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記住,我天策守護的是大唐江山,是黎明百姓,拼的不是刀槍棍棒,而是一條命,把你們的殺氣都給我拿出來。”
“殺……”
在無數熠熠生輝的銀甲之中,一抹紅影卻顯得那樣鶴立雞羣。
曹雪陽手持長槍,緩步走在操練的將士們面前,神色肅穆,氣勢凜然,此刻的她,沒有絲毫女兒家的柔婉,只剩下英姿颯爽。
每當她一句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話語說出,天策將士們的氣勢就上漲幾分,刺出長槍時,一道道喊殺聲震人心魄,令敵膽寒。
羅長風心下歎服不已,這個時代雖然沒有後世軍隊那種專門的政治教育,可在操練時,由統帥說出的這一句句話語,便等同於政治教育了。
這便是這支軍隊信念的來源,凝聚軍魂之所在。
羅長風看着曹雪陽的身影,忍不住開口吟道:“颯爽英姿八尺槍,曙光初照演武場。大唐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那邊正在指點士兵出槍動作的曹雪陽,耳中聽到吟詩聲,驟然回頭,見羅長風正滿臉欣賞的看着自己,沉肅的臉上不由露出一個燦若朝霞的笑容。
羅長風對她微笑頷首,輕輕擡了擡手,示意她忙自己的,不必管他們。
曹雪陽點了點頭,隨即繼續在將士們之間走動,士兵們詫異的看着自家將軍,他們還很少在演武場看到曹將軍臉上露出笑容,不由都有些呆住了。
“原來曹將軍笑起來這麼好看。”這是所有將士此刻的想法。
不遠處的楊寧見到發呆的士兵,笑罵道:“臭小子些,發什麼呆?給我接着練。”
士兵們這才如夢初醒,忙定下心來,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掌中長槍上。
李承恩口中來回唸叨了幾遍羅長風吟的詩,撫掌讚道:“好詩,好詩,想不到道長不僅武功高強,還有如此文采,承恩佩服。”
李清月聞言,得意洋洋的道:“那是,叔叔你不知道,我師父可是文武全才,連長歌門詩聖杜甫前輩都對我師父十分推崇呢!”
李承恩頷首笑道:“呵呵,越是瞭解道長,便越發覺得道長深不可測。”
羅長風謙遜的一笑,道:“將軍謬讚了,不過是看到曹將軍英姿,一時感慨罷了。”
說完又對幾個徒弟道:“好了,軍爺們操練的景象你們也見識到了,是不是也該去好好練功了?”
“哦!是,師父。”
羅長風對李承恩道:“我等就不打攪將軍練兵了。”
李承恩頷首道:“道長請便,在下已吩咐下去,將軍在天策府可自由行動,天策府對道長,沒有禁地。”
“多謝將軍美意,告辭。”
……
羅長風師徒在天策府盤桓了三日,第三天清晨,前往少林寺送信的林誠返回,順道前來天策府尋羅長風一行。
送信的事情已經辦妥,李清月也見到了想念多時的雪陽姐姐,是時候回去覆命了,當下羅長風便找到李承恩,提出告辭。
李承恩與曹雪陽等人將羅長風一行送至官道,併爲他們提供了一輛馬車,互道珍重後,羅長風一行便上了馬車,由韓自明駕車,往華山返回。
這次的天策之行,對羅長風來說大有收穫,與楊寧一戰,讓他對自身實力有了一個清楚的認知。
天槍楊寧,這個名字他從於睿口中多次聽聞,八年前,楊寧剛剛十九歲,尚未及冠。
在大光明寺之變中,卻獨鬥明教左右護法,槍挑四大法王,從此天槍之名威震天下,躋身絕頂高手之列。
但,他不是自己對手。
即便自己還無法與當代絕世高手爭鋒,但在絕頂高手之中,也能排入前列。
時機已經成熟,等這次完成寇島之約,一些計劃,可以開始實施了。
回到純陽,羅長風向李忘生覆命,事情已經辦妥,如今是正月,距離三月初七寇島相會,還有兩個多月。
但前往東海之濱有三千餘里,從東海之濱乘船出海到寇島,也有兩千餘里,就算路上順利,也需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到達。
所以李忘生打算二月初便啓程出發,留出充足的時間。
這次李忘生不打算帶弟子前往,就由他們純陽六子,與被他邀請的各派中人前去赴約。
李忘生躊躇滿志,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將謝雲流請回純陽,只要他願意回來,他情願以掌門之位相讓。
可事情真能如此順利嗎?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東瀛人不會願意看到謝雲流回歸純陽。
藤原廣嗣不允許,李重茂更不允許。
是以在李忘生等候着相會之日時,一場針對純陽與謝雲流的陰謀也暗暗展開。
……
進入這個世界已經兩年,羅長風的心神力量有了巨大的提升,如今就算六個守護靈齊出,他也能支撐他們存在三個時辰,這還是戰鬥狀態下。
若是非戰狀態,足夠支撐他們存在七八個時辰,這其實與可以讓他們一直存在沒什麼區別了。
因爲他一天活動的時間,最多七個多時辰,其餘時間就是睡覺的時間。
而睡覺時,卻是羅長風恢復心神力量的時候,只要一天之中,羅長風能保證四個時辰睡眠,便足以讓他回滿心神力量。
不過獨孤求敗他們若一直在外面,羅長風的心神力量就在不斷消耗,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
而且守護靈不能離開寄靈人太遠,否則便會被強行拉回寄靈空間。
羅長風與阿青他們能間隔的最遠距離,只有三到四里左右,所以他們平日還是暫時呆在寄靈空間。
更何況,將他們召喚出來,也不好解釋他們的來歷啊!
不過若是隻召喚一個人出來,羅長風就算不眠不休,也能支撐四天四夜,再加上睡覺恢復的時間,那就真的是可以一直存在,且對羅長風的心神消耗,並無什麼壓力了。
是以,羅長風已經決定,等到完成寇島之約,借遊歷江湖之際,將阿青光明正大的帶回純陽,嗯,以道侶的名義。
只是不知道這樣一來,不知道要傷了多少對他芳心暗許的女弟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