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正樑嘆息一聲,他知道自己的弟子敗局已定,張小凡看似只比申天鬥強了那麼一點點,但實際上根本就是在壓着他打。
從頭到尾張小凡都是從容不迫,遊刃有餘的樣子,而申天鬥卻已是全力以赴,對方故意做出一副只是強了一點點的模樣,十之八九是想藏拙,待到後面再一鳴驚人。
商正樑扭頭看向田不易,嘆道:“田師弟,想不到你竟有如此運氣,這張小凡分明便是內秀於心,當初我們都看走眼了啊!”
田不易洋洋自得的嘿嘿一笑,卻不搭話,蘇茹看着他那一副揚眉吐氣的模樣,失笑的搖了搖頭,心裡卻也高興萬分。
聽到商正樑話的田靈兒臉上露出一抹驕傲之色,大聲嬌呼道:“小凡加把勁,你是最強的,必勝。”
杜必書等人見狀也紛紛咋呼起來,“必勝……”
張小凡聽到師姐與師兄們的呼喊,心頭一熱,巨大的幸福感充斥在心頭。
他穩穩把控住戰鬥的節奏,再與申天鬥纏鬥了二十餘合,慢慢將他逼到擂臺邊緣。
眼見時機成熟,一個小小的爆發,與他硬拼一記,便生生將他逼下擂臺,贏了這場比試,又沒有傷人,還保全了對方顏面,畢竟表面看來,申天鬥只是略輸一籌罷了。
張小凡赤靈回鞘,對申天鬥抱拳道:“多謝申師兄手下留情,承讓。”
申天鬥苦笑一聲,道:“張師弟道法精深,我輸得心服口服。”
說完垂首走回商正樑身後,商正樑見狀溫聲道:“不必介懷,這次敗了,回去好好修行,知恥而後勇,六十年後再來一雪前恥便是。”
申天鬥抱拳躬身道:“謹遵師父教誨。”
商正樑起身,深深看了張小凡一眼,便即帶着門下弟子離開。
張小凡躍下擂臺,走回大竹峰衆人所在,立刻便被衆人圍住,諸弟子個個喜笑顏開,恨不得把所有讚美之詞都說出來淹死他,直聽得張小凡傻笑不已,田靈兒也是眉開眼笑。
弟子取了個開門紅,給自己大大長臉,在同門面前更是揚眉吐氣,田不易此時也是通體舒泰,對張小凡嘉獎了幾句。
隨即又對其他弟子道:“再往下就到你們了,有老七在前頭做了個好榜樣,你們也可以看見其他各脈弟子也未必便是高不可攀,待會你們也要努力。”
大竹峰衆弟子士氣大漲,齊聲應道:“是。”
張小凡看向了中央主席臺上的羅長風,卻見他也正站在臺子邊緣,微笑着看着他,見他望過去,對他點了點頭。
張小凡展顏一笑,眼中充滿着感激,他不會忘了,今日所得到的這一切,是誰帶給他的,他心裡對羅長風的尊敬,早已遠遠超過田不易這個師父。
接下來的八場比試中大竹峰倒有三人上場,所以田不易與蘇茹分開去看,田靈兒也主動牽住張小凡的手,選了一個師兄的擂臺觀看。
如今她和張小凡已經確定並公開關係,是以她並不怕在人前與他表現出親密,反正爹孃都已經決定,等七脈會武結束,小凡拿到了會武冠軍,就讓他們完婚。
這一場比試尚未開始,張小凡和田靈兒卻發現,其他擂臺下幾乎已經沒剩幾個人,大部分人都跑去了乾字臺那邊。
此時乾字臺下真個是人山人海,擠得水泄不通,看這樣子少說也有數百人,光一個臺子下就匯聚了半數以上的人,這讓田靈兒滿腦袋問號。
“什麼情況?他們幹什麼呢?”田靈兒莫名其妙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什麼人氣很高的人上臺比試吧!”張小凡隨口回道。
知曉原本命運的他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乾字臺,是陸雪琪的擂臺,只不過如今他對陸雪琪已經全然沒了念想,自然也就沒那麼熱衷去看她了。
記得原本的命運中,是曾書書帶他去看的陸雪琪,可如今因爲小灰不見蹤影,沒有來到他身邊,他卻沒能引起曾書書的注意。
張小凡挺喜歡這個幽默風趣,機智聰明的朋友的,只不過如今沒了結識的橋樑,以後也只能看緣分了。
田靈兒跑去打聽了一下,當弄清怎麼回事後,也沒了興趣,畢竟男弟子們是去看美女,她又不是百合,自然不會對美女產生興趣。
是以她就跟張小凡守在何大智的擂臺下給他加油打氣,對張小凡沒去看陸雪琪,她也非常滿意。
……
中央主席臺上,蒼松看着乾字臺的情況,臉色頗有些難看,重重的哼了一聲。
這哼聲中帶着不屑,落到他旁邊一人耳中,登時起了反應,水月兩眼微眯,冷冷道:“怎麼,蒼松師兄似乎有些不滿?”
蒼松也不轉頭,淡淡道:“水月師妹,你門下弟子果然個個姿色過人啊!”
水月臉色一變,在這個鬥法比試的時候,蒼松不去誇獎她門下弟子的道行修爲,反而稱讚衆女子美貌,顯然便有譏諷之意。
水月何等樣人,聽聞此言哪裡肯依?當下柳眉一豎,反脣相譏道:“我也不知道青雲門修真門下,竟還有如此之多的登徒浪子,好色之徒。”
蒼松大怒,正要反駁,坐在他們中間的道玄忙擡手打圓場:“好啦好啦!都幾百歲的人了,還當衆吵架,也不怕人家看笑話。”
二位首座都是重重的哼了一聲,各自轉過頭去,不看對方。
羅長風失笑的搖搖頭,道玄口中的“人家”,顯然便是指他了。
從邊緣走回來,羅長風呵呵笑道:“水月道友,所謂食色性也,青雲門是修真門派,有道有俗,又不是純粹的道觀,即便是道人也是可以有雙修道侶的嘛!”
“年輕人對情愛有所憧憬實屬正常,你又何必將門下弟子看得那麼死呢?還有蒼松道友也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自己當個老光棍,總不能讓弟子們也全都打光棍吧?”
蒼松聞言啞然失笑,水月卻沒好氣的道:“若整日裡只知談情說愛,便會荒廢修行,這情愛正是阻礙修行最大的魔障。”
羅長風施施然道:“可爲何貧道看到的卻不是這樣呢?大竹峰田先生夫婦的道行,可是並不差哦!”
“……”水月聞言一滯,滿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道玄此時莫名的想笑,忍了又忍,總算是沒笑出來,臉上卻帶着抑制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