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絲燈光的房間內,只有窗子上透過來的幾縷月光稍顯明亮,桌椅在慘白的月光中露出稀疏的輪廓。
幾人分別倚着牆壁,盤坐牀上,坐在胡椅之上,或者斜靠在窗前,俱都無言。苦頭陀的離去以及黃毛的失蹤讓方飛龍幾人的情緒都不高。
雖然經過了黃沙的開解,可是到了晚上,衆人還是有些擔憂。再次趕到方飛龍的房間內商議,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顧不得朱梅等人的猜忌了!
五人當中,只有黃沙是一副鎮定自若無所謂的樣子,而且他並不是裝出來的鎮定,而是洞悉了劇情之後把握到關鍵點之後的自然灑脫。
“黃沙,你確定沒有問題?”
黃沙扭過頭來,看着將自己深深藏在陰影之中的男人,不解的問道:“朱厭,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你好歹也是一個高手,爲什麼總是將希望寄託在那些不靠譜的NPC身上?要知道無論是什麼戰鬥,你能夠依靠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黃沙,回答朱厭的問題!”
黃沙搖了搖頭,道:“你們吶,缺乏強者應有的自信!”感嘆了一句之後,黃沙接着說道:“你們放心好了,苦頭陀走了,很快就會有更強的高手過來,不是餐霞就是優曇,或者是玄真子、天蒙,總之,峨眉來的幫手只會越來越強,強到對方無法承受的地步,這就是蜀山世界的變態之處,也是我選擇這裡的原因!”
“那麼,時間來的及嗎?”聲音低沉渾厚,正是坐在胡椅上的大漢
黃沙驚奇的看了大漢一眼,道:“金剛,你竟然也會擔心嗎?不過這個問題不存在,以上面那幾人的遁光來算,明天早上應該就會趕到!明晚的戰鬥絕不會缺席的!”
金光嘿嘿笑了一聲,道:“若是敵人今晚偷襲呢?”
黃沙冷笑,回答道:“這不可能,曉月想要成尊作祖,絕不會前來偷襲的!即便是被我們的對手說動,慈雲寺前來偷襲,也只會引發峨嵋派更嚴重的反報復行動,並且援軍到來的時間將會提前。”
方飛龍總結道:“也就是說……”
黃沙斷然下了結論,道:“也就是說,無論對方怎麼掙扎,都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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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月消隱,羣星黯淡,只餘下啓明星掛在西南方的天際!
辟邪村外二十里處,一羣人正沐浴星光,大步向前邁進,他們正是慈雲寺的一衆惡棍。說起來,提議不使用御劍飛行而是一路步行前來,還是秦舞陽的主意。
若是御劍前來,就憑慈雲寺這羣廢材參差不齊的劍光,只怕離得大老遠便驚醒了敵人,偷襲自然就成了笑話。
這樣跑斷兩腿長毛腿前去有兩個好處,一個自然是接近對手之後,纔回被發現,另一個就是讓衆人在趕路的過程中熟悉一下彼此,將來在戰鬥中也好互相幫助!
當然,對於這羣烏合之衆,秦舞陽沒有任何期待!只要他們能夠堅持到秦舞陽將六道輪迴的幾個人渣幹掉,結果如何,已然無所謂!
秦舞陽的目的雖好,但是無奈卻總有人不領情!
一行數十人當中,赤焰道人的興致最高!不知是否和峨眉有仇的原因,在接到曉月禪師的傳書之後,不僅他自己立刻打點行裝,御劍而來,還強行邀請了金眼狒狒左清虛、追魂童子蕭泰、無發仙呂元子三個傢伙一同前來。
此刻,他們四人走在最前方!他們的裝扮也是最顯眼的,赤焰道人戴束髮金冠,着烈火道袍,穿了一雙麻鞋。身高六尺,面似硃砂,五官奇特,腰佩雙劍,背上還掛着藍色的葫蘆。
金眼狒狒左清虛長的膀大腰圓,身高八尺開外,身着一套靛青色的布袍,腰間掛着兩柄短叉,成亮銀色。一雙眼睛內金光閃爍,不類常人!
無發仙呂元子光頭無須,着素白道泡,看上去不倫不類之極。而追魂童子則更是叫人詫異,身高三尺,狀若童子,只有一雙眼睛精光四射,顯得此人極不好惹。
而最後面的則是百合女蘇蓮,九尾天狐柳燕娘,兩女本來是慾壑難填的主,讓她們在牀上跑一場馬拉松都沒有問題,但若是要她們步行數十里,可就要了她們的親命了!
跟着大隊人馬一路上快步疾走,剛開始十里地尚且沒有多說什麼,接下來的路程兩人立刻叫苦連天起來。
兩人叫苦原本也沒有什麼,若是有那個色鬼願意揹着她們,等上了戰場,自有峨眉的小輩來說收拾她們。
“老孃何時受過這個苦,好好的飛劍不用,非要勞動老孃的一雙玉腿。若是他敢和我比試一番,老孃非吸乾了他不可!”
“就是,我看這人的腦袋是有些問題,曉月大師不知怎麼就遭了他的忽悠,倒是讓老孃遭了老罪了!”
“老孃回去一定要好好的睡上三千男人!”
“老孃……”
只是兩人抱怨的久了,慈雲寺衆和尚原本的氣勢便被消磨一空。耳朵裡的嗡嗡聲想了半天,秦舞陽也忍了半天。
“奶奶的,本來想晚一點拿你們兩個祭旗,想不到你們這般迫不及待的找死!阿彌陀佛,老衲也只好勉爲其難的超度兩位女施主,我呸,跟和尚呆久了,老子都快成了變態了!”
秦舞陽三兩步趕到隊伍後面,朝兩女一笑,再看向周圍面色如土的和尚,道:“借兩位人頭一用!”
秦舞陽來的時候,蘇蓮和柳燕娘便已經警惕性大增,但兩人並沒有想到秦舞陽會真的動手!畢竟在這個隊伍中,主事人乃是曉月大師,他秦舞陽不過是一個小人物,至於殺死綠袍老祖,那不過是一個傳說。寺廟裡的和尚雖然對她們二人說起過此事,但兩人並未當真。
蘇蓮和柳燕娘兩人並未注意到周圍和尚面色如土,悄悄向後退去的情況。而秦舞陽也不是廢話不斷的人物,話音一落,便即動手。
右手一引一切,刀光一閃而逝,如春雷咋響,蘇蓮和柳燕孃的頭顱便平放在她的手上,兩人的飛劍尚未放出,便已神死魂滅。
更加詭異的是兩人的表情尚未來得及改變,便已經被冰封在一塊水晶方塊之中。秦舞陽端着兩人的頭顱,目視衆僧,淡淡的道:“等一下就是生死決戰,你們卻聽這兩個娼.婦說話聽的很起勁嘛!現在有沒有人想到地獄裡繼續和她們玩樂的,我一定成全!”
秦舞陽語氣雖然淡淡的,可森冷的目光和蘇、柳二人的慘狀絕不會讓人產生誤會!慈雲寺衆僧個個低下了頭顱,即便是方丈智通也不例外。
見無人說話,秦舞陽方纔冷哼一聲,道:“那個若是管不住自己的二兩半,我不介意替他解除煩惱!”
等秦舞陽走遠之後,慧明方纔低聲問道:“二兩半是什麼?”
“這個我也不知!”
秦舞陽離開之後,立刻便要面對曉月的臭臉,老和尚深深的看了秦舞陽一眼,道:“老衲是否要多謝秦施主的管教?”
秦舞陽認真的回答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曉月臉色陰晴不定,過了一下,方纔說道:“秦施主有事不妨先跟老衲商議一番,再做決定,以免引起誤會!”
秦舞陽同樣認真的應答道:“禪師的話,在下豈敢不聽,一定一定!”秦舞陽接着又在心中補充了一句,“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寶箱的!遲早都是我的!只是希望你爭氣一點,大方一點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