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陽正沉思中,一個虎面和尚端着盤子從旁邊路過,低頭猛走。另一個俊秀和尚緊跟在後面。
秦舞陽站在那裡不動,整個人便如同一根樹樁一般,毫無半點生機。兩個和尚直走到他跟前才發現有人,猛然一驚,這一驚非同小可,差點將滿盤的點心甩了出去!
虎面和尚吃了一驚,差點壞了大事,心中怒不可耐,喝問道:“什麼東西,跟擋佛爺的去路!”
後面的俊秀和尚卻知道厲害,最近方丈智通正在找一些幫手和峨嵋派爲難,保不住眼前之人便是那法力無邊的劍仙,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們兩人可吃罪不起。
想到這裡,俊秀和尚急忙一扯虎面和尚,上前說道:“我等小輩衝撞了小神仙,還請不要跟我們凡夫俗子一般見識,不知小神仙您的名號是……”
“秦舞陽!”
“原來是雲中神龍,方丈對您是望眼欲穿,這邊請!”
秦舞陽悠然說道:“這倒不忙,只是剛纔有人對我說什麼,我有些聽不大清,不妨請他再說一遍!”
俊秀和尚急忙賠笑道:“小僧了一,這是師兄了緣,還請前輩大人有大量,饒我們一條小命!”
秦舞陽臉色變得古怪起來,嘿嘿一笑,反問道:“盤尾蠍了緣?”
了緣聽到秦舞陽的名號之後,便一直在發呆,聞言滿臉獻媚的笑容,道:“雲中神龍前輩,了緣正是賤名,真是有辱清聽了!”
秦舞陽再次聽到雲中神龍的名號,禁不住在心中吐槽道:雲中神龍,好土的名號,哪有云中游魚那樣活潑自然,優雅自在。
秦舞陽問道:“了緣,端着這點心,你是要去給誰啊?”
了緣一挺脊樑,口噴吐沫星子,道:“南方魔教的祖師爺駕臨慈雲寺,方丈命我端些點心去給祖師爺爺受用!”說完,顧盼自如,顯然,對自己能夠搶到這個差事頗爲自豪。
滿院和尚當中,除了四小金剛之外,他了緣當是蠍子拉屎——獨一份!若是等下能夠被祖師爺爺看重,收爲徒弟的話,那他可就一步登天了。
當年,那秦朗不也是如此,他本來是金身羅漢法元的弟子,後來被烈火祖師看中,成了華山派的得意弟子,從此一飛沖天,前途不可限量。
而今日便是他盤尾蠍了緣一飛沖天之日,所以,他纔會對有人打擾他而憤怒至極。之所以對秦舞陽這般獻媚,是因爲江湖傳言云中神龍嗜殺好血,辣手非常,他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了一陪笑道:“前輩,方丈就在前方大雄寶殿之內,還請這邊走!”秦舞陽點頭微笑無語,跟在兩人後面,悠然前往。
慈雲寺佔地廣闊,曲格迴廊,所在居多,假山盆景隨處可見,間或有蕉葉聯,貼白橫幅之類的名士真跡掛在牆上,更顯得這裡雅趣十足。
單憑外觀,任誰也看不出這裡住的是一羣橫行霸道慣了野蠻之徒。
大雄寶殿外側,十來根朱漆塗面的大柱子挺住飛檐,將這座建築襯托的氣派非凡。走進屋內,只見所有的泥胎菩薩之流盡數被甩在一邊,大廳之內坐的都是三山五嶽的豪傑。
秦舞陽早已收斂全身的氣息,若不是仔細查看任誰也看不出他竟然是一個天下罕見的大高手。衆人都被龍行虎步的了緣吸引了目光,而秦舞陽跟在了一身後,看上去毫不起眼,沒有什麼存在感。
秦舞陽目光四處掃射。只見大廳中央一個身材矮瘦,頭大如鬥,髮辮糾結的堪比中國結,身上穿着一條又髒又小的綠袍子,醜怪異常。一隻雞爪一般的手正抓着一個漢子拎在手中。秦舞陽知道,此人正是百蠻山陰風洞綠袍老祖,而他手中的那個倒黴蛋就是毒龍尊者的弟子俞德。
俞德面容英俊,身材頗高,比之綠袍更有云泥之別。但是此刻,他被綠袍提在手中,直讓人覺得宛若雄鷹爪中哀啼的綿羊。
秦舞陽心中暗驚,想不到在李靜虛手中柔弱似嬰兒的綠袍竟有如此威勢,絕對不可小看,由綠袍可知李靜虛的可怕,那哪一萬生存點不知那麼好賺的!
舞陽進來的時候,綠袍正將俞德放下,朝七手夜叉龍飛走去。說時遲,那時快,盤尾蠍了緣端着點心恰好趕到綠袍面前。
他正滿心歡喜的想要向綠袍說兩句話討他歡心,可是料不到異變突生。秦舞陽暗歎一口氣,可憐的了緣同學這就要領便當閃人,怎可沒有人相送一番。
秦舞陽大步上前,瞬間超越了了一,但是這點速度尚且沒有被衆人放在眼中。他們的目光都牢牢的盯在綠袍身上。
了緣一手端着點心,一手端着水果,剛走到綠袍面前,話還沒有說出口去,便被綠袍一把抓在了手中。
了緣吃痛,立刻悶哼一聲,將兩個盤子丟在了水磨石鋪成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了一吃驚的站住了腳步,但是秦舞陽卻絲毫沒有停步的打算。而直到此時,秦舞陽用的仍舊是本身肉體的力量,絲毫沒有動用真力。他表現的和一個普通人一模一樣,絲毫沒有特殊的地方,也許只是稍微強健了那麼一點。
綠袍老祖嘿嘿一笑,手如鷹爪一般,瞬間將了緣的肋骨扯斷,張開血盆大口,趴在血淋淋的傷口上猛吸。
只見綠袍老祖胸腹間一癟,已經將了緣的一顆心臟吸入了口中。了緣發出驚天的慘叫,一張虎臉上完全都是惶恐和迷惑的神色,爲什麼他的命運要如此悲催,蒼天實在不公!身後不遠處的了一臉色慘白如雪,他在這毒窩呆了許多年,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惡毒之事,竟然有人活吃人心。此人不死天理難容。有這種心理的不止了一一人,女崑崙石玉珠對此也頗爲不滿,只是自討本事不濟,只能徒呼奈何!
秦舞陽可沒有這種感嘆!
就在綠袍老祖低頭的瞬間,秦舞陽目光一閃,身形暴漲,在千分之一個剎那間便期近了綠袍老祖身側。
翻手間,長刀出鞘,無聲而無息的向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