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位女子，出現時，渾身散發着聖光，我看不清她的長相，但又好像看得清，這就是我對她的印象。”凌霄平靜地敘述着。
貴婦眉頭一皺，知道凌霄還是不願意好好配合，一拍椅子，大聲呵道：“凌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糊弄我，而且，你認識她，對吧！”
凌霄面色平淡，搖了搖頭。
“認識，也不認識。”
貴婦嘆了口氣，對這種回答，她最是不喜，因爲她很難通過這些信息獲得她可以信任的信息。
百分百可以被人令人信任的信息，纔是好信息。
凌霄這句話並不能算是謊言，因爲他確實認識無限，但是不認識無限的模樣。
所以，這會讓貴婦的【技】難以判斷真假。
貴婦想了想，繼續追問：“爲什麼這麼說？”
“沒有爲什麼，只是感覺熟悉，很像我認識的人，但搜尋記憶，卻又找不到她的身影。”
“哦？”
貴婦扇着扇子，皺着眉，明白凌霄肯定是瞭解了她的【技】，不然，怎會頻繁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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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我必須告訴你，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讓我滿意，不能讓上面滿意，那麼你的地位，將一落千丈，被全才部踢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凌霄閉上眼睛，他現在有些後悔，爲何那麼早就恢復了記憶，但是，現在再後悔也來不及了，並且，失憶或許還會得到更多的猜忌，不一定是好事。
“我說的都是實話，我記憶的模糊或許是她的能力導致的，並非我不願意回答，有些事，我還是拎得清的。”凌霄整個人都疲軟了下去，他好像徹底放棄了抵抗，專心回答道。
“你和那個女子，是什麼關係？”
凌霄頓時感覺頭都大了，無限要是再不醒過來幫忙，那就真要把所有東西抖露出來了。
“不知道。”
“哈？凌霄，我現在覺得，你的態度還是不夠端正。”貴婦一腳踩在凌霄的牀上，瞪着眼睛說道。
“我心中有一個想法，但，我總覺得，我們並非這樣的關係。”
凌霄搖搖頭，神情恍惚。
有時候，想要騙人，就要先騙自己。
“那你是怎麼想的？”貴婦氣呼呼地喘着氣，不耐煩地問道。
“我想，或許，是男女之間的情誼。”凌霄想了想，說出了這個令在場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話語。
冰女一下子就繃起了神經，她有些不敢置信，如果是這樣，那麼她和凌霄，又算什麼？
“你這麼說，不怕你旁邊的小丫頭傷心嗎？”貴婦冷哼一聲，又恢復了之前嫌棄的眼神，她覺得她終於看明白了這個凌霄的爲人，之前那些大義凜然的話語，或許只是僞裝。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緊緊地盯着凌霄，凌霄好像因爲心虛，慢慢低下了頭。
接下來的談話，凌霄整個人都蔫了，說話再也沒什麼底氣了。
冰女發現凌霄沒有迴應，或許是默認了，心不由地痛了起來。
他好像，真的，只把我當妹妹。
冰女痛苦地蜷縮起來，她的眼眶紅潤起來，強忍着沒有發出哭聲。
“哼，那樣的強者會看上你？癡人說夢。”女僕又忍不住了，嘲諷道。
凌霄還是低着頭，什麼都不說。
貴婦見狀再次開口：“那麼，你爲什麼覺得，你們不是這個關係。”
“因爲...她對我，好像並沒有那麼好。
”凌霄低着頭，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
見狀，在場的人臉上的鄙夷更甚。
剛開始他們還以爲凌霄是條漢子，有自己的底線，現在發現，不過是個虛僞之人，那些只是爲了撐面子才說出來的違心話語罷了。
貴婦又把玩起她的扇子，對凌霄徹底失去了興趣。
凌霄偷偷瞄了一眼，發現了貴婦的狀態，心中很是欣喜。
因爲他覺得，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有時候，你的爲人表現得再明顯，都會讓人心中留有疑惑。
只有親手去揭開，親眼所見，那樣的發現，纔會更加深入人心，根深蒂固。
現在就是如此，凌霄剛開始的硬漢形象本來是讓人尊敬的，但如今卻被揭穿，被人發現了其潛藏在內心深處的青春少年的自戀心，一下子就讓人看得一清二楚了。
這樣，這些人與他交流時，就會不由自主地看輕他，而不是去花更多的心思，帶着敬畏之心，去想破頭，該怎麼折服一個有血有肉的漢子。
如此，凌霄的目的就達成了。
削弱自身的存在，敗壞自身的品德，讓人們不由自主地看輕，這樣就不會獲得更多的懷疑。
因爲，凌霄並不是什麼強者，也沒什麼地位，只是個小市民。
除了品格，沒有任何東西，會吸引這些高高在上的人。
“等等，既然你們並不熟悉，那麼你爲何會這麼覺得？”貴婦發現了不對，質疑地看向凌霄。
“因爲....她...長得很漂亮。”凌霄咬着牙，一字一頓地往外蹦着字。
貴婦一下站起身，示意男子帶上椅子，就往外走去，臨走時說道：“我建議你，以後離那個孩子遠點，她喜歡你，而你，配不上她。”
所有人，都帶着鄙夷與不屑離開了這個房間。
腳步聲越走越遠，逐漸消失。
冰女父母走前，還踢了一腳凌霄的牀，眼裡充滿着憤怒。
凌霄面無表情地走下牀，查看四周，發現衆人確實離開了。
又坐到了冰女的牀邊，輕聲說道：“好了，冰女，沒事了。”
隨即將手搭在冰女胳膊上，拍了拍。
冰女一把把凌霄的手臂甩開，整個人縮進了被子，止不住地哭泣着。
凌霄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他想解釋，但他又害怕，害怕這個房間裡，害怕他們身上，會存在着什麼監聽的手段。
所以他不能說，不能讓這一切都前功盡棄。
他只能無聲地坐在冰女牀邊，聽着冰女崩潰的哭聲。
凌霄很心疼，但他明白，不能心軟。
一旦一切前功盡棄，那麼迎來的，不僅是凌霄遭受更嚴厲的審問和看管，更多的，兩人或許將再也無法見面。
既然約好了，一起達到9級，一起爬上巔峰，那就必然，要爲某些事做出妥協。
哭了一會兒，冰女抽泣着說道：“她，她，哪裡，哪裡比我好。”
凌霄咬了咬牙，閉上眼睛，狠心道：“冰女，愛情，有時候，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所以...你可以因爲她比我強，比我漂亮，或者比我身材好就愛上她嗎！”
冰女突然起身，往日可愛的臉龐上滿是淚痕，她抓着凌霄的手臂，逐漸將頭低了下去。
“那你之前，和我說的話，和我相處的時光，又算什麼....”
凌霄很想說，很想說那一切都是我活下去的動力，所說的話都是他要用盡一生去完成的誓言。
但他的理智，阻止了他，阻止了對這份感情的補救。
最終，只化作一句無力且蒼白的話語。
“我...我們是....兄妹...”
“凌霄！你混蛋！”冰女帶着哭腔崩潰地大喊，貝爾從身體中鑽出，一下將凌霄轟飛，砸進牆內。
冰女從窗戶跳下，跑得遠遠的，不知蹤影。
凌霄拽出疲憊的身軀，咬了咬牙，也跳了下去。
負責照顧幾人的醫護人員聽到這裡的動靜，趕忙跑了過來，發現凌霄兩人不見了蹤影，於是趕緊撥打了電話。
部長收到電話，關閉了監聽裝置，默默走了出去。
冰女出不去全才部，這裡的牆都鐫刻着技法，十分堅硬，難以逃脫。
空中更有機槍守衛，沒辦法逃離。
所以，她只能跑到一處人工搭建的池塘邊，宣泄着情緒。
冰女坐在地上，將臉埋入腿裡，不停地哭泣着，怎麼也停不下來。
因爲，她的腦海中不停迴盪着凌霄的話，她的心，也在不停地被那些話刺痛着，痛得她止不住眼淚。
明明，小時候再苦再累都不會哭的。
爲什麼，爲什麼呢？
冰女沒注意到的是，一位拄着柺杖的老頭慢慢走到了她的身旁，搬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怎麼了呀，小丫頭，是訓練太累了嗎？”
冰女慢慢擡起頭，發現是一個滿頭白髮的白鬍子老頭。
老頭正笑呵呵地看着他，眼中充滿溫柔。
“不關你事。”冰女扭過頭，不打算搭理老頭。
“哈哈，小丫頭，這可不能不關我事哦，這裡的池塘是我打理的，要是你想不開跳進去，那我可就得忙壞老腰嘍。”
老頭爽朗笑着，說着令人氣憤的話。
“你！”冰女扭過頭，瞪着老頭，但什麼都說不出來，如鯁在喉。
“小丫頭，有心事？”老頭髮現冰女也不罵他，發現了什麼，收起笑容，問道。
冰女咬着嘴脣，按理來說，她怎麼也不該和一個陌生人說這種事，但是，所有的壓抑情緒都在逼迫着她開口。
“我失戀了。”
“哦，吼吼，小丫頭，你不是全才部的部員嗎？怎麼，還能談戀愛？”老頭髮出奇怪的笑聲，但是臉上卻沒有笑容，認真地問道。
冰女被說到痛點，因爲她知道兩人很難在一起，很難有結果，但是，卻怎麼也無法停下那顆躁動的心，所以，心中很是糾結。
“要你管，我們只是...只是...”
“還只是朋友？”老頭平靜道。
“他，把我當妹妹。”冰女想到凌霄的那句話，心不由地痛了起來。
“哦，真的嗎？”老頭還是那麼平靜。
“當然是真的！他...”冰女激動地說着，突然卡住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你真的，覺得是這樣嗎？”老頭反問道。
“我...我...我之前，不這麼認爲，但是....他說，他有喜歡的人了....”冰女又把頭埋了下去，眼淚又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轉。
她開始回想，開始回憶和凌霄相處的每一段時光，那時，他們是那樣的快樂，那樣的無拘無束，仗着和部長關係好，在全才部裡無法無天，到處瞎胡鬧。
他們會一起坐在屋頂上看月亮，訴說着心中的理想，也定下了約定，期望着，有朝一日，能夠獲得足以改變這個國家的力量。
他們會互相佔便宜，會經常拌嘴，但是沒人會真的生氣。
他們還會一起吃飯，給對方夾菜，有時還會戲耍對方，但很快就能和好如初。
她曾經說不上愛他，他也一樣。
但，兩個同樣痛苦的人，同樣心中充滿陰鬱的人，在一起相處卻能對彼此散發出無限的光芒。
這，難道也不叫愛嗎？
冰女眼前逐漸模糊，眼眶中的淚水疲軟地流下。
“你不覺得是這樣，對嗎？而且，你非常肯定。”老頭見冰女這副表情，輕笑一聲，語氣柔和，道。
“嗯...我以爲，我們，應該...”冰女突然又哭了，她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臉，淚水如溪流般流下。
“那，他爲什麼會這樣和你說呢？你有想過嗎？”老頭撫着鬍子，望着天上無力地懸掛着的殘月，臉上充滿追憶。
“他...他...”冰女的哭泣突然止住，她想起來了，她想起了當時的場景，想起了所有因憤怒而被置之腦後的一切。
對啊，他本來跟我說，他要想辦法打發那些人走，讓我不要吱聲的。
或許，那些話，不是他的本意？
可，那個女人，明明有着能看破謊言的能力啊。
但，他比我聰明多了，我明白的，他能發現不了嗎？
對啊，我是不是，太過於激動了，太過於衝動了。
我好像，差點把一切都搞砸了。
......
“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別離苦啊。”老頭突然吟了句詩，望着月亮，眼眶也紅了，他好像，從中看到了那個離他而去的身影。
他似乎也在自責，他想，自己當時，若是再冷靜一點，亦或者像這個小丫頭一樣，遇到一個“自己”，該多好啊。
老頭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拄着柺杖，站了起來，收起地上的椅子，長呼一口氣，面色複雜道：“丫頭，有時候，要多想想，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感情，從來都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老頭慢悠悠地顛噠着走了，他沒有等待冰女的迴應，或許，他其實是對自己說的。
走到路邊，看到坐在地上，靠着牆壁的凌霄，他笑了笑。
凌霄也笑了笑，兩人都沒有說話。
部長站在能看清幾人的窗戶前，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轉身離開。
過了好一會兒，冰女想明白了，她想起了凌霄經常教導她的話：很多時候，不要只相信眼睛看到的，只相信耳朵聽見的，而是要去思考，要用自己的腦袋去判斷。
很多時候，他人讓你看到的，只是他想讓你認爲的。
冰女轉過身，一眼就看到了靠在亭子上的凌霄和緩緩離開的老頭。
她衝上前去，蹲下身子，盯着凌霄的眼睛，她從凌霄的表情中，看到了愧疚，心疼與擔憂。
她決定跟從自己的判斷，站起身，伸出手，伸向了凌霄。
凌霄愣了愣，隨即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抓住冰女的手站了起來。
他想說幾句話，但冰女不給他機會，轉身跑了起來。
跑的過程中又突然回頭，對凌霄做着鬼臉，似是表達不滿。
凌霄笑了，卻流着淚，他奔跑着，追逐着。
在月光下，在寂靜中，無聲的，感謝着。
上天，還有彼此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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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情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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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目標情報：
【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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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所得情報：
【李宗】（老頭）
身份：原全才部部員
固定隊友：【錢希】（現已離世，在世時與李宗分道揚鑣）
【柳橫】（李宗的下一個隊友）
未與純種結合
因其巔峰實力，達到9級，可自由選擇婚姻。
目前，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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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橫】
身份：全才部部員，李宗出生入死的兄弟
現已離世
已與純種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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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希】
身份：最愛李宗的人，也是李宗最愛的人，全才部部員
固定隊友：【李宗】
因離世未與純種結合
離世原因：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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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登上了巔峰，他最愛的人，卻墮入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