉,陰森森的道:“小子。你是存心想要和我們全真教作對了,是不是?”
鄭曉白撇了撇嘴,隨手撕下另一隻雞腿,繼續大吃起來。說道:“閣下言重了,我可沒有要和你們全真教作對的意思,是你們全真教行事太過囂張。我看……全真七子對你們這些徒子徒孫過於放縱了些,結果都教出些什麼玩意兒來?哼……我看這全真教再不好好的整頓一下。恐怕遲早離滅亡也不遠了!”
“大膽!”那被鄭曉白擊傷的高個子道士再次咳出了一口血來,隨後對他的同伴說道:“申師弟……快……發求救信號。此人在終南山腳下還敢如此囂張,不但打傷我全真派的弟子,更出言詆譭本教,誣衊本教爲邪教!還詛咒本教很快就要滅亡……此人必然是本教的大敵無疑,我們兄弟雖然不是此人的對手,但是爲了維護本教的清譽,雖死無悔……但是卻絕對不可讓此人逍遙離去,否則一旦讓此人潛上終南山,到時後果不堪設想啊!”
聽到那高個子道士這麼說,額上長痣的傢伙頓時眼前一亮……他們全真教弟子出門在外,身上都會攜帶一種求救用的黑丸,這種黑丸看起來如同一個泥球差不多,平時放在囊中用油紙包着,一旦遇到危險之事,只需取出來用投擲暗器的手法,用力將其擲上高空,黑丸的外表在投擲的過程中受到強烈的摩擦,就會突地自燃、並且爆炸起來,隨後爆發出刺眼的彩色光焰,哪怕是在白天方圓五里之內亦能看得到,若是在黑夜的話,更加可以傳到十里之外去。
全真教自三代弟子後人丁興旺,尤其是在終南山附近的區域,只要隨手放出一個求救信號,十有八.九都會引來同門接應。只是這求救黑丸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用的,每次使用過後,回到教內,都必須得向執法堂說明緣由,若是因個人恩怨而結仇的,多半都會被執法堂問責,輕則打一頓板子,重則可能要關上個三五個月的小黑屋。而若是因爲欺男霸女,坑蒙拐騙被人追殺的過程中使用的求救黑丸……那麼就算你被同門給救了回來,恐怕也會被執法堂的人給廢了的!
也正因爲這個原因,所以先前這兩傢伙被人一路追殺了那麼遠,也始終沒敢發出求救信號,否則一旦被人查出他們兩個是因爲調戲女子被追殺,最後還向同門求助的話……那麼他們兩個基本上就死定了!之前他們合計着若那女人敢追到終南山去的話,就會讓那女人吃不了兜着走,也不是想借助門派的力量,而是準備動用與他們頗有交情的一個地方官的勢力,到時候給那女人安排一個罪名,用官兵抓起來。
雖說這一次他們和鄭曉白髮生衝突,起因也是他們行事霸道,並且還是那叫張志光的道士先動的手,不過鄭曉白也的確說了全真教一些不太中聽的話,到時候他們在向執法堂時交待原因的時候,只要把這個先後順序顛倒一下,說成是先聽到鄭曉白出言詆譭全真教,他們爲了維護全真教的清譽,纔出手和鄭曉白打起來的……那麼他們兩個這次的行爲不但沒有過錯,說不定反而會立下一次大功呢!
那姓申的道士一聽師兄的話,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當下哪裡還會再客氣,當下連張志光也不管了,急急忙忙的就衝出了酒家的大門,然後一抖手,將他身上的那顆求救黑丸用盡全力拋向了空中……
鄭曉白看到這一切卻也沒有阻攔的意思,他連全真七子都當衆訓斥過,哪裡還會把全真教的這些小蝦米放在眼裡,要是這兩個敗類真能把全真七子中的哪一個給召喚來的話,鄭曉白還省了再上一趟終南山呢!
當初馬鈺留給鄭曉白那本《先天功》時可是說了……這本書只能借給鄭曉白三個月,三月之後需得立刻歸還,鄭曉白這次來這裡,原本也打算在完成了系統的指定任務後,也順便上一趟終南山,好把《先天功》還給馬鈺呢!要是這次能在這裡碰到,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反正鄭曉白有過目不望之能,早就已經將整本書的內容都背誦了下來,現在就還掉也不受影響。
那姓申的道士在發出了信號之後,立刻又恢復了剛纔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看向鄭曉白的目光就宛若在看着一個死人似的。張志光這時候也掙扎着爬了起來,和姓申的道士一起手持長劍守在了門口,看樣子是怕鄭曉白在他們的幫手到來之前跑掉了。儘管鄭曉白一點兒也沒有要跑的架式,明明見到姓申的道士發出了求救信號後,仍然還是穩穩當當的坐在那裡喝酒吃肉,彷彿根本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似的!不過他們可不確定鄭曉白是不是裝的,所以還是守住去路,防患於未然的好!
當鄭曉白一壺老酒剛剛喝完,幾道菜也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終於聽得外面街道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就聽得幾人七嘴八舌的招呼道:“原來是張師兄和申師兄!”
“敵人在哪裡?可是天台教的餘孽?”
“張師兄,你受傷了!”
鄭曉白一聽就知道來的外面趕來的這六七人應該全都是全真教的三代弟子,不禁搖了搖頭,乾脆連理會也懶得理會,讓店小二再上了一壺老酒,繼續吃喝了起來。
那張志光果然顛倒黑白,把鄭曉白說成了對全真教居心叵測的異類,斷章取意的將鄭曉白剛纔那些指責全真教的話說了一遍,並且把他們兩人說成了是爲了維護全真教而不惜犧牲自己的英雄。
那些全真教弟子一聽這話,頓時一個個義憤填膺,而且見鄭曉白也不過就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自然沒有多少懼怕之心,於是便紛紛的抽出兵刃,爭先恐後的殺入到小酒樓內,準備將這個“膽大妄爲的異教徒”碎屍萬段。
張志光和那姓申的道士見奸計得逞,不禁得意的互望了一眼,他們知道鄭曉白的武功高強,暫時還不敢靠近,估計他們這些人就算是能鬥得過鄭曉白,怕是也得至少有幾人會受傷,而他們兩個就準備等到鄭曉白已是強駑之末時再行出手,必可一舉建功!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嬌叱驟然響起:“兩個臭道士,給我拿命來……”隨後就見一道杏黃色的身影騰空而來,頓時將二人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