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死一般的寂靜!
聽完蕭雲飛的話後,韓菱紗的臉上依舊是平淡以對,只是臉色卻浮現出了一抹不正常的蒼白之色。
三年?!我只剩下不到三年的時間了嗎?!長生不老之法,在短短的三年時間之內我真的能夠順利的找到它嗎?
比起外表的平靜,菱紗心裡卻是猶如咆哮的大海般狂亂無比,自小菱紗便一直信奉着一句話:任世間之事千難萬難,只要肯努力去做,並堅持不懈,就總有實現的一天。但是現在她卻動搖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蕭雲飛的話她不懷疑,一點都不懷疑,也正因爲相信蕭雲飛,她才感到時間的殘酷與無情!
長生之法實在是太過飄渺虛幻,而且現在還半點頭緒都沒有,自己當真能在短短三年之內找到它嗎?!菱紗不斷的在心裡面反問着自己,而即使她再不願意也好,她必須承認這希望實在是太過於渺茫,渺茫到讓她絕望!
蕭雲飛嘆了口氣,長痛不如短痛,這件事菱紗遲早會知道,瞞着她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早點告訴她也好有個心裡準備,看得出來這些問題她已經藏在心裡面很久了。
“是嗎?!我知道了,那麼雲飛,你告訴我,在陳州之時,你送我的短劍,是你爲了壓制我身上的寒氣而特意煉製的嗎?”
蕭雲飛略一猶豫後,還是點了點頭。既然韓菱紗已經猜到了這一切,他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隱瞞下去,與其藏着掖着徒生煩惱,還不如直接挑明。
看到蕭雲飛點頭,菱紗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覺得澀澀的,彷彿有東西堵住一般。卻又有着一絲淡淡的甜蜜。雖然平日裡蕭雲飛看上去淡漠一切,但他卻是真的對自己很好,好的讓她心酸,好的讓她不知該如何回報於他!
菱紗站起身來走到蕭雲飛身前,美眸閃過一絲莫名的異彩。癡癡地望着蕭雲飛的臉,在蕭雲飛驚訝的目光中。輕輕地將自己嬌小而玲瓏有致的玉體靠在了蕭雲飛的懷裡。一雙雪嫩而修長的素手緊緊纏繞着蕭雲飛的腰,猶如一隻無助的小貓般靜靜地窩在蕭雲飛的懷裡,遙鼻輕動,近乎貪婪的呼吸着蕭雲飛身上的氣息。
蕭雲飛眉頭一皺,呢喃道:“菱紗...........”
“別說話,保持這個樣子不要動,就讓我靠一會兒,只要一會兒就好。”低低的囈語從胸前傳來,感受着身上傳來的柔若無骨的舒滑之感以及胸口處緩緩蔓延開來的一抹溼意。蕭雲飛忍不住爲之默然。
伸出手來慢慢懷抱着懷中的佳人,大手在其粉背上輕輕滑動,安撫着佳人的情緒。在菱紗和夢璃拜入懷朔他們的門派後自己真的要好好計劃一下以後的事情了,夙玉、雲天青的過往、菱紗的家族以及夢璃的身世,先着手解決菱紗的事吧。至於其他,先放一邊再說。
菱紗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緊,彷彿是要將自己揉進蕭雲飛的身體裡面一般。她也許真的累了,小小年紀,想要打破家族的宿命,逆天而爲。可是,這“天”?就真的那麼好逆!
“菱紗,三年的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但也足以改變任何事情!”蕭雲飛在菱紗的耳邊輕輕的道,聲音雖低,卻有着難言的堅定:“不要輕易的絕望,也不要那麼輕易放棄,逆天改命,也並非什麼不可能的事情,明白嗎?”
也不知菱紗聽到了沒,蕭雲飛能把握的,卻也只有屬於自己的無奈。過了好一會兒,懷中的人兒方纔輕輕點頭,卻沒有一絲要離開蕭雲飛懷抱的意思。
淡淡的月光從窗戶中射出,照射在兩人身上顯得是那麼的溫馨。兩人相擁不知多久,當蕭雲飛想要將菱紗送回房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在自己的懷中睡着了。
蕭雲飛溫柔的笑了笑,沒有喚醒她,而是小心翼翼抱起她放在了自己的牀上,爲她蓋上被子。靜靜地望着佳人甜美的睡顏,蕭雲飛嘴角緩緩勾起,一點一點地牽出了一道冰冷到極點的森寒詭笑,眼裡閃爍着攝人心魂的冷芒。
想要解決韓菱紗體內的極寒之氣,蕭雲飛現在還沒有完全的把握,以他大羅金仙巔峰的強橫實力,想要強行逐出這股極寒之氣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只是那股極寒之氣已然跟韓菱紗的魂魄牽扯在一起,如果蕭雲飛強行將這股極寒之氣逼出,勢必會將韓菱紗的魂魄也一起逼出體外,這對於一個凡人來說,無疑於完結生命。
眼下,蕭雲飛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爲韓菱紗拖延時間,等到她學到適合的功法,強大自己的神魂,自己才能夠放手施爲,替她驅逐寒氣。
月色迷茫,輕輕灑落而下,揮不盡的銀輝耀眼,覆蓋了整片天地,在這無盡的黑暗世界之中,留下的盡都是莫測與神秘。
崑崙山上,一片插滿石劍的禁地之中,緩緩迎來了一個身着月白色道袍的女人,仿若閒庭散步般隨意的走入禁地。
禁地之中隨處可見半空漂浮的白色人影,身上籠罩着淡淡的蒼白色光芒,夜色之下卻是顯得頗爲詭異。若是蕭雲飛在此,便可輕易的發現那些白影跟石沉溪洞中的那個魁召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女子對那些四處飄蕩的白影絲毫不以爲意,就像司空見慣般沒有做任何停留徑直往禁地深處走去,而奇怪的是那些白影見到她都會無聲的鞠一躬,就像恭迎主人一般。
在禁地的最裡面有一道巨大的石門,門上纏繞着密密麻麻的古樸花紋,顯得神秘之極。女子淡淡地看了石門一眼,手一揮,身前頓時浮現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環形古玉,除了上面有一個奇怪的花紋以外竟是與蕭雲飛身上的那塊靈光藻玉一模一樣。
古玉上光華一閃,一道亮白色的霞光陡然射出,照射在石門的正中央。石門輕輕顫動了下,緩緩打了開來。白衣女子沒有停留,直接走了進去。
石門內雖昏暗無光,但亦可辨出其內乃是一個高達數丈的巖洞,順着洞內小徑沒走幾步,只見眼前現出一個赤紅色的石室,一股熾紅的燥熱之氣撲面而來,恐怖的熱力似乎要將空氣都燃燒起來。四面的石壁粘稠模糊,看起來幾乎要被這裡的熱氣烤化一樣,地面上閃着點點熾紅的火光,令人望而生畏。
白衣女子不緊不慢地順着小徑往前走,撲面的熱力似乎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沒走幾步,眼前便豁然開朗起來,只見小路盡頭是另一個銀白色的石室,洞壁上竟是結滿了無數堅硬的玄冰,寒氣刺骨至極。
白衣女子停下腳步,美目直直的看着石室中央,那裡立着一個方圓丈餘的巨大冰柱,淡淡的白氣環繞其上,相隔甚遠,白衣女子亦能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森然寒意迎面而來,這股寒意遠勝過石室四周的寒冰散發出來的寒氣,彷彿石室的正中央就是整個石室冰冷寒氣的來源一般。
而冰柱之中,赫然是一個身穿月白色道服的男人!那人端然而立,一張面孔如同白玉雕刻成的一樣,相貌極是俊朗,看上去只有三十幾歲的樣子,雖被冰封,一頭長髮仍是飄逸地披灑在身周,顯出幾分不羈之氣,神色間卻透着一種無比落寞的感覺。
“玄霄,近日你過得可好?”凝視良久,女子方纔淡淡的說了一句。
“哼哼,夙瑤,你深夜來此之意你我心知肚明,何必閒扯一些無聊之事!!”石室之中,一道冰冷而淡漠的清朗之音憑空響起,話語中有着一絲淡淡的不屑。而這聲音卻是從那被冰封的男子發出的。
“你既已知曉那我就直接了當的說了,數日前你曾言望舒劍已然甦醒,不知你現在是否有望舒的動向?”感受到玄霄語氣的不屑夙瑤微不可察的低低一嘆,卻沒有在意,語氣平淡的問道。
“哼,我爲何要告訴你?!”
“望舒本是我等門派之物,將之追回乃是天經地義。況且十九年之期眼下已剩下不到兩年,若是我們能尋回望舒的話,瓊華與幻暝妖界之戰又是多了幾分把握,你也不必再被冰封於此,受盡折磨!”夙瑤眉毛一皺,勸道。
男子,應該說是玄霄聽了夙瑤的話後眼中深處閃過一縷極深的恨意,隨即隱匿,看着夙瑤默然不語。
“師兄,師妹也知道被冰封在這裡你不好受,但師妹沒有辦法!若是不這麼做的話你體內陽炎縱橫,用不了多久神智就會被侵蝕,最後化爲一個六親不認,見人就殺的嗜血狂魔!師兄,你希望被青陽長老他們看到你那副模樣嗎?”
玄霄臉色變了變,夙瑤的話無疑說中了他最擔心的事,良久方纔道:“也罷,既是如此那我便告訴你望舒的下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