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風清揚毫不拖泥帶水的離去,嶽不羣要是心中一驚,哪裡還不明白,自己心裡那點的小算盤,已經給風清揚看了出來。
封不平看着風清揚離去,眼中雖然遺憾不已,卻也明白過來,風清揚此舉的意味。他之所以不解這掌門之位,一者是目前華山派之中,能擔得起這掌門之位的,也只有嶽不羣最適合,二者劍宗之人向來衝動,養氣修爲不足,自己便是接下這掌門之位,也不可能有嶽不羣做的好。
至於封不平和成不憂等人更是不行,一來武功在嶽不羣之下,無法服衆,二來這如今華山弟子乃是嶽不羣門下,貿然出現一個陌生掌門,只會徒增混亂和騷動。
封不平雖然不如嶽不羣攻於算計,卻也不是白癡。在風清揚離去之後,轉頭便笑道,“風師叔向來喜歡清淨,在華山隱居這麼多年,都未曾出現。顯然他老人家已經不想理會這凡塵俗世,咱們萬萬不可打擾他老人家,在這華山安享清福。”
“既然風師叔不願意接着掌門之位,嶽某便暫時繼任,待下一輩成長,交於他們的手中。嶽某也好如風師叔這般閒雲野鶴,不理會這紛紛擾擾,煩人的江湖恩怨!”嶽不羣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說道。
封不平雖然心中不怎麼相信,但是風師叔已經表面態度,華山派今後以嶽不羣爲主,而他們師兄第爲輔。當下也不點破嶽不羣的算計,附和道,“沒錯,以後便有勞嶽師兄操持華山,把咱們華山派辦的紅紅火火,重振我華山派百年榮光!”
“沒錯,我們之中也只有嶽師兄名聲顯赫,在江湖之中,素有幾分薄面,他當咱們的掌門,最爲合適不過,至少江湖人士不會應該咱們怎麼籍籍無名,看輕咱們華山派!”成不憂看着師兄明裡暗裡的多番暗示,也順着他的意思恭維起來。
令狐沖沒想到劍宗前輩竟然如此深明大義,一時之間,心中好感大起。看着嶽不羣笑道,“說的好,師傅爲人最持重規矩,平衡公正,江湖上認識的,那個不叫聲君子劍。如今繼任掌門,又有封師叔和成師叔輔佐,咱們定不會負了峰師祖的囑託,將華山派更加的發揚光大起來!”
“衝兒,少說幾句!”嶽不羣擺了擺手,看着遠處的華山之景,毫不在意的說道,“這一切不過是江湖同道的擡愛而已,嶽不羣自知能力有限,以後還有很多麻煩封師弟和成師弟的地方,到時候要是忙活起來,還望兩位師弟莫要怪罪纔是。”
“師兄,你這是哪裡的話,身爲華山弟子爲華山派出一份力,我們可是求之不得啊!”封不平毫不遲疑的說道。雖然這話存了幾分奉承之意,但是不假思索的反應,卻是句句發自肺部,不做半分假的。
甯中則微微點頭,笑道,“兩位師兄太過自謙了,說不得以後還有私事麻煩你們呢?咱們這華山派如今人才凋零,而我們夫婦在劍法一道,雖然偶有所得,但是教授武功,卻是最擅長內功。我看衝兒打小就有劍道天賦,如今兩位師兄重歸於華山派,不知道能不能麻煩師兄一下,教授衝兒劍法,免得墮了華山威名!”
“師孃,我——”令狐沖本想拒絕,告訴甯中則自己得到風清揚教授,劍法一道並不在落後,但是聯想到平日師孃對於自己喜歡劍術一事,雖也是表示贊同的態度,但是師傅在旁邊,可從來沒有明言。
事情如此的蹊蹺,令狐沖雖然經常患糊塗,卻也是心思靈巧之輩。在看師傅一臉讚許,師母頻頻示意,哪裡還不明白這是他們的計策,讓自己跟着兩位師叔習武,一者是監視他們行蹤,二者是顯示他們的誠意,以及讓自己以劍法討好他們,增加兩位師叔對今後華山派的歸屬感。
封不平看着嶽不羣將自己的親傳弟子塞過來,沒有絲毫芥蒂他們乃是劍宗傳人的事實,心底的一絲排斥,總算是煙消雲散。當下他拱手一禮,笑道,“師妹這是哪裡的話,嶽兄的弟子,也是我華山的弟子,更是我的師侄。不過是兩手華山劍法而已,有如此佳徒繼承我華山劍法,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嫌麻煩?”
“封師弟你過謙了,都是嶽某無能,沒有時間教導衝兒他們,如今都這麼大了還如孩子一般,吊兒郎當,武功不堪造就!”嶽不羣悠悠嘆息道。這話倒不是他胡言,而是他要主持華山事物,又要在江湖上刷名望,還得擔心嵩山派的奸細搗亂,教導令狐沖他們的,更多還是請的私塾老師和師妹,而自己唯一有機會交代的,也只有內功,以及早上的晨練。
令狐沖騷了騷頭說道,“不,師父已經盡力而爲,卻是弟子愚鈍,辜負了師傅的期望!”說着看着封不平和成不憂,拱手一禮,低聲道,“如今又要麻煩兩位師叔,還請莫怪罪弟子愚鈍,多勞你們費心!”
“師侄客氣了,你在思過崖上見得風師叔,怎麼可能資質愚鈍呢?”封不平大笑一聲,目光落在嶽不羣身上,輕輕一禮道,“嶽師兄,這件事包在在我們身上好了!”
“多謝兩位師弟不記前仇,華山派有了咱們同心合力,定可讓我華山派發揚光大。”嶽不羣振振有詞的說道。卻也明白劍宗已經搞定,便是日後忍不住翻起風浪,有衝兒在旁邊照看,便是他們要想推翻今日之言,風清揚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畢竟衝兒乃是他看中的徒孫,而如今拜了封不平和成不憂,也算是半個劍宗之人。以衝兒的資歷,以後要不犯什麼大錯誤,定將繼承自己的掌門之位,將華山分裂開的劍宗和氣宗,徹底的融爲一體。
風清揚一身深受劍氣之爭的苦,而華山好不容易出現合攏,他怎麼可能坐視封不平他們搗亂,即便他們是劍宗嫡傳正宗。
這時,後山林中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吵鬧。
接着只聽一聲慘叫傳來,空氣瀰漫出來一道血腥味。嶽不羣回過頭來,衆人相識一眼,不約而同的縱身一躍,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