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什麼氣？”張天師訝然道。
“我只是在想，你這幅熊孩子模樣，還跑到我梁山砸場子，成何體統。”陸明皺了皺眉頭，道。
“豈有此理！這梁山是你的不成？貧道身爲國師自可代天巡狩，來你梁山又如何？”張天師怔了怔，也怒道。
他一生修的便是道門伏魔神通，雖然一貫謙和，卻向來說一不二。
如今居然被人說成熊孩子，當真屈辱的很。
“你要來遊山玩水自然沒人管你，但卻不知我梁山卻如何得罪了你們龍虎山，堂堂天師之尊，也跑過來打傷我幾名頭領。”陸明冷哼道。
“既然落草爲寇，本也不是什麼好人，貧道教訓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張天師冷笑道。
就算他養氣功夫了得，但如今被陸明魔氣一激，張天師也情不自禁暴躁起來。
“哦，這麼說的話，道士也沒幾個好人，我回頭去龍虎山滅你道統，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陸明低着頭瞟了一眼張天師，淡淡道。
“……”張天師又是怔了怔，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對方萬一真不在乎梁山的存亡，就是要剛一波正面，到時候龍虎山沒了，自己怎麼辦？
雖然面前的年輕人一幅淡定的樣子，但張天師還真不敢去賭他是不是真的會去做。
到了半神的級別，就算是爲了面子許下承諾，一個不好也是會成爲浩劫的。
“咳咳，莫要仗着修爲深厚就整天想着打打殺殺的，便是貧道真打不過你，你又能比得上這天道嗎？倒行逆施並沒有什麼好下場。”張天師猶豫了片刻，認了個慫。
“天道？它怎麼說？交代你辦事了？不對，你是天師，自認爲是天道的師父了？”陸明神色一動，望了過來。
“一派胡言……”張天師深深吸了口氣，勉強平復下心情。
“貧道雖不跟天道有何交流，卻也知道命數如何，凡人妄想改天地氣數，下場往往便不是你所能承擔的。”
“哦？”
“昔日，貧道與龍圖閣直學士包拯和大將軍狄青相交甚密，狄將軍原本便是武曲星下凡，有立下不世之功的心思。貧道當年也年輕氣盛，以爲天命可改，便想方設法說服了宋仁宗趙禎，讓他領軍北伐遼國。”
“結果我們幾人一路勢如破竹，更是兵臨中京大定府，妄圖畢其功於一役。但不知怎麼，遼國中突然出現了一名名叫耶律皓南的半神級年輕男子。其人一身文韜武略、奇門遁甲之術，更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高手。當時他擺下天門陣，貧道與狄將軍都只是真仙巔峰，跟其幾番血戰，終究不敵，狄將軍更是戰死沙場，落下勇而無謀的罵名。”
“其時，楊家將已是人丁凋零，因爲貧道惹出的亂子，弄得滿門寡婦親征。最後穆桂英在天門陣中，秉承滿門忠烈之氣，突破爲半神，將耶律皓南斬殺。但卻也透支了數十年生息，原本風華絕代的女子，一夜之間青絲化雪，其後更是纏綿牀榻，幾年之後便病逝了。”
張天師說道這裡，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語氣更有些黯然。
“好一個位面意志。”陸明沉默了片刻，冷冷道。
“嗯？你說什麼？”張天師愣了愣。
“位面意志便是你們說的天道了，天地不仁並不以仁德而論氣數。
不過，以你的修爲也不至於能窺視天下運數。哦，我明白了，你其實是穿越者吧？”陸明心思一轉，問道。
“……嗯？穿越是什麼？”張天師呆了片刻，露出些許迷茫。
“便是你是不是從其他世界或者未來的某個時代過來的？從你連穿越這個詞都沒聽過，應該不會太后面，明朝？清朝？”陸明想了想問道。
“你們在說什麼？”獨孤曇雲聽得一頭霧水，茫然插話道。
“沒什麼，他應該來自後世吧，懂得這個時代的歷史，想逆天改命不成，便只好順應天意了。”陸明淡淡一笑，隨口吐槽起來。
真是歷史也罷了，但《水滸傳》的位面明顯不是什麼正經的歷史，雖然大勢跟歷史上也出入不大，但其實可操作的空間也極多。
當然，不知道這裡位面意志默認的歷史軌跡是什麼，如果天下格局跟位面意志衝突的話，那自有一番麻煩。
陸明想到之前種種經歷，心中微微一動。
“還是聽不懂。我也不去想了，你們有結論了跟我說。至於歷史上，我本該如何如何，你們就不用說給我聽了。”獨孤曇雲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陸明，又看了看張天師，便又凝出一把劍，盤膝坐下，閉上了眼睛。
“你這想法倒也逍遙，不過歷史上沒你這個人，不用擔心。”陸明輕輕搖了搖頭。
“……”獨孤曇雲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卻沒說出一句話。
“日月昭昭，故國唯明。”張天師默然半晌，努力消化了陸明的話，長嘆了一口氣。
“明朝？難怪。前陣子我剛剛去過。”陸明點了點頭。
至於他去過的明朝位面，《笑傲江湖》尚且影響不大，但《倚天覆雨》的話，除非朱元璋突然駕崩，否則歷史都會變化吧，大概率只能說是平行位面，卻跟着張天師沒什麼關係了。
陸明暗忖道。
“明朝氣數如何？”張天師眼睛一亮，問道。
“享國二百七十六年，爲建州女真所滅。”陸明淡淡道。
“又是女真！你到底是什麼人？能穿梭諸界，那麼……”張天師眼中神光閃爍，突然又露出一絲期待。
“我是輪迴者，我也沒法自由選擇時空，這次在宋朝，說不定下次就是大唐亦或三國了。況且便是我去的明朝也未必是你生活過的明朝，不用想太多了。當然，你若是飛昇爲次神，便有機會成爲輪迴者，若再超脫輪迴，說不定到可以心想事成。”陸明淡淡道。
“先不說這個吧，不管如何，你便是半神強者，也不能逆改天命！”張天師心中波瀾起伏，他心思數變，又把話題強行扭回正常軌跡。
這麼談下去，張天師也不曉得會聊出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