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師是什麼?
宗師是大宗師之下最強的一羣人。
儘管不如大宗師有“大宗師之下皆螻蟻”的說法存在,但宗師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單以戰鬥能力而論,大宗師有能力在十萬人的大軍之中來去自如,能以一己自身格斃一萬精銳,是實打實的萬人敵。那麼宗師,就有能力在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獨自殲滅千人之師,成爲無論是江湖朝堂上都舉足輕重的一方之雄。
當今天下,無論是四大門閥的閥主還是威震一方的義軍統帥,大都具有宗師的水準。
但……
和那些人不同,李欽這個宗師——如果他真的具有宗師水平的話,那還真是令人驚訝的事情,因爲他太年輕了。要知道在傳聞中,號稱大宗師之下最具實力的兩人邪王和天刀也是在三十歲之後再具有宗師的實力,而李欽,看他年輕的面容而關於他的種種傳聞,他好像連二十五都沒有吧。
二十五不到的宗師,這說出來還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僅以此而論,他的確能說得上是最有進軍大宗師,乃至破碎境界的人了。
這是一個潛力股啊!
當然這個時代還沒有潛力股這等說法,但並不妨礙人們有這樣的認知。奇貨可居的成語可是很早就有了。這裡的人大都是老江湖了,在明白李欽的實力是這般,潛力又是如此可怖之後,哪裡還不曉得自己要和他交好。
旁的不說,只說自己的門派勢力就在大江的兩岸,就必須和他搞好關係。
在天下如此混亂,李欽又有錢有兵的情況下,他最後成爲一方霸主是必然的。作爲霸主,李欽現在的勢力肯定要擴張,而這個擴張究竟要選擇哪個方向呢?
大夥都摸不準,但早做投資,和他拉一拉關係,聯絡一下感情卻是必須的。
大家也都是這麼做的!
在李欽取勝之後,宴會重開,衆人對李欽的態度越發的客氣熱切起來。一些知名的或是不知名的人都過來向李欽敬酒和他聊天。雖然他們和李欽說得大都是一些沒啥營養的客套寒暄之語,但其中想要交好李欽的意思卻是毫無疑問的。
至於,已經戰敗的許霸陽,沒有人把他怎麼樣,但也沒有人去理會他。人們就像是將它徹底遺忘在一邊似的,同樣被人們遺忘的還有那個將他們糾合起來的大師。
大師悄悄的走了,他見機的很快。
他這一走,這裡便只剩下許霸陽一個人待在哪兒,孤零零的。
遙遙的坐在角落裡吃喝,許霸陽面無表情,如同嚼蠟。他很不是滋味,但也沒有辦法。誰讓他在這場比試中輸了呢。
戰敗者註定是要被人冷落的。
不過,如果僅僅是冷落,許霸陽還不擔心。
他寒着臉,冷冷的看着主桌那邊的熱鬧,看着一大羣人放着眼前的珍饈美味不吃而迎上前去。他知道所謂大勢已經不再自己這邊,現在的自己纔是真正被大勢所碾壓的一方。
怎麼辦?
許霸陽覺得有點兒冷了。雖然外面還是大陽天,但……
面對這樣的敵人,許霸陽是在沒什麼底氣。
“看來我得找一個人投靠了。”許霸陽思索着這個問題,“杜伏威如何?他即時名震一方的豪傑,更是宗師級的強者。儘管出生差了一點,沒有什麼人投靠,可正是因爲這樣,如果自己去投靠他,那他肯定會重用自己的。他會對自己進行庇佑的吧!”
一邊面無表情的吃,一邊許霸陽已經找到了能夠接受自己賣身投靠的下家。
東平,他已然沒面目再待下去了。他打定主意,從這個德天樓出去之後,便帶着自己拿不成器的徒兒南返,儘快搞定投靠杜伏威的事情。
當然,就這麼南返肯定有損自己的名聲,說不定還會得罪王通,但許霸陽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和自己的名聲,以及得罪王通與否相比,當然還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一些。
不提許霸陽這邊的決定,只說李欽那邊……雖然中間有了一點小小的波折,可由於他是最終的勝利者,並因此而展現出了自己的實力,故而還是收到了來自衆人的恭維和交好,以及敬畏的目光。
“這也算是品嚐到了勝利的果實吧!”李欽淡淡的笑着,從容的應付着所有人。
當然,他知道眼下來和自己敬酒攀談的人最終只有一部分會成爲自己的朋友、部署,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至於眼下,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纔是。
就這麼熱鬧了一番之後,宴會結束了。
李欽與衆人告別。期間宋師道和單婉晶分別上前想與他同行,原本李欽還想答應的,可在得到了那個消息之後,婉言謝絕了他們。
“這一次的事情沒有結束。有人敢如此的針對我,我必須弄明白這後面究竟有沒有什麼陰謀。”李欽這樣對他們說。
“需要我宋閥幫忙的話,還請說一聲……”宋師道做出承諾。
“我也是!”單婉晶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證道。
比起宋師道,她更希望自己能夠幫到李欽,她想讓李欽欠下自己的人情債,好讓日後他幫自己殺人的時候能夠更加利索一些。
不過,她還記得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能幫李欽的只有自己,與東溟派無關——她想幫李欽,卻也不想因此而招惹上什麼厲害的人物。
“如果需要的話,我會的!”李欽笑着點了點頭和他們道別,帶着自己的親衛縱馬絕塵而去。
他已經接到消息,那個串聯起這次聚會的天行和尚已經返回城外的安林寺了。
安林寺位於東平城外的白佛山下,其後便是依山而琢的白佛山石窟造像。這是從開皇年間就動用人工錢財雕琢的大型石質佛像,其雕琢之精美,佛像之高大在當世乃是首屈一指的。
這些石窟造像羣乃是安林寺動員周邊郡縣的信徒居士收取香火供奉雕琢而成,據說動員了近萬人工,耗費數百萬貫銅錢。
而安林寺非但沒有因此而衰敗,卻是越發的紅火起來。它當初只是一座佔地一畝的小廟,可在白佛山石窟造像完工之後,它已是一座佔地百畝,擁田萬畝的大叢林了。這麼大一座寺廟,在魯地雖算不得絕無僅有,但也是屈指可數了。
不過,這樣的名剎在李欽看來卻有一個天大的弱點,那就是寺院的武力不足。
李欽瞭解清楚了,這安林寺僧衆一千,只有五十名武僧,而且這些武僧所會的功夫,也不過是一些粗淺的莊稼把式。
他們中實力最強的武僧頭領覺恩和尚,也不過是區區後天中期的水準罷了。
區區後天……那豈不是可以任自己揉捏的麼。
帶着這樣的自信,李欽帶着一百親衛踏破了安林寺的寧靜。
“禍事來了!”李欽的人馬如此氣勢洶洶的過來,安林寺的和尚們自然感受到了他們的不懷好意。就在李欽的親衛在安林寺門口整齊停下的時候,早有沙彌飛身奔至寺內通報了。
“怎麼回事?”安林寺的主持,年約五旬的老和尚錦明大師不解的詢問。
“恐怕是追蹤我而來的。”對於錦明大師的不解,天行和尚倒是明白了一切,他苦笑着向錦明大師說了聲抱歉:“抱歉,是我把魔頭招到這裡的。這一次,怕是要連累你們了。”
“連累?佛門中人守望互助本是應該。不過我這安林寺畢竟比不上那些家大業大的大寺廟,怕是護不住你啊。”對於天行和尚的抱歉,錦明大師苦笑一聲,輕輕的搖了搖頭。他沒有責怪天行,只是苦惱自己眼下的力量還不夠大。
安林寺的力量,在東平城都算不得什麼,更何況其他了。
對此,天行和尚也是苦笑。
“你準備怎麼辦?”雙方呆呆的相望一陣,錦明大師小聲的詢問天行。
“事到如今,只能認命了。”天行和尚無奈的攤開手來。
“有這麼糟糕麼?”錦明大師有些吃驚。
“那魔頭太強了,不是我們所能抵禦的。而且你的安林寺是坐落於山坳之中,他只要堵住前面的大路,我們都會成爲甕中之鱉啊。”天行和尚也是沒有辦法了。
“不……不一定是甕中之鱉。白佛山的地形我瞭解,這裡還是由幾條路能夠通到外面去的。只要你願意,我可以……”處於佛門之間的互助之禮,錦明大師還是一門心思的爲天行考慮。
然而,老和尚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一道聲音明晰的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安林寺的和尚,你們可不要說天行那老小子不再你們寺裡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查得很清楚了。若你們不肯把他交出來,怕是他所犯那些事情的罪過最終落在你們身上了。到時會有多少不忍言的事情發生,你們會知道的。”
“這是威脅!”錦明大師和天行和尚都十分明白這一點。
不過明白歸明白,他們又能做下什麼呢?
面對李欽的威脅,知道這件事情完全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對方已經認定這裡了。若天行和尚不出去,只怕對方真的會做出什麼令他們無法接受的舉動。
“唉!”天行大師搖了搖頭,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