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冰(慕容劍冰)閃身避開這招一陽指,揚手一招乾坤七絕之雷動九天,身法如電,向段延慶打去,邊打邊道:“你學藝的山洞之中,原有一對神仙般的師兄妹,生得一個女兒,和母親一樣的傾國容顏,一樣的飄然若仙,一家人彈琴練劍種花賞月,本來過的是神仙般的生活。後來那男子不知怎的對他妻子的玉像着了魔,疏遠了妻女,那妻子性格也是偏執,整日氣惱那男子,最後男子棄家而去。
那女子見丈夫離去,便外出尋找。家中只留下女兒一人。這女孩不通世事,外出遊玩時被一花心男子騙了身心,懷了孩子。那男子早有家室,畏妻如虎,卻是不肯對她負責。無奈之下,只得嫁入別家,又逢丈夫早逝,那份悽苦也不用說了,若非有人時常開解她,還不知性子會變得如何。
那男子花心不改,繼續騙了許多女子的身心,那些女子被騙以後嫉火攻心相互間明爭暗鬥,還常有去滋擾那個女孩母女的。你道那個可惡男子是誰?便是當今大理國保定帝之弟、鎮南王段正淳!”
段譽聽得大汗淋漓:“不會的,我爹爹他怎會這般無情無義?我媽媽出家爲道,這麼多年了,他都不曾再娶。這……”
慕容復見二弟完全應付得來,便沒有上前插手,眼中只盯着丁春秋,怕他忽施暗算傷人。鄧百川等四家將如今內力全失,他亦不認爲與二弟同來的女子是什麼武林高手,如果他與二弟夾擊段延慶,丁春秋偷偷灑點毒粉過來,那卻不妙。
古劍冰欺段延慶身形不便,腳下片步不留,繞着他四面進擊,招式三虛七實。又道:“真正是無巧不成書了,段正淳是你爹,你又姓段,想來是鎮南王妃名正言順的嫡子了。這樣說起來,咱們也算親戚了。我倒也有一言相告,令尊不納外室,只妻一人,怕未必就是真的眷愛令堂,他所真實在意的,無非是令堂的擺夷大族勢力,無非是你們大理的段氏江山!”
段譽頹然道:“我爹爹自有不是之處,但長者之過,非人子所宜聞。求兄臺不要再和我說這些了。神仙姊姊的事,你又怎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古劍冰:“你這人還真是遲鈍。.那個你口中的“神仙姊姊”,被你爹爹拋棄的可憐母女,便是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子,和她的母親了。雖說我們也是親戚了,我還是不喜歡你,不喜歡你方纔色迷迷地盯着語嫣的模樣,說到好色,和令尊還真是如出一轍啊。”
“兄臺,實在對不起,我不是我爹爹,我也不是兄臺想象的那般人,對神仙姊姊,絕無半分褻瀆之心,若是……”段譽雖是豎耳傾聽,眼睛卻一直沒離開王語嫣,只覺得能再看一刻,便是幸福至極,這時看得更加仔細了些,終於發覺,眼前少女與那洞中玉像畢竟略有不同:玉像冶豔靈動,頗有勾魂攝魄之態,眼前少女卻端莊中帶有稚氣,相形之下,倒是玉像比之眼前這少女更加活些。心中不由得信了三分,但只一轉念間,只當這是神仙姊姊對自己的考驗,又對神仙姊姊磕頭道,“神仙姊姊,這定是對我的考驗了,是也不是?你有何差遣,定要告知於我,小生願效犬馬之勞•••••••••••”
王語嫣心道,這人糊里糊塗,也不知他說的話靠不靠譜,隨手一指丁春秋:“好啊,段公子,這丁春秋欲對我等不利,你就幫我把他趕下山吧。”
段譽心神大振,一躍而起,伸出食指,指着丁春秋大叫道:“你這星宿老怪,神仙姊姊不願意見你,你還不快些下山?”
段譽因機緣巧合,曾吸得多人內力,又學到六脈神劍。本來那六脈神劍是時靈時不靈的,但這回段譽奉了神仙姊姊的法旨,精神高度統一,那是自不必說。當下意隨心轉,一道六脈神劍劍氣,自然而然地射了過去,竟比往常任何一道劍氣,更是凌厲。
古劍冰咦了一聲,心想:看這劍氣之凌厲,竟似不在風清揚的萬劍歸宗之下••••••
丁春秋見一道凌厲劍氣撲面而來,慌忙閃避,已是略有不及,頜下一縷長鬚竟被擊斷。心中頓時大怒,指甲一彈,一道淡黃色毒霧已經襲向段譽。
段譽身上沾了那股毒霧,卻似毫無知覺,只繼續彈指發射六脈神劍:“快走開!快下山!”
丁春秋移步閃避,心道:別看你這時囂張,轉眼之間,就讓你毒發倒地!
哪知道段譽曾因機緣巧合食過莽牯朱蛤,萬毒不侵,這毒霧對他沒半分影響。丁春秋一身功夫,大半都在毒上,轉眼間又給段譽下了五六種劇毒,可段譽偏不怕毒,丁春秋自不免束手縛腳。
丁春秋猛然間想起一事:那王語嫣既然是秋水的外孫女,那便再好不過!
嘿嘿,其實青蘿是我丁春秋與秋水私通所生之女,王語嫣是青蘿的女兒,自然便是我的親外孫女了――――知這秘密者,世上不出三人,便是無崖子那老賊也不知道。
我這邊假裝被這小子逼退,回頭那老賊見了自己的外孫女,自然是要把一身功力與逍遙派的全部武功,轉送給她。嘿嘿,老賊,任你奸似鬼,這回也要吃老子一個大虧!青蘿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回頭我跟她一說,逍遙派的武功秘籍,落到我外孫女手上,那和落在我手上有何區別?
(作者注:丁春秋、無崖子、李秋水、李青蘿、王語嫣的關係,參見天龍新修版。話說天龍新修版一出,不知道自己生父是誰的可憐孩子就更多了。)
丁春秋又一想,那古劍冰既是我外孫女的未婚夫,那麼,那件事便不得不挑明瞭,免得他枉自送了性命:“慕容劍冰,你已中了我的三笑逍遙散,一時三刻,便要死於非命,早早向我磕頭求饒,那還有救••••••••”
說話間身形一滯,段譽六脈神劍三劍齊發,丁春秋閃得稍慢,長袍上便多了三個洞。不由得心中着惱,反正這話我是叫出來了,他不來求饒是他的事。若蘇星河的醫道足以救他,算他命大,若不然,哼,天下的男人還不有得是?我外孫女長得這麼漂亮,難道還愁嫁?
想到這裡,長笑一聲:“此地已無棋可觀,未免太過無趣,徒兒們,咱們下山去吧!”
星宿派弟子見自己靠山都已走了,哪敢在此多留,一個個高呼:“星宿老仙,法力無邊。”“師父不與你們這幫俗人一般見識••••••”“棋局已毀,此地留之無意,各位不必相送••••••”追着丁春秋下山去了。
鳩摩智哎喲一聲,心道六脈神劍劍譜的着落,全在這段譽身上。要換剩下的三十六路少林絕技,可不能讓他走了。也不多話,暗中跟着段譽追了下去。他知這段譽的六脈神劍時靈時不靈,只等他威風過這一段,那便手到擒來,也費不了什麼功夫。
段延慶這邊,收拾古劍冰不下,早先見丁春秋一幅坐山觀虎鬥之意,不知這星宿老怪其實已經暗中對古劍冰下了劇毒,心中不免有些着惱。後來見古劍冰大罵段正淳,心裡卻是暗自痛快。他自己是四大惡人之首,對單打獨鬥的武林規矩,向來沒怎麼放在眼裡,只道旁人也是如此,自然要留神慕容復趁自己不備,突然出手。其實方纔他對戰古劍冰,也不過只用了五六分力氣罷了,打得極是不痛快。
這會見丁春秋已先閃了,自己顯然已是勢單力薄,再不走人,難道一會等着被羣毆麼?再說丁春秋已暗中給古劍冰下了劇毒,對一個離死不遠的人,可犯不着和他在此拼命。當即把鐵杖一擺,兩道勁風,隔開古劍冰攻勢:“罷手吧。你這小子,罵段正淳罵得很中我意。今日老夫本爲珍瓏棋局之雅事而來,不宜動武。來日見到,再拼生死好了!”對餘下二大惡人使個眼色,率着二人,飄然下山去了。
古劍冰內力運轉一週天,見身體並無異狀,只道丁春秋是故弄玄虛嚇唬人。不由一笑:“蘇老先生,現在閒雜人等都已被趕走了。你煞費苦心擺這棋局,廣邀天下英雄,這個居心,我隱約能猜到三分。你便直說出來吧,便是天大的事,我慕容世家也可爲你辦到!”
蘇星河好不容易纔邀到這麼多武林名宿、青年少俊,同來破珍瓏棋局,哪知轉眼間便被古劍冰攪了。見古劍冰笑容中似帶諷刺,蘇星河心中有氣,又知自己打他不過,便是辯起來也未必是他對手。好在“聰辯先生”蘇星河,曾當了三十多年“聾啞門”的掌門人,既然辯不過,打不過,索性把頭一扭,來了個裝聾作啞,當即把古劍冰晾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