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爆了。隨着張寶的到來,朱儁先對其動了攻擊。
或許是已經被逼到了“絕境”的緣故,朱儁這一次卻是沒有上一次那般講究風度了。他欺負黃巾軍缺少弓箭,卻是不等黃巾軍立足站穩,便以已方的弓手進行開道,令刀盾兵爲先導,長槍兵稍後,頂着黃巾軍那顯得稀疏的弓箭進擊了。
而在刀盾兵奮力向前的同時,跟在弓手之後的幾十輛大車也稍稍的變幻了自己的位置,它們也偷偷的向前,行進向昨夜在計劃中爲它們定下的位置。一切都是按計劃進行的,至少在將軍們看來並沒有什麼疏漏的地方。
到此時,官軍都是抱着一股必死而戰的決然進行戰鬥的。關於如何打敗黃巾軍的問題,朱儁依舊沒有說明。除了軍中有數的幾名將領,並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一點。他們不曉得,那黃巾軍那邊便更是不曉得。
張寶在看了朱儁的急切之後,也只是以爲朱儁是抱着和自己麾下的軍士儘可能快的攪和在一起,讓自己的法術投鼠忌器的想法來進行一戰的。
這個想法就一般的認知而言似乎也沒有錯,如果張寶運用的是“水火”之流的無情之力的話,那在雙方都貼得那麼近的情況下,確實有可能出現同時殺傷到彼此的情況。
但現在……
“朱儁……你作爲將軍是很優秀的。但你還是太小看我了。我們修士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我的黑風殺陣,可是以我的意志灌輸的,和那種純粹的力量不同。黑風殺陣的力量可是能夠區分敵我的哦!”張寶得意看了朱儁一眼,一抹譏諷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
眼見朱儁已經出招,張寶便喚來嚴政,“這裡的戰局,我全都交給你了。我要施法,你替我將他們拖延一會。”
“嗯,我會拼死而爲的。”嚴政拍着胸脯保證道。
“那就好!”張寶肯定的點了點頭,復又提醒他:“小心張闓,這個人很滑頭……我擔心……”
張寶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他注意到張闓的目光也往自己這邊瞄了一眼。這讓他多少有些警覺:“這傢伙的感知還是真是夠靈敏的。”
張寶看着嚴政,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要是高升還在,那該多好啊!可惜……”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高升已經死了,這是一個事實。
而張寶今日的戰鬥就必須在高升已亡的情況下走下去。
“這也是爲高升報仇!”張寶恨恨的想着,他將自己的令旗交給了嚴政,讓嚴政來指揮黃巾軍的戰鬥。
雖然就單純的水平對比,嚴政絕對不是朱儁的對手,但黃巾軍也有自己的長處,那就是黃巾軍的兵力實在太過雄厚了。
上一場戰鬥張寶麾下還只有六萬兵力,而到了這一場,高升的死亡令張寶看到了自己的不足,爲了能夠更好的拖延朱儁的進攻,張寶從後方又調集兩萬人馬,使得黃巾軍的兵力達到了八萬。
此時,他將這八萬人的指揮權交給嚴政,令嚴政抵擋朱儁的進攻,爲他的施法拖延時間。這是一個很明確的命令,想要做到也是比較簡單的。因爲此時朱儁運用的戰術也很簡單,根本就沒有什麼太過複雜的東西。
朱儁相信自己麾下將士們的實力,而嚴政也相信自家黃巾軍兵力的雄厚。
一如上一場戰鬥那般,面對朱儁展開的雁行陣攻勢,嚴政同樣採用了兩翼鉗制的戰術來進行應對。他四萬的黃巾軍分作兩股與官軍的兩翼糾纏在一起。而在本陣,因爲兵力的雄厚,所以嚴政手中還保留了四萬人,在那邊嚴陣以待。
“挺厲害的張寶。這一次貌似不太好打了啊。”看着對面還留着的四萬人,朱儁不爽的皺起了眉頭。六萬兵力和八萬兵力,其規模看起來都是差不多的——一樣的大,大得驚人。
朱儁一開始還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可眼下一看卻現戰場的實際和自己想象的有些差距。原本以爲還可以再衝擊一回的,但不想黃巾軍卻揮了自己的優勢用最簡單也是最令人頭痛的辦法來彌補了自己的“劣勢”。
“吃一蜇,長一智,這是必須的。在同樣的地方連敗兩次,那也實在太笨了。”張飛低着嗓門悶悶的說道。
站在張飛身邊的朱儁,感受得到張飛身上抑制不住的怒火。
“他這是怎麼了?昨天回來就像焉了的茄子,而現在又怎麼興奮。”朱儁很是不解,他看了看張飛那猶如鋼針一般挺立的虯鬚之下的稚嫩,最終搖了搖頭,“算了吧!年輕人的世界我們不懂!”
朱儁將這些有的沒有的事情先甩到了一邊,直接就眼下的事情詢問張飛:“你看對面的軍士如此雄厚。你有辦法擊破他們嗎?”
“他們?一羣烏合之衆而已,人數雖多,但我覺得我還可以試一試!”張飛看了看對面,實話實說道。於關羽的傲氣不同,張飛是豪爽,是老實。
“那就試試吧!”眼見張飛並不怯場,朱儁微笑的點了點頭。
也該試一試的,原本的計劃不就是這樣麼。黃巾軍希望看到僵持,希望將戰局拖延到張寶施法成功爲止。而官軍這邊擁有相同的想法,只是朱儁希望的是在張寶施法成功的那一刻,用自己準備好的污血去破解它,打碎黃巾軍的勝利期望。要知道現在黃巾軍的心氣都集中在這一點上。一旦這一點破滅了,那黃巾軍將變得更加好解決。
“……那時的他們絕對會士氣大跌的。”朱儁如是想道,他當下放手給張飛:“上吧!展現出你的風采來。不要讓你兄長失望。”
“明白!”張飛點點頭,舉起自己手中的蛇矛:“兄弟們,讓這些黃巾賊知道什麼纔是精銳!衝啊!”
張飛嘶吼着,一馬當先衝鋒在前,帶着麾下的六千騎兵直衝黃巾軍的中軍大陣。
“轟!”兩萬四千多隻馬蹄沉沉的踏在地上,令大地猛得震動起來。之後,一下緊接着一下,化爲了一片沉悶的驚雷。雷聲響起,螺號相應,六千一股的騎兵在張飛的帶領下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的劈入黃巾軍的陣列之中。
尖刀刃利,黃巾疲軟,雖然他們也有抗衡張飛的勇氣,但戰場上的事情很多時候只有勇氣是不夠的。他們的抵擋就像是水底的沙粒一般,總是在海浪的浪潮之中被輕易的推動。
“螳臂當車……真是不值一提。”張飛恨恨的嘟囔了一句,手中的蛇矛振臂一揮,便將擋在自己身前的三四名黃巾軍士兵震到了兩三丈之外。
他們癱倒在地上,表面看起來一絲傷痕也沒有,可整個身體卻早已是軟綿綿的用不上一絲力氣。他們早已在張飛的一震之下,筋骨寸斷,死得不能再死了。
“靠……這個黑漢子怎麼一天不見,他昨天就強了許多?如果昨天是兇猛的話,那今天的表現簡直就不是人……該死!”嚴政看着張飛瘋狂模樣,瞅着他在自己的軍陣之中突擊縱橫無一合之將的風采,最終苦澀的搖了搖頭。
說道武藝,他比高升還差一些,高升都不是張飛的對手,那他便更不用說了。和張飛拼,他沒那個想法。當下,他只能下令:“攔住他,用更多的人堆上去,攔住他!”
這是一個死命令,在這個命令之下,直面張飛的黃巾軍士兵究竟會死多少,嚴政大體可以預估出一些眉目出來。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如果不靠這些士兵攔住張飛,那最後要死的便是他嚴政自己。
和一心爲黃巾軍着想的高升不同,嚴政心中還是有些個人算盤的。因此他抱着這是必要犧牲的想法,下達了這個冷酷無情的命令。他將更多的士兵派了上去,意圖阻截張飛的前進。
“給我死來!”張飛怒吼。
凡是敢湊到他面前的敵人都給他殺了。只是黃巾軍的兵力實在太過雄厚,他殺了一個,緊接着又涌上兩個,殺了兩個又冒起六個。給張飛的感覺,就像是這個黃巾軍士兵無窮無盡,怎麼也殺不完一般。
無可奈何之下,張飛只能先定下精神將自己的周圍的敵人先行剿滅。只是,這樣一來,張飛向前突進的度無疑就慢了許多。而來他這樣的緩慢,卻是讓周圍的黃巾軍能更加順利的圍上來了。
“怎麼辦?”陷在厚實的敵陣之中,張飛也感覺到了壓力,尤其是來自於黃巾軍正面的壓力那幾乎是無窮無盡的。
沒有辦法,張飛只能放棄從正面鑿穿敵人的陣形。他輕輕的撥轉馬頭,隨便找了一個還算是薄弱的方向直衝過去,卻是憑藉這自身的強悍的武力和騎兵本身的突擊力,鑿穿了黃巾軍陣形的一角。無數黃巾軍士兵在張飛所率領的這路騎兵的突擊下倒地,進而在戰馬的踐踏下化爲一灘爛泥。
“該死……原本還以爲能把那個黑漢子給圍死的。卻不想他對危機的嗅覺竟然也如此的靈敏!”看着張飛在自己軍陣的一角犁開一隴血道,嚴政輕輕的搖了搖頭很有寫可惜的說道。
只是他心裡一邊可惜,一邊卻又鬆了一口氣。畢竟隨着張飛的突圍,自己拖延時間的戰術似乎又增大了幾分成功的可能性。
要知道,即使是騎兵想要進行連續的突鑿,那也是需要時間來撥轉馬頭調過身子的。而在他們做出這些行徑的時候所消耗時間,正好被張寶一點一點的利用着,他迅的施法結印,完成自身道法的構建。
就在張飛調轉馬頭準備動又一次突擊的時候,天再一次的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