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手下留情。”感覺到部落裡積蓄的畏懼飛速流失,老巫再難淡定,開口懇求道。
楚河卻置若罔聞,再次以自身精神力,溝通部落中積蓄的龐大敬畏之力,化作一串十八顆緋紅手珠,環繞在左手手腕之上。
這是巫術雷火珠,每一顆的威力都足以炸翻一個小山頭。十八顆同時爆發,足夠將半個上郢都送上天。
凝聚這種雷火珠,需要消耗的精神力和氣血元氣,那可非同一般,換了平時,楚河是連半顆都凝聚不出來。
此時卻一口氣凝聚了一十八顆,將這個野人部落多少年來,世代積累的敬畏之力積蓄,直接消耗了四分之三。
老巫氣的連臉上的面具都丟掉了,乾巴巴的臉皮更是皺成一團,如同脫了水的橘子皮,又被人踩在地上,狠狠的碾了幾腳。
如果老巫認識後世的秦韜玉,此時定然要賦詩曰:“苦恨年年壓金線,爲他人作嫁衣裳。”
眼看着楚河還要施展巫術,老巫都快跪下了,哆嗦着嘴脣,急忙喊道:“有路!有路!我知道有條路,可以直通熊山深處,去往神農峰。”
楚河收手問道:“果真?”
“確實半點不假!”老巫急忙說道。現在楚河在他眼中,就是大瘟神,恨不得馬上送走,他想怎樣就怎樣。
“我聽聞進熊山需要供奉,你爲何不說?”楚河忽然道。
老巫隱蔽的掃了王鈺一眼,頓時令對方心驚肉跳。
“確實如此!確實如此!一時情急,卻是忘了。”老巫乾乾的說道。
“熊山乃是帝山,神農氏化仙離去後,這座山便歸爲神農在凡俗之間的墓地。尋常諸侯王者,皆挖山掘土修建大墓,但是這世間的一切大墓,又豈能比得過,以羣山爲基,天地爲蓋,歲月裝飾,星辰點綴?”老巫激動的說道。
“所以進山就要有供奉,表達謙卑和崇拜。”老巫說的含糊,但是楚河聽懂了。
熊山是神農氏的肉身墓地,進入熊山,獻上珍貴的供奉,就是朝拜、祭典之意,這就和清明節燒紙錢、擺果盤是一個道理。
但是若空手而去,那就有盜墓的嫌疑了,就自然會有所謂的‘神人’降臨,做出懲罰。
“那不知老巫可曾見過熊山神人?”楚河問道。
老巫搖搖頭道:“當然不曾見過,我若見過,早就死了,又怎麼會在此?”
楚河道:“既然如此,老巫不妨隨我一同再進熊山一趟,我卻是恰好少個嚮導。”
老巫急忙擺手道:“不可!不可!我年老體衰,出了部落,行走都困難,就不去了。”
楚河手裡轉動着十八顆雷火珠,慢悠悠的笑道:“既然這部落束縛了你,那我不妨爲你去了這束縛。我想到時候,你就有力氣走到熊山了。”
老巫聞言面色大變。
王鈺也十分詫異的看着楚河,彷彿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笑眯眯的說着要將整個部落殺乾淨的人,就是那個平日裡顯得溫和、大方的小師弟。
“小師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想要進熊山,我不攔着你,也可以幫你。但是你竟然用整個部落中人的性命來威脅老巫?楚河···!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王鈺衝着楚河喊道。
楚河一挑眉毛道:“沒想到?憑你的智商,我很難和你解釋清楚。”
楚河究竟會不會屠殺一整個部落,這一點永遠也無法驗證。
因爲老巫已經選擇了屈服。
他的力量根基被楚河輕易的撬動,在部落之內,他根本不是楚河的對手。或許是想要出了部落另尋機會,又或者是真的已經服了軟。
“我需要做一些準備,而且我們也並不好直接去熊山。你們帶這麼多人進入熊山,那需要準備的供奉也絕不能一般。”老巫開口說道。
“有什麼好建議?”楚河問道。
老巫道:“就在我們部落的西面,有一頭異獸,名曰‘嗤餚’,生有三頭,分別是牛、羊、馬,身形似虎,背生羽翼。能吞吐雲霧和水火。你若是能獵得此獸,取其首級爲三牢,以其皮毛羽翼爲供奉,定然可以率衆而入熊山。”
楚河聞言笑道:“只怕這異獸,也是時常來你們部落,與你們爲難吧!你這是要借刀殺獸。”
老巫也不反駁,而是坦言道:“卻有此心,此獸貪婪,每逢月圓之夜,就需食用童男童女助其開智。我們部落早已不堪重負,如今它更加肆無忌憚,每月的童男童女從原本的一對增添到了三對。”
“好!此獸我可率兵般你部落滅之,不過你們也必須出人手幫忙。”楚河很快就做了決定。
之所以如此快做決定,其一便是爲入熊山準備供奉,其二也是爲了安撫一下老巫,以免將其逼迫太過,形成反彈。
老巫點點頭道:“這是自然!我部落人手不多,只能提供三十個獵戶,和十個蠻血巫士。”
蠻血巫士就是指那些力可舉一噸巨石的壯漢,他們都血統特殊,修煉的是部落中傳承的力巫之法,個個蠻力驚人,能打能抗。
“好!我去整理兵卒,天一亮,我們便出發前往狩獵嗤餚。”楚河說道。
善良妥當,楚河便領着孫藐三人離開了部落,回到軍營之中,安撫傷員,同時也安排明日狩獵嗤餚之事。
‘嗤餚’一獸,楚河從未聽聞過其名,山海經以及各種雜文異志之中,也沒有相關記錄。極有可能是一種逐漸消亡的上古異獸遺族。
這類獸類,極難成妖,但是本身的天賦卻極強,實力斷然不可小覷。
不過老巫既然願意派遣族羣中的大半戰力同行,就說明對於狩獵此獸,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天矇矇亮的時候,一名郎中小將便吹響了號角。
枕戈待旦一夜的士卒們,紛紛爬起身來,生火做飯,飽吃一頓後,等到了老巫和王鈺一起,率領着部落中的勇士一起下了斷崖。
“那麼就請老巫帶路吧!”楚河伸手一引道。
離開了部落,老巫也變得虛弱,被兩個大漢用藤條編制的椅子擡着,眼皮抖動了一下,有氣無力道:“走吧!”
部落的獵人們便在前開路,引導方向,楚河率領着一衆兵將,尾隨其後,時刻保持警惕,若有異常,便會猛然撲上前去,將老巫拿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