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祈上蒼,天道封仙妃,最大的造化,便是那枚仙妃印記。
此印記,有定數,即便天道,也不可以隨便賜予,一個至尊能封多少仙妃,也是因人而異。
無論仙帝還是仙皇,都不可能只要願意,就無限封妃,每一個仙妃印記,都聯繫着仙道至尊自身的一道真道本源,也就是說,以白凡爲例,他有五道真道本源,就最多隻能封五尊仙妃。
陸雪琪和飄絮所關聯的,正是他的時空真道和陰陽真道。
通過這兩枚印記,她們便可從白凡的真道本源中汲取力量,使得自己的肉身和元神全都昇華蛻變成擁有一絲至尊特性的存在,所以,她們得以壽元大增。
並且,等她們將這種蛻變完成,她們的實力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增長。
因爲從那時起,她們就可以借用白凡的力量,施展白凡時空和陰陽二道的神通!
那是何等可怕?至尊之下無人可敵!
而第三步仙帝的天妃中,某些強大者,甚至可與第一步的至尊一戰,戰力之滔天,讓人爲之側目。
這種一步沖天的提升,簡直要讓無數修士嫉妒的發狂,不管男修還是女修,都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沒有錯,男修也可以被封妃!因爲至尊也有女人,沒道理她們就不能有道侶,只不過仙古一紀誕生的女帝和女皇本就不多,而且幾乎都是正常人,沒聽說過有誰做出那種後宮三千男寵的壯舉來。
總的來說,仙妃的壽元和實力極限,都與仙帝或仙皇本身息息相關。
所以白凡有理由相信,將來他踏上前無古人的彼岸第四步後,陸雪琪和飄絮二人絕對有希望能與第二步甚至第三步的至尊一戰。
甚至,他還有一個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期望……他若踏足真境,就能帶着她們一同永生不朽!
真境還很遙遠,不過眼下而言,白凡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
陸雪琪不但壽元大增,還同時擁有了強大的實力,只等她熟悉功體後,將來即便白凡不在,也沒有人敢再來輕易冒犯,這讓他能夠了無牽掛的去古宇。
此刻,陸雪琪和飄絮吸引了太多的目光,這個紀元,白凡是第一個證道的仙帝,而她們,卻是頭兩個受天道冊封的仙妃。
要知道,仙古的至尊們,有的會有許多道侶,世人皆尊稱帝妃或皇妃,但只有真正被天道冊封了的,纔有資格流傳萬古,爲世人所銘記。
而且有一點,很顯然,沒有印記的仙妃和有印記的相比,實力差距絕對不可以道理計。
譬如陸雪琪,此前連仙境都未踏入,不久後卻能一步升上九霄雲天,將當今仙界的所有修士全都踩在腳下。
於仙道來說,仙妃是一種特殊的存在,一旦成爲仙妃,她們便能從至尊那裡獲取無量強大的力量,但與此同時,她們也失去了繼續修煉的能力,她們的一生都將與至尊綁在一起,永遠都不可能自己苦海證道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像是至尊的附庸,或是分身。
陸雪琪選仙妃之路,自然不需要多想,但當初飄絮這裡,白凡卻是遲疑過的,如果可以,他自然希望她能自己走出那一步,成就真正的永恆。
但飄絮的一句話卻讓他啞口無言:“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修煉,當初在峨眉山上,也不過是爲了討師父的歡心才認真修煉罷了,而今終於有擺脫修煉的機會了,就求夫君饒了我吧!”
此刻,無數雙目光凝視,無數女修自怨自艾,感嘆命運不公,其中有三道目光,與所有人都不同,夾着着特殊的含義。
遮天世界荒古禁地的大坑內,湖心仙葩上原本正在融合身魂的道秀,忽然睜開了美眸,透過時空看到了仙界內的場景,忽地眯起了雙眼,幽然一笑:“仙妃……不知道我的封號是什麼?凡弟啊凡弟,你最好記得給師姐留個位置,不然……呵呵……”
同時,仙界曾經將神宗的某處廢墟遺址內,白塵停下了腳步,朝身旁神色淡然的夜嬈問道:“別人都封仙妃了,你還跟着我,就不怕真被人家始亂終棄?”
夜嬈並不理他,回首平靜的看了眼月土的方向,便轉過身來,揹負雙手自顧自的向前走去,聲音輕快的說道:“未有始亂,何來終棄?他並不欠我什麼,我想要的,不是一個仙妃的虛名……”
那最後一道目光,卻是來自外仙界古地之上的葉幼娘。
當初封九大仙宗,蕭玉山只給外仙界留了一個名額,但他自己卻卸任了宗主,這些年來,他帶着葉幼娘隱居佛皇聖山的遺址內,從不過問事實,即便這一次白凡的證道盛典,他也沒有參加。
這麼多年過去,佛皇聖山依然是當初破敗的樣子,整個聖山只有不到十人,葉幼娘在峰頂屹立不動,她左手上掛着一串念珠,輕輕撥動着,一頭如雲般的烏髮不經梳理,如瀑布一般垂落下來,直至腰臀,聖潔而秀美。
這時,老僧模樣的蕭玉山走來,說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依貧僧看,你若不是心中執念於此,憑你的天賦,加上佛皇的傳承,早就準帝大圓滿了。”
“人若無情,與野獸有何區別?”
“仙若無情,成仙爲何?”
葉幼娘怡然淡笑,她的堅持,哪怕在別人看來如何渺小,可那卻是她內心真正的力量源泉啊!
“可如今站在他身旁的卻不是你!”
“我不需要,他若是明月,我便是靜泉,他在哪來,我心裡都有他,這便足矣,我不在乎結局……”
這便足矣!
人之貴,貴在知足。
現在站在高臺上俯視着芸芸衆仙的白凡,便也覺得他該知足了。
論實力,他已在當今修道界的最強之列;論地位,此時萬仙朝拜,尊榮已極;論親人,妻賢女孝,上蒼待他不薄,此生夫復何求?
於是,他散去至尊的威壓,卸下仙帝的盛名,全身的氣息都變得和煦起來,倏然間,這裡沒有了仙帝,只有一個人,名叫白凡。
“今天,我要對諸位說的第二件事,與兩個字有關……夢想!”
白凡一邊在高臺上踱步,一邊發出清揚,卻能讓整個月土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夢想是什麼?白某以爲,是慾望,但也是信仰!”
“當你在凡間仰望仙人遨遊九天而心生羨嫉之時,那麼成仙就是你的夢想。
當你成仙,卻看着至尊威凌萬古,與世不朽時,那麼證道彼岸,仙道稱尊定然會成爲你的夢想。
當你苦心修煉,卻進步緩慢,而別人只花你一半的時間,卻有你幾倍的修煉速度時,那麼生而爲天驕,當會是你的夢想。
還有的人,看到別人高高在上,自身卻在卑微中掙扎時,那麼取而代之一定會是他的夢想!”
白凡這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原本讓很多人摸不着頭腦,可當那最後一句出來時,瞬間就有許多人心中一顫,察覺道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來,高臺上那位看似變得和煦的仙帝,絕對不是在閒得無聊的瞎扯淡。
“有夢想沒有什麼錯,有先賢曾說過,沒夢想的人和鹹魚有什麼區別?對此白某深以爲然。所以……在座的諸位,有人有夢想,有慾望,有野心,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想要取我白凡而代之,站在這高臺之上俯視衆生,也大可以大聲說出來,白凡絕不會因言而降罪於人。但是……”
這時,白凡忽地一頓,聲音也變得森冷起來:“你們須知道,不管是爲仙,還是爲人,都要有必須堅守的底線……那就是絕不背叛族羣!然而有的人卻忘了,在我於苦海渡劫之時,我太古仙宗總共有一千三百六十名修士非正常死亡,其中一人……名陰石,乃我微末時所結交的摯友,亦是太古仙宗武殿長老,卻於不久前,在一處仙古遺蹟中死於非命,在座諸位,有沒有誰告訴我,是誰殺了他?”
白凡的聲音落下,整個月土之上全都死寂一片,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彷彿在倏然間被人用鍘刀生生鍘去,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肅殺之意,籠罩在所有人心間。
這時,白凡才露出了此番召集萬仙來拜的真正目的……他要清算他離開時,某些人所犯下的舊賬了!
沒有人站起來承認,也沒有人應聲,所有人都沉默,彷彿想用這種辦法,逃避過去。
但白凡繼續起了這個頭,又怎會輕易揭過?
而今,正是仙界中興之初的關鍵時刻,有些規矩,必須現在就提前定好,否則等人心都歪了,再想掰過來,就絕沒有現在這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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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忽地淡淡說道:“古話有云,匹夫一怒,血濺五步。諸侯一怒,百里焦土。天子一怒,橫屍片野。凡間的至尊尚且如此,你們可知仙帝一怒,會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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