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紀嫣然一劍探過來,王離目光不離她美眸分毫,腰間長劍也順勢而出,寒光閃爍,卻正好到應到紀嫣然長劍來處。
空中兩劍相交,卻不知爲何爲何並未發出猛烈的碰撞,交接間便猶如愛人之間的輕吻,王離的長劍一搭紀嫣然的長劍便向後緩退。
只看空中動作,王離的劍一貼上去,稍稍往後便往旁邊一轉,畫出一個弧度,紀嫣然的來劍只若被他的劍粘上了一般似被他牽帶着而行,又似原本就是往王離身旁斬去。
紀嫣然眸中閃過一絲異彩,自己出手之劍,既在自己手中,卻又彷彿被王離牽着鼻子走,眼見於此,她當即抽劍回退,只是她手中長劍一回,頓時爲王離所知,竟是貼着她的劍也跟着回來。
王離使劍時全身看着紀嫣然的美眸,只是手中長劍卻好似有生命,知道紀嫣然的心思一般,她來我迎,她擊我帶,她退我追。
王離長劍搭着紀嫣然手中長劍卻是絲毫未有一刻完全脫離,你來我往,在空中劃出一個又一個完美的弧度。
兩人運劍時步伐輕盈,不時前後而退,亦是你進我退,我退你進,竟是無比的協調。
紀嫣然眼見如此,終於徹底放開,一時間後院的場坪上劍光閃爍,只帶出一個個完美的劍圈,王離與紀嫣然前後左右步伐圓轉,看起來竟似一曲攜劍跳出來的華爾茲,說不出的和諧意境。
兩人一開始還各自有着拘束,這時早已各自進入狀態。
兩人哪是在舞劍,卻是以劍爲媒,劍意印心,以神相交,一時間陰陽和諧、錦瑟和絃,劍光中剛與柔交,殺與愛纏,無情有情共鑄於一爐,卻是好一曲柔情蜜意的劍舞,說不盡的恩愛纏綿依戀。
一曲奏罷,劍光猶如江海凝波,空氣中大圈小圈瞬間消散,紀嫣然只將長劍一收,便入鳥雀歸巢般埋首投入王離懷抱,剛纔這一曲劍舞,兩人以神相交,卻是說不盡的暢美。
“嫣然,嫣然你的劍意夫君看到了。”
王離撫着這尋秦世界最動人珍寶的纖腰,將頭低到紀嫣然的耳邊說道:“來,嫣然,我們這便回去,夫君定要好好看看已經邁步宗師境界的嫣然和過去有什麼不同。”
“夫君,現在還是白日,離夜晚還長着呢。”紀嫣然面紅耳赤的回道,眸中又是羞澀,又是期盼。
“白日算什麼,若非怕別人瞧見了嫣然的嫵媚,便是幕天席地,廣衆之下又如何,他人的眼光與我們何干,我們這便回去。”
“夫君。”紀嫣然一聲驚呼,哪止得住王離大力,驚呼之後般索性不再反抗,順從着與王離一同回去了。
王離府中的密室,大門忽然打開,王離拿着燭火攬着紀嫣然慢步走了進來,然後以燭火將密室內各個光源一一點燃,不一會,將密室內十餘油火盡被他點亮,熊熊火光在流通的空氣帶動下閃爍着將原本的黑暗盡散。
火光照耀下,王離懷中的紀嫣然粉面含春,兩腮緋紅,美目顧盼之間卻是說不盡的風情萬種。
只是隨着密室燈火被一一點亮,紀嫣然微微疑惑,這密室內除了一些櫃子外,什麼也沒有,渾然沒有她想象中堆滿各色寶物在火光下金碧輝煌的樣子。
“這些櫃子都是空的。”王離見她疑惑,便行到一個櫃檯前,只將櫃子一開,裡邊什麼也沒有:“這間密室內什麼也沒有,嫣然可覺奇怪?”
“什麼也沒有,夫君不是以往在密室中閉關煉藥,聽說國君還與了夫君許多名貴藥物嗎?怎麼全然不在呢?”
“這便涉及到夫君一個秘密了,嫣然將是這個世界第一個知道的。”王離目光灼灼的看着紀嫣然,紀嫣然的劍意、心意,他已然在一場舞劍中盡是知道。
紀嫣然竟是以對他的愛意爲憑,將自己的一切欲求盡歸在他王離身上,但隨他的腳步而攜手同行。
凝聚這樣的心念核心,紀嫣然待他可以說簡直是身心徹底的交託,此時紀嫣然於他而言,已然不是外人,比之烏廷芳諸美都要親近,儼然真正與他同心一般。
所以於紀嫣然,他的許多東西已經不需要什麼保留。聽着王離的話,紀嫣然感受着王離心中重視,心中便是抑制不住的快樂。
王離牽着她的手,行到密室中央:“嫣然,便讓你看看夫君的秘密。”
王離說着,心念聯繫了離,只將手往前一指,只見密室的空中,一扇漆黑的大門憑空出現,然後微微下落,開始只是虛影,轉瞬間由虛而實,微微調整了大小,最終落下。
看着眼前憑空出現的大門,眼前現象幾乎一瞬間顛覆了紀嫣然心中的世界觀,她的小嘴微張,驚訝的看着眼前,若非王離在她身邊,而且這事是王離所爲,她怕是要直接驚出聲來。
“開!”王離一聲喝道,漆黑的大門啪嗒一聲,便向內打開了,王離牽着紀嫣然走到大門之前,透過大門看着門內的景象。
“嫣然,看到了嗎,門的對面將是我們未來的家,只待合縱破秦,三晉歸趙事情一了,我們全家就都搬過去。”
王離隔着大門指着對面的景象,門的對面正是一處略顯得巨大的廣場,廣場上比上次多了不少雕塑,更有規劃好的花壇,可惜花壇中的花草還未長出來。
廣場正中對着遠處殿堂的大門前,還有着一處巨大的噴泉,此時噴泉涌動着噴出高達十米的水柱,在空中撐開一個華蓋。
落下來的水滴自噴泉下的水池中滿溢出來,下到水池外圈低於廣場面的外圈池內,然後順着廣場中的水道四散流去。
整個廣場如今再不是一塊整平,卻是分出了高低兩個層次。
低些的層次盡有水面流淌,廣場上整體約莫有着三分之一盡是這樣的及腳的水面,王離此時正打開的門戶一旁就有一處。
眼看一旁水面清澈晶瑩,紀嫣然只瞧着就有種將玉足放在水中浸泡,然後在這樣的水面中漫步的衝動。
她將纖細向前微微一伸,只是卻有一層無形的力量阻礙着,無法進入。
“現在這扇門還不能自由進出呢。”王離一旁解釋道,然後念動間操作着門戶在“小神界”方向的出口,直挪到那無比宏偉的殿堂與噴泉之間。
殿堂莊嚴而宏偉,神聖而肅穆,紀嫣然只一眼看去,差點便被建築營造出來的氣氛震住:“夫君,以後我們便住這裡嗎?”
“是啊,嫣然,喜歡嗎?”
王離走到紀嫣然身後,自背後擁着她,額頭放在她的香肩上。
“喜歡。”紀嫣然小巧的點了點臻首:“可是夫君,對面究竟是什麼地方,夫君又究竟是什麼人,嫣然只覺越是接近夫君,便越越覺得夫君依舊遙遠呢。”
“對面,未來將是無數如九州這樣世界的中心,所有世界天上的中央神界,而你夫君我,將是無窮世界的主人,至高無上的神王。”
“到那時,嫣然,你便是夫君最鍾愛的神妃,無盡的時間等着我們漫步於其上,無盡世界的風景和奧妙等着我們去閱覽。”
聽王離說着,紀嫣然眸中閃過無盡的迷醉和憧憬,王離感知着她的心緒,知她此情卻不是爲了神妃的身份,卻是爲能與他恆久漫步時間而迷醉。
男女相愛,只道山盟海誓、海枯石爛、至死不渝,這等愛意,多爲激情之語,激情衝動之時,其情未必不真,可是激情一去,再未有先前的感覺,無論男女,事過之後還否能承擔那山盟海誓?
而即便此情猶若真金,兩人攜手共心又如何,一切都經不起時間的洗刷,百年之後,再偉大的愛情也要隨着生命而逝。
此時王離與紀嫣然的卻是不論億萬年變遷,你我共心攜手而行漫步於時間之上的約定,此等話語與美好的願景,怎能不讓紀嫣然爲之迷醉。
看着自己心中歡喜的紀嫣然迷醉,王離心下也是開懷不已,生活,生活,“生”存爲先,存活下來也要爲“活”出個精彩。
他追求長生和不朽卻不是單純的追求永久而活,活着只是其他精彩的前提罷了,既是活了下來,就是要活出個自我,活的自在逍遙。
否則若僅僅爲活而活,那豈不是辜負了大好的生命,而於王離而言,顯然這美人正是他歡喜的精彩之一。
只是這時王離卻話鋒一轉,然後在紀嫣然耳邊笑語道:“不過那都是無限遙遠的事,如今一切只是基礎,未來還需要我們一同去創造。”
“至於嫣然覺得夫君遙遠,要接近還不容易,夫君與嫣然之間可是任何距離都沒有,身心都是連在一起的呢。”
“來,便讓夫君好好看看,邁步宗師之後的嫣然與之前有什麼不同。”
王離說着,原本自紀嫣然身後捧着他小腹的手各自往上下一撈,便將紀嫣然自沉醉中帶的清醒過來,隨即一陣嬌吟,這扇大門前燃起的火焰漸漸蓋住了密室中熊熊的火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