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幾分鐘時間,從小瀑布那邊繞了過去,此時近距離觀看,他們總算看清了那些浮屍的真面目,一個個心底發寒。
這些女子的死狀以及她們死後呈現的姿勢,都太恐怖了,女屍的手臂和雙腿都反關節蜷在身下,關節被完全折斷,四肢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抱着背後的一個橄欖形半透明物體。
這東西像是個巨大的蟲繭,從外邊看一共有數層,最外層是一層透明的蟲絲,裡面還有層硬殼,薄而透明,但是卻很堅硬,像是一個巨大的琥珀。
這層半透明的黑色硬殼表面上刻了一層層的符文,透露着詭異與不詳的意味。
鷓鴣哨打開手中探照燈,對那蟲繭照去,發現裡面有一團陰影,看那形狀,竟然像是個沒出世的胎兒,而且還在一下一下的微微顫動。
羅長風沉聲道:“這是痋嬰,用痋術製造的嬰孩,應該就是這東西在生產那白色發光的物質。”
陳玉樓眉頭大皺,這玩意太過詭異,他心下略微有些不安,當下吩咐道:“用探陰爪,把這些女屍都拖下河去。”
“是。”
力士們紛紛動手,很快就將那百餘具漆黑的女屍拖進了河裡,一下河,那些黑色女屍雖然不再發光,卻與發光的女屍一樣,開始到處亂竄。
不再關注那些浮屍,力士們用攜帶的鐵皮桶打了些水,將那青銅箱上的污物沖洗乾淨,衆人這才湊了過去。
這青銅箱子有半人高,呈正方體形狀,露出來的五個面都完全一樣,看不出上下正反,每側各有四十八個大釘帽,再無別的特徵。
陳玉樓用小神鋒的把在箱子上敲了敲,發出的聲音很悶,一點都不脆,不像是銅的,也無法聽出是空心還是實心。
羅老歪皺眉道:“嘿,這破玩意莫不是塊實心青銅塊?怎麼連一絲縫隙都沒有?這要怎麼打開?要不乾脆用炸藥炸開得了。”
羅長風道:“稍安勿躁,這五面都看了,沒什麼異常,先把這東西翻過來,看看底部有沒有什麼機關之類的。”
當下便有幾名劍士上前,將那青銅箱翻了過來,看劍士使勁的情況,似乎這青銅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沉重,說明裡面肯定是空心的,只要是空心的,就一定能打開。
翻過來後,衆人仔細查看,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底下這一面,有兩個不大的小窟窿,裡面被長蟲的污物堵塞了,所以不太容易發現。
用水沖洗乾淨後,衆人發現這兩個窟窿奇形怪狀,毫無規則可言,也不像是鑰匙孔。
羅老歪手撫着下巴,緩緩道:“我怎麼瞅着這形狀……有點眼熟?”
羅長風拍了拍他肩膀,道:“你的感覺沒有錯,叫你的弟兄,把那個在鎮陵譜那得到的龍虎杖拿出來試試吧!”
羅老歪與陳玉樓幾人恍然,不錯,這個窟窿的形狀,很像是一龍一虎。
羅老歪趕忙讓手下拿出短杖,正要用短杖去插那窟窿,忽然心下一動,對羅長風問道:“長風兄弟,這玩意裡面不會有什麼暗箭毒煙之類的機關吧?”
羅長風想了想,道:“或許會有機關,這窟窿有龍虎二形,說不定其中一個是安全打開箱子的孔,另一個就是激發機關防禦,甚至是自毀裝置的開關。”
“呃……”羅老歪有些傻眼,道:“那我們該開哪一個?”
窟窿有兩個,左邊是龍,右側是虎(左青龍右白虎?),羅老歪手中這支雙頭黃金短杖是一體的,也就是說一次只能選擇龍與虎之一,而不可能同時將獸頭形的鑰匙一併插入。
這就跟拆彈專家拆彈時,得選擇剪紅線還是剪綠線一樣,剪對了,萬事大吉,剪錯了自然就涼涼。
鷓鴣哨蹙眉思忖了一會兒後,忽然開口道:“開龍頭。”
羅老歪詫異的看着他,道:“鷓鴣哨兄弟這麼肯定?這又是個什麼講究?”
鷓鴣哨侃侃而談,道:“遮龍山後的陵區,其風水形勢,都是半天然半人工,可以說這些寶穴,都是改出來的,正所謂‘逆天而行’,這是一種違背了天地運轉規律的行事。”
“天星風水術對於改風水中,有龍虎相持一說,分別代表了提調陰陽二氣。”
“虎蹲龍踞,玄武拒屍;龍虎垂頭,形勢騰去;龍悲虎泣,前花後假,左右跪落諸穴,皆指龍頭虎首不顯,是爲龍凹虎缺,須牙不合,四獸不應。”
“改了格局的形勢理氣,全仗着陰陽清濁之氣的微妙平衡,若把龍虎顛倒,也就是使清濁之氣混亂,最輕也會顯出忌煞之形,重則會導致風、蟻、水三害入穴相侵,墓中所葬之主,敗槨腐屍,其害無窮。
“故而按青烏之理推斷,當取清陽之氣,動這龍首較爲安全。”
羅老歪聽鷓鴣哨說得頭頭是道,當下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的把龍虎杖遞到鷓鴣哨手中,道:“鷓鴣哨兄弟,這方面你纔是行家,要不這玩意就由你來開啓?”
鷓鴣哨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隨手接過龍虎杖,走上前,徑直對着龍形窟窿插了進去。
羅老歪忙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幾步,陳玉樓見羅長風站在鷓鴣哨身側沒動,也就安安心心的站在他一旁,沒有動彈,羅老歪的動作,倒顯得他膽小如鼠了。
因爲羅長風也懂天星風水術,知道鷓鴣哨說的沒錯,他心裡有底,自然不動。
只聽“咔噠”一聲輕響,僅從手感便可知道,非常吻合,鷓鴣哨定了定神,用手左右一轉那金杖,卻都擰不動分毫。
鷓鴣哨眉頭微皺,這是怎麼回事?明明這短杖就應該是鑰匙沒錯啊!當下他打算先將金杖拔出來,想想別的辦法。
不料這青銅箱的插槽中,原來是種進時壓簧,退時咬合的機括,用力向後一扯之下,銅箱內部的機關便被激發,從那空着的虎形孔中,流出一股黑水。
那股黑水並不爲多,片刻之間便已流盡,整個銅箱隨即震了一下,似是其中機關發作,隨即一切平復如初,沒了動靜。
鷓鴣哨又試着拔了拔短杖,卻輕而易舉的抽了出來,鷓鴣哨站起身,對離他三四尺遠的羅老歪舉了舉手中短杖。
羅老歪這才嘿笑着湊上來,一邊將黃金短杖接回來,一邊訕笑道:“嘿嘿,鷓鴣哨兄弟膽識過人,老羅佩服,佩服。”
沒有理會羅老歪,衆人重新看向青銅箱,箱口的縫隙造得非常契合,又因爲年代太久,上下相同屬性的物質互相滲透,都長在了一起。
如此一來,使它內部物品處於一個絕對密封的環境中,而不會被長蟲的胃液腐蝕。
黃金杖啓動了裡面的機關,這銅箱這纔出現一條細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