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似止未止,隨着楚風的話,噶然而止。任盈盈目光瞧着楚風,也不接他話,口中悠悠一嘆,“此曲乃是意氣相投的琴簫合奏,可世上哪有這般人呢?”
綠竹翁不明白任盈盈指鹿爲馬,另有意圖,看着桌上的曲譜,露出一抹恭敬之情。旋即寬聲勸慰道,“姑姑,這曲譜記載之曲甚妙,可謂當世之廣陵散,世上罕有。如今得此神物,已經是萬幸之事,何故如此貪心,嘆息不已?”
“竹翁,你不明白!”任盈盈淡淡一笑說道。
東方白噗呲一笑,說道,“任姑娘可是在煩惱着什麼?是不是需要我等幫忙呢?”
“哼!”綠竹翁回過頭,目光凌厲的看着東方白,大有一言不合,掃地出門之意。
楚風無語至極,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吧?當下站起來,拱手一禮,“這兄弟向來快言快語,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我看這位姑娘是吃醋了吧?”任盈盈看着東方白,似笑非笑的說道。雖然東方白一身男裝,卻沒有多加掩飾,尤其是心繫楚風,她一眼就已瞧出女兒身。
至於此人與東方不敗相似,任盈盈也並未在意,一來此人是個女人,二來氣質大變,完全沒有野心勃勃的霸道之氣。最重要的此人身上沒有一絲內息,很可能只是粗通拳腳,完全難以任何威脅,觀察之時,難免下意識輕視。
曲非煙躺在楚風的懷中,嘻嘻一笑說道,“這位姐姐聽說是羣玉院的頭牌姑娘,如今還青城派掌門,不太可能這麼幼稚吧?”此話雖然看似一句推託之言,實際上嘲諷之意,卻早已經不言而喻。尤其是曲非煙把什麼都寫在臉上。
任盈盈瞳孔一縮,驚道,“你是羣玉院的暗探!”說着戒備不已。別人或許不知道,可是她好歹也是日月神教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聖姑,怎麼可能不知道羣玉院,乃是日月神教的勢力延伸,平日負責收集消息以及積攢人脈!
東方白輕輕一笑,說道,“怎麼?任姑娘好歹也是我教聖姑,怎會怕我這小小的暗探。莫不是任姑娘的難言之隱與我聖教有關,而且還是見不得光那種?”
“胡說八道!”任盈盈輕輕一嘆,目光落在綠竹翁身上,淡淡的道,“竹翁,送客!”
綠竹翁露出一抹歉意,走到東方白席前,“兩位,姑姑心情不好,改日再來吧!”
“這……”楚風遲疑一下,從席位上站起來。
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相反某人卻時間不足,若是找不到高手,任我行怕是已經老死,相比之下,他雖然急迫,卻也不太可能,比他們還要急迫。
看着楚風站起來,曲非煙目光落在任盈盈身上,欲言又止,不知該怎麼開口。
綠竹翁見曲非煙有話要說,心中怎麼猜不出她的心思,只是數月的時間相處,他早已經把曲非煙當做自己的孫女親輩,於心不忍。當下回過頭,看着任盈盈說道,“這位少俠乃是五嶽劍派的華山弟子,他們間或許不是一路的!”
“你想說什麼?”任盈盈微微皺眉的開口道。
綠竹翁猶豫一下,微微一撇曲非煙展顏的期盼,嘆息道,“便是留下楚少俠也不無不可。至於這位……姑娘,乃是我教之輩,若無要事,就速速離開綠竹巷吧,莫要打擾了打攪我姑姑的清修!”
東方白微微一愣,笑道,“怎麼?我偏偏要留在這裡呢?更何況眼下我教風起雲涌,對於聖姑站在何處?可是好奇的很呢?尤其是哪位會不會重出江湖!”
“你是……”任盈盈目光一凝,落在東方白身上,開始認真起來,“這些隱秘可不是暗探能知道的,你究竟是什麼身法?”
綠竹翁反應過來,劈頭蓋臉的一掌劈下去。
“還真是果斷,這麼就殺人滅口!果然不愧是我教聖姑,甚得我教行事之要旨!”東方白輕輕一笑,順勢便反手一掌。
啪!
兩掌相交,綠竹翁直覺一道柔勁盤旋而來,明明自己內力磅礴,卻在縷縷內勁下,抽絲剝繭,庖丁解牛般消融開。
“這是……好古怪的武功?”要是綠竹翁身處魔教,什麼武功沒有見過,尤其是經常對付一些,狗急跳牆,強奪解藥的旁門左道,眼界更是打開,可是面對東方白的武功,不要說出處,便是相似的,如此厲害的程度的也沒見過。
任盈盈看了眼東方白,也是大吃一驚,明明沒有絲毫內息,可是剛剛又出現波動,這般高潮的斂息,唯有上乘的正道武功才能達到,可是此人又是出身羣玉院,難道其中還有隱秘不成?
“我們還是走吧!”楚風按住東方白頭疼道。
東方白不屑一笑,目光落在任盈盈身上,自負的說道,“爲什麼要走?我想聖姑閣下怕是已改變主意,不再逐客了吧?”
“放肆!”綠竹翁大怒不已,揮袖便要出手。
任盈盈擺了擺手,冷笑道,“竹翁,退下吧!我的確不想她離開,現在正如她所願得一般,我們之間真的有事相談!”
雖然父親任我行還在人世,向問天已經告訴他,可要救出父親,卻不可強行行事,一者打草驚蛇,二者向叔叔還未查出任我行被關在何處?只能大致的曉得,是在梅莊之中。因此,還得想個辦法,比如用打賭的法子來誘騙江南四友,將他們關押父親的地牢之中,若可以的話,還能來個偷樑換柱。
任盈盈心思百轉,要騙江南四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需要武功高強,爲人幾警,還不能是日月神教之中的教衆,更不可以是自己這一脈之人。
如此眼前兩人正好適合,只需等向叔叔找來誘餌,便可見機行事。而且那個臭女人真是討厭,剛好非非也不喜歡她,正好用來偷樑換柱,將她留在地牢之中,爲父親捲土重來,爭取時間。
看着任盈盈陰晴不定,楚風自然猜不出她用心險惡,只當是眼前的事情衝擊太大,思緒飄飛而已。當下朝前幾步,略帶提醒的說道,“姑娘,若有難言之隱,說來便是,大家也好集思廣益!”
“此話當真!”
任盈盈似笑非笑,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