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肉眼看來,除了喪屍羣更近了外,潮水般席捲而來的喪屍並未有什麼其他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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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廢話了,衝吧。”
以鍾葉彤和呂文爲首,他們直直朝喪屍羣撞去,連哈士奇也跟着狂奔。
幾人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入厚厚的喪屍羣,不斷向內深入。
衝入喪屍潮中後,喪屍立刻將撕裂的開口堵上,退路完全封死,他們陷入了重重包圍。
爲了不使火力出現斷層,前方的兩人儘量肉搏,待後方的人換彈夾時,他們纔開槍壓制。
喪屍們吼叫着朝衆人抓來,接近他們的喪屍不斷倒在血泊,但立刻就有後方喪屍補上,前赴後繼,彷彿無窮一般。
鍾葉彤和呂文的肉搏能力卻也不是吃素的,硬生生的在內部撕開一個又一個缺口,不斷向前挺近。
但即使武器再好,近戰能力再強,也掩蓋不了人數上的缺陷。
他們只有五人,還有一隻毫無用處的狗。
在前方肉搏體力消耗極大,巨大的阻力和壓力令鍾葉彤幾乎喘不過氣,她渾身浴血,一邊拼殺一邊喊道:“怎麼還沒突圍,已經走了很遠吧,這喪屍羣到底有多長!”
裝彈、射擊、再裝彈……王明都已經麻木,感受口袋中的彈夾越來越少,以及似乎永無止境的喪屍羣,他的內心除了絕望外什麼都無法感受到。
樂成醫一聲慘叫,被喪屍拽入了喪屍羣中,無數喪屍撲在他的身上,第一個脫離隊伍。
“樂成醫!”鍾葉彤大叫一聲,卻沒有任何辦法。
第二個是王明,他被撲上來的喪屍一下咬到肩膀,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同樣被無數喪屍包圍着掩埋。
兩人的火力一消失,壓力瞬間擴大數倍,朝衆人無情壓來,段啓沒能躲過一次撲殺,被一爪抓傷了手臂。
看着鮮血淋漓的胳膊,段啓毫不猶豫的用槍指着頭,扣動扳機。
周圍所有嘈雜,光彩全部消失,他陷入久違的黑暗。
再度睜眼時,衆人都還活着,正在車前忙碌着調試武器,將RPG等大殺傷性的武器排列開來。
這個時間點他們的越野車已經被損壞,正準備朝喪屍潮突擊。
他眺望遠處黑壓壓的喪屍潮,沉思起來:“喪屍的數量實在太多,直接衝殺的難度太大,九死一生。”
他朝周圍望去,想要找到其他突破口。但四面八方都是密密麻麻的喪屍,根本無法分辨出來哪裡防禦薄弱。
看着涌動過來的喪屍潮,他嗅到一股異常。這次喪屍的難度實在和之前遇見的差得太多,不僅埋伏破壞了他們的車,數量也龐大到令人絕望。
實在太不尋常。
光是思考怕是想破頭皮也無法突圍出去,他搖搖頭,跟隨衆人再次拼殺出去,不過這次他指引隊伍換了個方向,朝偏西邊的方向突圍。
結局和上次沒有半點區別,他們浴血奮戰,但還是抵不過無窮無盡的喪屍,衆人接連被喪屍扯出隊列,生吞活剝。
一片黑暗後,段啓再次睜開眼睛,又回到了原點,衆人在忙活着調試武器。
他又帶着衆人嘗試了東南西北的四個方向,朝所有方向都突圍了一遍,但皆以失敗告終。
第六次回到原地,段啓終於明白,這並不是個蠻闖就能突破的局。
得尋找其他辦法。
“段啓,走吧,我們衝過去,把那些喪屍全殺掉!”王明走過來激動地說。
段啓搖了搖頭:“你們去吧,這次我不去了。”
“不去了?”王明有些茫然:“不去哪裡?”
“我不和你們一起突圍了,你們走吧,我斷後。”
“什麼!”王明終於聽懂了,震驚的都快跳起來。
“你、你的意思是要爲我們斷後!?用自己的生命?”
段啓道:“可以這麼說。”
鍾葉彤走了過來:“別說胡話了,這有什麼好斷後的,後面的喪屍根本追不上我們。快走吧,它們就要接近了。”
段啓有些感慨地道:“啊,你來勸我這件事,在我們一開始見面也發生過,還有點懷念的。”
“有嗎?”鍾葉彤一愣,立刻回過神:“別說那麼多了,快跟我們突圍!”
然而無論衆人如何勸,段啓都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堅決不再戰鬥,連槍都丟下了。
對這個軟硬不吃的傢伙,鍾葉彤也怒了:“你這混蛋,你再任性我們就真的走了!”
“請便。”
鍾葉彤頭都不回的離開:“我們走!”
王明十分猶豫的站在段啓面前:“那個……段哥,我決定還是跟你在一起……”
留下絕不可能存活,唯有突圍纔有一線生機。他深刻明白這個道理,但在生與死的選擇中,他實在無法做出決斷,猶豫地腦袋都要炸了。
鍾葉彤走過來一把拉起他的胳膊:“別跟這傢伙胡鬧,我們走!”她硬拉着王明離開。
看着衆人遠去,段啓掏掏耳朵。
“總算清靜了。”
周圍安靜下來,他的內心也變得平靜。
注視着前方小隊飛蛾撲火般朝喪屍城牆撞去,他皺了皺眉。
“這裡視野不太好啊。”
踩着車前蓋上到車頂,視野一下寬闊了不少。
“這裡視野不錯。”
他盤腿坐了下來,在車頂眺望遠處。
看着四人小隊義無反顧刺入喪屍潮,無數喪屍立刻涌動,填補被撕開的口子,將他們的後路完全封死。
四人小隊在喪屍潮中艱難前行,阻力很大,他們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慢。
段啓平淡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眉頭也蹙了起來。
他發現喪屍潮的流向十分不同尋常。
按理來說,屍潮應該成圈狀向內縮,爭取殺死圈內的人。
但是,這個喪屍潮卻不是如此,左右兩翼的喪屍並未朝圈中間縮,他們竟是在直直後退!也就是朝離段啓越來越遠的地方走去,或者說,和鍾葉彤小隊前進的方向一同前進。
這非常不同尋常。
段啓摸着下巴沉思。
良久,眉毛忽然舒展,一瞬間豁然開朗。
“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完全不顧身後已經涌到近前的喪屍潮,他盤腿坐在車頂,哈哈大笑,一槍嘣了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