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開玩笑了,快點交出來!”
一羣所謂的“大人”正圍在平野的周圍,強迫他把手中的槍交出去。
“這種時候,還怎麼能允許你一個小孩子任性。”一個男人不屑的說道,走上前去就想把槍奪過來。
“別過來!……這裡沒有人可以用得比我好!”平野畏懼的後退着。
“開什麼玩笑,區區一個高中生,等你能把槍端穩了再說。”
然後,平野激動的端起了槍,第一次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真正的人類。
“端不穩?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我這一路上殺了多少那東西嗎!就像你這種……只要一槍就會結束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斃了!”
眼睛裡帶着淚花的平野,表情卻扭曲了起來,作爲除了軍事就一無是處的死宅,如果有人碰觸他的底線,他就會變得比普通人可怕得多。
“如果沒有槍……我又會變回那個一無是處的自己了,所以,你儘管來試試我能不能打中你啊!根本不比殺幾個喪屍難!”
“喂喂……別激動……”男人臉色發白的不停後退着,不僅僅是因爲對着自己的槍管,也因爲眼前這個男孩兒身上驚人的煞氣。
這一路過來,平野少說也殺了一百多具喪屍了,即使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也殺不到這個數目。
在平野的槍口下,衆人也只得不停後退。
這時,兩個身影緩緩走來。
“總……總帥,這孩子把槍當成玩具了……”那個被平野嚇到的男人立馬開始告狀。
“住嘴。”出乎意料的,高城壯一郎嚴厲的打斷了他,“張大眼睛看看,這位少年的樣子哪裡像是在玩耍?”
“對不起,是我們的人冒失了,你是叫平野耕太吧?”壯一郎用欣賞的目光看着平野。
“是……是的。”
“感謝你這一路保護了我家女兒,做父親的在這兒謝謝你了。”
“哪……哪裡……”平野不好意思的撓着頭。
“喂喂……不是開玩笑吧?那孩子是和大小姐一起回來的?”人羣中傳來議論聲。
“怎麼啦?”
“你還不知道?他們是從御邊橋那邊過來的!”
“御邊橋?那邊不是全是喪屍嗎……”
“據說他們開過來的車子全身都是血,足足刷了半天才洗乾淨,到現在還能聞到血腥味。”
“天知道他們一路上殺了多少那東西……”
“……”
衆人停止了議論,看向平野的眼神不敢再有一絲輕視。
“對不起,是我沒搞清楚,你確實比我們更加有資格使用這些武器。”
聽到了人羣中的議論,剛纔準備奪走平野武器的男人卻突然誠懇的道歉着。
“同時也謝謝你……謝謝你保護了小姐。”
男人突然啜泣着,腰一彎,狠狠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從小負責保護沙耶的安全,但是在關鍵時候卻什麼都做不了,男人之前會遷怒於平野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隨着他的動作,周圍的人也全都向平野鞠躬。
在四天前還是人見人厭的軟弱宅男,如今卻得到了在整個牀主市都算得上有頭有臉的大人們的感謝。
名爲平野耕太的男人驚詫的看着這一切,心中某種莫名的情緒蠢蠢欲動。
第一次,被人需要着,被人承認着,被人讚許着。
這莫大的喜悅沖刷着他的心靈,卻讓他無法笑出來。
只因爲他同時也感覺到了莫大的責任,這責任他必須肩負,讓他不能再如同過去那樣軟弱。
最後,他只是握緊了槍,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沉穩語氣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在這一刻,他已經從作爲一介宅男的自己畢業了。
——
當衆人沉醉在久違的日常的時候,距離高城家30公里的一條街道卻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從地平線盡頭開始,空氣被貼地飛行的某物輕易撕裂。
那個黑色的物體隨着颱風過境般的轟鳴聲夾帶着着漠視一切的威能從遠方飛速接近,在擦身而過的瞬間展現出如同帝王般的高貴氣度,卻不給人細看的機會就奔向下一個地平線。
那是,黑色的,鋼鐵製造的怪物,名爲蘭博基尼MurcielagoLP750EdoCompetition的鋼鐵猛獸,最高時速365km。
而更爲可怕的是,那個瘋狂的主人竟然在普通城市街道上把速度提升到了接近那個極限的數值,筆直的跑出一條直線。
而遊蕩在道路上的喪屍竟然在距離蘭博基尼五公里的地方就開始往街邊躲閃,彷彿爲了迎接帝王駕到的賤民,惶恐不已的擠在一起。
“哦呼~”
大開的四面車窗裡,在足以讓人窒息的可怕風壓裡,一聲舒爽的呼哨竟然壓下了鋼鐵野獸的轟鳴。
在後視鏡中顯現的,是一張猙獰的褐色面孔,從額頭到左臉,從左臉到左耳縱橫着兩道血紅的十字傷疤;而那褐色的頭髮在烈風中鼓動不息,如同狂舞的烈焰。
左手放置在方向盤上,右手卻取出一根雪茄,手指在尖端一搓,竟然生生憑藉摩擦將其點燃。
在猶如十級颱風中心的可怕環境裡,男人把雪茄叼進嘴裡,狠狠一口將其吸盡。
愉悅的表情從男人的臉上浮現,他猛然甩動方向盤,在毫不減速的情況下撞向了一個直角彎道!
所有略懂車技的人都會忍不住捂臉,這種速度下,不管什麼車也不可能毫不減速的經過彎道。
下一瞬間的情景幾乎可以預見——車毀人亡,留個全屍已經是他最大的造化。
而男人卻毫不驚慌,在車身側翻的瞬間,他猛然將肺部的煙氣噴了出來,充溢着整個車廂,並向外散去。
他悠閒的推開車門,然後彷彿閒庭漫步一般伸出一條腿。
他輕鬆的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然後——
彷彿高空墜落的鐵柱!
那條血肉構成的腿竟然狂暴的插進了水泥地裡!
將時速300公里的可怕動能全都灌注在這纖細的腿上,撕裂土石,扭轉乾坤。
男人一腳獨立,雙臂託着車身轉了三圈,將地面犁出七八米的巨大傷口,碎石飛濺,彷彿子彈一般打碎了周圍所有建築的玻璃。
然後,他雙手輕落,極盡溫柔的將蘭博基尼放平在地上,不發出一絲聲響,這一靜一動,展現出駭人聽聞的可怕的控制力。
最後一縷煙氣從車窗裡彌散出來,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男人拍了兩下蘭博基尼的車蓋,心滿意足對她表示肯定,他取下鑰匙,認真傾聽將要熄火的油箱最後的兩聲嬌喘。
他滿意的轉過身,雙手一抖,掃落黑色風衣上的浮灰,然後擡起頭,鷹隼般的雙眸凝視着不遠處的高城宅邸,濃烈的笑意在他臉上蔓延。
“殺死‘千面夢魔’小子哦,本大爺就在這裡。來,戰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