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峰。
自從蘇星河宣佈了逍遙子死訊,並佈下玲瓏棋局之後,這裡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不過數月過去,至今還沒人破解玲瓏棋局,加上又不知破解了會得到什麼好處,反而失敗還會受傷,這使得來嘗試的人越來越少,縹緲峰又漸漸恢復了冷清。
月夜下,虛竹手上緊緊抓着小玉佛,提心吊膽地沿着山道快步行走着。
他平時與人交流甚少,星宿派進攻少林寺那天,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發現衆多同門師兄弟逃跑,他才明白原因。
就在他回房收拾東西準備逃命時,玄悲方丈恰好路過,他一時害怕,便裝模作樣開始唸經。
方丈眼看九代弟子都跑光了,卻還有個小和尚一心向佛,驚喜之下,便託付了重任,讓他帶着小玉佛先去取易筋經,然後再去縹緲峰尋找一個活死人,請對方下山對付丁春秋。
虛竹爲人木訥老實,哪怕被動接下了任務,也一樣記在了心裡。
無奈的是,他去了藏經閣,卻沒拿到易筋經,甚至連偷襲他的人都沒看到,幸好他還活着。
易筋經雖然丟了,但丁春秋也死了,不過少林寺他也回不去了。
方丈死了,衆多長老廢了,星宿派丟下了少林寺這塊肥肉,如今那裡成了江湖各大幫派爭奪最激烈的地方,別說是他,就算其他逃走的和尚,也沒誰敢回去的。
虛竹想着既然方丈能請活死人對付丁春秋,說明此人和少林有淵源,說不定也可以請對方下山去幫助重建少林。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來到了縹緲峰。
“有人嗎?有沒有人啊?”
虛竹好不容易登上了峰頂,看着偌大的平臺空無一人,心裡有些發慌。
他喊了幾聲,見沒得到人迴應,又舉起了小玉佛,高聲喊道:“我奉少林方丈之命,來尋一個活死人逍遙子前輩。”
話音剛落,他手上的小玉佛嗖一下飛了出去,蘇星河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手上抓着小玉佛看了幾眼道:“有什麼事,破了棋局再說。”
“棋局?”
虛竹莫名其妙,他除了問路和打聽少林之事,從沒有過打聽其他消息的想法,到現在都不知道玲瓏棋局。
蘇星河袖袍一拂,狂風吹過,玲瓏棋局便現了出來,隨後也不再看虛竹,閉目保持沉默。
“無緣無故的,下什麼棋?”虛竹瞥了眼蘇星河,沒辦法只好坐下,抓了顆棋子在手。
可他根本不會下棋,也不知道這棋局有什麼玄妙,愣了楞後,一咬牙隨便落子下去。
霎時間天旋地轉,他整個人來到了一片廣大寂靜的平原之上,除了身周圍數十米,往外看是一片黑暗。
“這是哪裡,我怎麼來這了?”
虛竹驚慌失措,四處尋找出路,但跑來跑去,卻始終會回到原地。
就在他急的滿頭大汗之時,黑暗中忽然冒出了陣陣金光,虛空中一尊佛陀出現,照亮了整個世界。
“佛祖!”虛竹目瞪口呆,緊接着反應過來,跪倒在地,誠惶誠恐地念起了經來。
棋局空間之外,蘇星河如一尊雕像一樣站在旁邊,默默等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坐在石凳上下棋的虛竹猛地睜開眼睛,一臉茫然地站了起來。
蘇星河激動大笑,怎麼也沒想到棋局竟就這樣破了,但再仔細打量眼前依舊懵懂的小和尚,他又露出了恍然之色。
“既然破了棋局,那你進去吧。”
他面露苦澀,輕輕一揮,虛竹便被一股無法反抗的力量捲起,驚叫着向不遠處的山洞飛了進去。
……
靈鷲宮上空。
巫行雲兩手冒着刺眼的紅光,十指如機關槍一樣飈射着真氣,追着李秋水不斷攻擊。
李秋水來回閃避着,偶爾避不開去纔回身擋一兩下,並且帶着巫行雲來回盤旋向更高處飛去。
“有本事你別逃!”巫行雲滿冷笑道:“陽爲天,陰爲地,我修煉的是陽關童姥神功,在天上你打得過我嗎?”
李秋水默不作聲,不時看向頭頂月亮,不與巫行雲爭辯。
巫行雲哈哈大笑,無窮無盡的真氣肆意傾瀉,又激將道:“月正當中,天大地大,我巫行雲最大,誰能擋得了我?”
“少說廢話!”
李秋水眼看巫行雲追近,回身就是一掌,兩人真氣碰撞,如炸彈爆炸,藉着衝擊力,她再次拉開了一段距離。
“我看你往哪逃!”巫行雲真氣爆發,快速追上,“還想留一手?沒用的,今晚我要你死在天上!”
就在這時,亮如銀盤的滿月竟突兀地出現了一絲細微的缺口,隨後缺口一點點放大起來。
“哈哈哈……”李秋水放聲大笑,“通天儀果然有用。”
她說話間倏地轉折,向着地面猛降,包抄向了巫行雲下方。
“天狗食月!”
巫行雲大驚失色,霍然有種元氣虧空的感覺,身形飄飄欲墜,這才察覺到李秋水的險惡用心,想要逃回地面。
但這時李秋水狠狠地一掌拍了上來,斷了她的退路。
“幹什麼,還想下來?”李秋水得意大笑,一掌逼得巫行雲不得不往上飛行,“你不是說天上你最大嗎?你無窮無盡的威力到哪去了?”
巫行雲此刻別說抵擋,連飛行都變得吃力,並且隨着時間推移,體內元氣漸漸紊亂起來。
李秋水幽冥鬼爪連連揮出,勝券在握道:“還手啊?你倒是還手啊?”
巫行雲體外真氣護罩在李秋水的攻擊下越來越薄,光芒黯淡,接着整個人突然失去控制,如斷翅的飛鳥,墜向了地面。
嘭嘭嘭!
李秋水一口氣擊碎巫行雲的真氣防禦,掌力轟入對方體內,狠聲道:“只要你肯跪在地上叫我一聲童姥,我就放過你。”
“休想!”
巫行雲口吐鮮血,眼看李秋水接近過來,她冒着更大的反噬,拼命地反擊了過去。
“那你就去死吧!”
李秋水輕鬆擋下了巫行雲的反擊,隨後全力一擊拍出,印在了對方後背,將之轟落天空,向着懸崖急速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