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軍號聲響起,有人在軍營中高聲傳令。後來又有人來請許樂三人去見秦始皇。
見過秦始皇后,雙方各自熱絡一番,許樂才知道這祭祀大禹和刻碑同樣需要時間,因此還得呆上數日。
聽聞這個消息,許樂心中頓時恍然:這樣說來,必定劇情就要在這一兩日發生了。秦始皇在琅琊夢中大戰海神的事情,事發地點自然也就成了會稽。
隱隱約約的呼喊聲傳來,秦軍士卒們操練起來,在此時的將領心中,領兵絕不時候是那樣輕易的事情。因爲沒有經歷那種現代軍隊的組織化紀律化培訓,他們讓士兵們聽話和老實的辦法主要就是嚴厲的軍法和一些手段。
這時候的操練就屬於小手段的一種,並不是爲了打仗,而是爲了將士卒們的體力耗盡,讓他們無暇多想,只知道聽命,以免有亂。
“決明子仙人,昨夜安歇如何?”秦始皇問道。
許樂回答道:“多謝陛下賞賜的貴重器具,昨夜一夜安然。”
秦始皇微微頷首,對身側的趙高問道:“那人可來了?”
趙高恭敬俯首:“啓稟陛下,那方士還沒來。”
正說話間,有內官入內稟告:“方士徐福,求見陛下。”
秦始皇微微頷首:“宣。”
轉頭對許樂三人言道:“這方士喚作徐福,常說海外有蓬萊仙山,可以求取長生之藥。今日三位仙人在此,朕正要聽聽,那方士可否有膽騙我。”
許樂微微頷首:“蓬萊仙山我也曾聽聞過,可惜從未見到,那徐福是如何知道的?”
“他卻也不知,只是聽人說起過,朕還想命他前去求藥,他一向推阻。”秦始皇說道。
許樂聞言,心中暗道:當然推阻,他不過是一個方士,所求者不過是忽悠你進而達官顯貴,你把他一下子派到茫茫大海去,生死未卜,他哪有樂意的?
這簡直就跟泡妞變成老公,炒房變成房東一樣悲劇,誰也不想被套牢。可惜此時的徐福就被天下第一號暴君秦始皇給認死理的套牢了,並且很有興趣地問他願不願意去茫茫大海中送死……廢話,當然不去,長生不死是忽悠你的啊,大哥。
可惜這實話他永遠不能夠說出來,只能夠一本正經地尋找各種理由。
當然,徐福永遠也不能夠理解秦始皇的那種絕頂的孤寂感。
六王畢,四海一,就如同後世的美利堅傲視全球的最巔峰之時,閒的蛋痛制定什麼外星人接觸計劃,對外太空發射電磁信號一樣,現在的秦始皇,除了長生之外,也想要和另外的文明接觸,然後他就可以獲得新的人生目標:交流、溝通、然後征服。
“方士徐福拜見始皇帝陛下,萬歲!”一個留着鬍鬚的中年人入內參見道。
始皇帝示意他列席而坐,問道:“爾常說東海之外有仙山,名爲蓬萊,上有長生不死的仙藥。如今有三位仙人從海外仙山而來,昨日,想必你也見識了他們的神通,命你把海外仙山蓬萊對他們三人說出,是真是假,一望便知。”
徐福聞言,頓時臉色微變:“始皇帝陛下,東海之大,不知邊際,內有島嶼山川不可計數,三位仙人只怕未必知道仙山蓬萊之事。”
“況且,卑下也並非親眼目睹蓬萊仙山,只是聽人說起過,又如何能夠知道真假?”
這老小子倒是挺會玩“太極推手”,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責任給推了個一乾二淨。
秦始皇聞言,怫然不悅:“如此說來,海外仙山蓬萊便是你在欺朕?”
徐福怎會不知道這位的暴君脾氣?別看着他對三位仙人這樣恭恭敬敬地,別人要想奢望得到同樣的待遇,那是絕無可能。斬首,腰斬,滅族,這纔是始皇帝陛下最習慣的手段。
慌忙從席上爬起來,徐福在這營帳廳中告罪道:“始皇帝陛下明鑑,卑下確實說過海外仙山蓬萊一定存在,絕無欺瞞陛下之心?”
秦始皇聞言,不由地半信半疑:“此言當真?爲何朕命你前去蓬萊求藥,你數次含混?”
徐福爲了活命,也不得不亂說一氣了:“始皇帝陛下明鑑!蓬萊仙山雖在東海之上,由南海同樣可得。只是海上多有海神作祟,又有大鮫魚興風作浪,叫船破人亡。卑下雖然極願前去,卻也膽戰心驚,不敢成行。”
許樂本來還以爲徐福這就要帶着三千童男童女出海,沒有料到他居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仔細回想資料才霍然想起:資料中藉口海中鮫魚多不肯出海的方士“徐巿”其實就是“徐福”。
聽了他這話,許樂三人頓時神情嚴肅起來:嚴格來說,這就算已經算是劇情開始了。
果然,秦始皇在劇情的影響下,根本沒有再問詢許樂等三個仙人的意見,而是自己思考起來,最後得出了一個頗爲豪氣的決定:着人備船,令軍士上船,以弓弩射殺鮫魚……
以現代人的漁業知識來看,這個決定真的很令人無語,坐在船上和浮出海面上的魚較勁,這很令人無語。司馬遷在記載這一段史記的時候,稍有常識,就不該把這當做歷史記錄下來,還記錄秦始皇真的射死了大魚——或許是上來換氣的鯨魚?
可惜的是,古人的認識畢竟不太完全,華夏的歷史一度神話化,給了外界的史學家許多攻訐的藉口。另一方面,那些史學家卻又把西方自己的神話歷史化,明明白白的雙重標準。
尼瑪你們自己研究自己神話知道有些可信,有些不可信,研究華夏曆史,就來個“此處不可信,否定一千年歷史,他們全是猴子”的態度,屁股真是長臉上了。
聽見秦始皇下令造船,似乎不再追問自己,徐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終於再次靠着忽悠過關了。
可惜的是始皇帝陛下明顯不想就這麼放過他,說道:“造船之時,另造巨船,準備三千童男童女,鮫魚射殺之後,徐福便啓程前往東海,尋找蓬萊仙山。”
徐福的臉頓時變得有些青了,低頭應命道:“喏。”
秦始皇又對一側的一個彪形大漢道:“蒙恬,今日便挑選弩卒,以漁船出海,射海中鮫魚。”
那彪形大漢正是昨日那騎着白馬的將軍,聽見這話,點頭應是,大踏步去了。
始皇帝這纔想起座中還有三個仙人,頓時連忙問道:“三位仙人,我這樣行爲,妥當否?”
許樂點了點頭:“這卻是避不過的。始皇帝陛下乃是人中之王,那海神卻是海中之王,此一番,必有龍爭虎鬥。”
徐福見到許樂說的這樣一本正經,也不由地暗樂:“是我說的太對了,連仙人也相信了還是我歪打正着,當真說中了?”
秦始皇聞言,不由地神情嚴肅起來,徐福所說,他本來並不特別放在心上,只是當做一個希望。聽了許樂這個仙人的話,他忽然感覺事情或許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輕鬆了。
“朕當真要和海神爭鬥?”秦始皇問道。
許樂頷首:“正是如此。這海神雖然行事跟妖魔一般,毫無道德人倫,但卻有着大~法力,毀村滅鎮只在一念之間,淹沒郡縣也是他拿手本領。”
秦始皇聞言,頓時訝異起來:“如此,怎能和他爭鬥?”
許樂笑道:“陛下,我等三人受陛下恩情,尚未報答,此事不參與豈非忘恩負義?”
秦始皇聞言,頓時大喜站起:“如此,萬事皆要託付於三位!”
他心中想的卻是,這一次能幫我打海神,那長生不老之藥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顆桃子,想來又有什麼難得?
說不定,那徐福出海的船還沒造好,朕就已經長生不老了!
許樂帶着宇智波和我妻由乃一起站起,微笑而道:“何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