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前,地龍翻滾,汴京動盪,百姓惶恐,是以連續數日是都在後宮寵幸妃子的官家,終於召集羣臣,上朝了。
大慶殿上,文武百官列隊站好,一邊聊天,一邊等待皇帝的鑾輿,氣氛輕鬆愉悅。
“官家到。”太監唱了一聲諾,在一衆簇擁之下,皇帝“趙旭”緩緩走了出來。
文武百官立時變得肅靜起來,心頭暗自詫異,官家對於朝堂之事可並不在乎,往往即使上朝,也是等到日上三竿後,方纔緩緩到來,今天倒是準時了。
夏雲墨身穿龍袍,頭戴皇冠,從容的踏上御階,清脆的腳步聲在大殿之中迴響。
他走到龍座前,一揮袍袖,轉過身子,坐在龍座上。
轟!
在這一刻,他感覺冥冥中的氣運似乎又加持了一部分在自己身上。
夏雲墨坐在龍椅上,目光微垂,注視文武百官,卻感覺彷彿成了一尊神明,俯瞰衆生。
百官拜見之後,夏雲墨緩緩開口:“王司空何在?”
一衆文臣武將暗自驚訝,今日不是討論地龍翻身的事情麼?找王司空幹甚?
一年齡老邁,雙鬢斑白,但目光卻依舊深邃而鋒銳的文官出列:“臣在。”
夏雲墨凝重道:“朕與重啓變法,王司空壯志仍在?”
文武百官驚異莫名,而那文官卻已不自覺的微微挺了挺背脊,神情激動,仍舊大聲道了一句:“臣在!臣原爲官家,願爲大宋,願爲變法,肝腦塗地,粉身碎骨。”
與第一個“臣在”相比,第二個“臣在”,卻是擲地有聲,中氣十足,更蘊含着一股大決心,大毅力。
“官家,不可。”
“官家,此事尚要議論。”
“官家,當年已經證明,變法不可行。”
“官家,臣有本奏……”
“……”
便在此時,一個又一個的文臣走了出來,竟皆不同意變法。
“無妨,這並非當年的變法。”夏雲墨揮了揮手,一排手捧卷軸的太監向文武百官走去:“這是朕將王司空的變法,與朕多年的想法結合後的新變法,各位愛卿都看一看吧。”
不消說,這自然就是鎮國十策。
一衆臣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王司空的目光卻微微黯淡起來。
就說官家怎麼突然變了性子,原來是玩性又起了,這種事陪他玩一玩也無妨,只要不像當初變法那樣,動了大家利益,指不定還能從中撈錢。
而等衆人接過卷軸,展開後就紛紛變色。
這上面的變法,十條變法,八條都是割世家豪門的肉啊。
太尖銳了,太鋒利了。
當初王司空與官家的變法相比,簡直就是小孩過家家一般。
王司空,便是大名鼎鼎的王安石。
當初仁宗皇帝認命王安石爲參知政事,大刀闊斧的改革,進行了一系列即使是後世千百年也爲之震驚的變法。
包括青苗法、募役法、方田均稅法……
只可惜,這些變法最終還是失敗了。
變法失敗的原因很多,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損壞了太多太多當權者的利益,以及改革派二五仔也很多。
當然,由於王安石的個人侷限,變法中,也有許多不切實際之處。
當無可否認,這一場變法對大宋這個國家是有很大益處的。
“官家,還望三思。”
“管家,還望三思。”
“管家,還望三思。”
一個又一個的復讀機站了出來,他們面上帶着正氣,一臉堅毅,彷彿夏雲墨是個剛愎自用的昏君,而他們就將是公正不阿,以身殉道的諫臣。
“哦,這麼看來,大家都不同意。”夏雲墨以手撐頭,打了個哈欠,很沒有帝王的威儀。
有文官正要勸諫官家注意禮儀,禮不可廢。夏雲墨眼皮一擡,那文官立刻就宛如一座大山壓下,汗如雨下,渾身動彈不得。
緊接着,一股龐大的威嚴感瀰漫在整個宮殿之中,所有文武大臣都不由得心頭一跳。
官家,何時有了這等威嚴了?
但勸諫官家三思的一衆文臣武將,卻沒有一個後退。
他們躋身朝廷,每個人背後都有不小的勢力,都代表這一個又一個的利益。
爲了利益,哪怕死人,他們也不會後退半步。
更何況,此次文武百官一齊反對,難道官家還能把所有人都推出去砍了麼?
“你們啊,還真喜歡和朕作對,真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做一件事,你們卻偏偏要反對,何必呢?”
夏雲墨嘆息一聲。
百官沉默,強大的壓迫感下,他們瑟瑟發抖,竟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夏雲墨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着,又揮了揮手,又有小太監走下去,他手裡捧着筆墨紙硯。
“誰要是不同意,便在上面上面簽字再按個手印吧,若果人數超過二十個,朕會重新考慮的。”
這很不符合朝廷的規矩,但在夏雲墨的強大氣勢下,竟然文武百官都默認同意了。
整個大殿十分安靜,衆人默默簽字畫押,不多時,夏雲墨手裡就多了一張有三十個名字的單子。
“好了,退朝吧!”
夏雲墨起身,大步離開了皇宮,只留下一衆竊竊私語的文臣武將。
……
絳雲殿中,夏雲墨手裡拿着名單,默默思索。
就在這時,兩根纖白的手指,輕輕按着他的額頭,輕揉着,爲他減緩疲勞:“怎麼了,頭疼了麼?都給你說了,太激進了。”
不知何時,在夏雲墨的身後出現了一個衣飾素淡,前凸後翹,頭結高髻的絕色美人。
“嘻嘻,依婠婠看,公子纔沒有頭疼呢?師父你先前不是沒有瞧見,公子可威風了。”一個精緻如畫,俏皮如山間精靈般的女子走入了宮殿裡,笑容甜美可人。
若仔細瞧去,這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兒,竟還有幾分相似,恍若姐妹。
正是陰葵派的兩師徒,祝玉妍和婠婠。
祝玉妍伸出手指,掐了掐婠婠的臉蛋,柳眉倒豎:“你這丫頭,都說了要叫官家,要是讓人聽見了,可就露餡了。”
“疼疼疼疼疼,師父,婠婠知道啦。”婠婠嬌呼連連,等祝玉妍鬆開了手指,她又用手揉了揉吹彈可破的臉蛋,嬌嗔道:“師父,不要掐臉蛋,要是臉蛋掐大了,就不好看了。”
祝玉妍好笑道:“不掐臉蛋掐哪裡?”
婠婠挺了挺背脊,那一團挺拔也越發顯眼,只是與師父相比,實在還差的太遠:“要不然,師父你掐這裡吧。”
祝玉妍白皙的臉蛋微微泛紅,再次伸手掐住了婠婠的臉蛋:“瘋丫頭,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啊。”
“我都是跟公……官家學的,都是他把婠婠帶壞的,你去掐他好了。”
“哼,我有打不贏他,還是掐你好了。”
“疼疼疼。”
師徒兩鬧了一陣,總算安歇下來,婠婠兩隻眼睛泛着淚花,素手揉着被掐紅的臉蛋,狠狠的瞪了祝玉妍一眼,等祝玉妍望過來時,又嚇得趕緊把目光移開。
“官家,婠婠感覺你上朝的時候,好有威嚴,不過有時候又太隨意了,完全不像是個皇帝。”
婠婠轉移目標,笑嘻嘻的找夏雲墨搭話,抱着他的手臂,搖來搖去。
兩人相處了較長的一段時間,倒是十分隨意。
夏雲墨還未回答,祝玉妍便笑道道:“婠婠,你認爲帝王是什麼樣?”
婠婠扳着手指頭數道:“有唯我獨尊的,有霸道威嚴的,有懷柔仁慈的,反正有很多,但沒有一個是官家那樣,嗯,有點玩世不恭,和官家平時差不多,反正不像個皇帝。”
祝玉妍笑道:“你所說的看似很符合帝王的形象,也很有威儀。可終究不過是改變自己,去迎合別人。若將他們這層皮像打破,內裡或許便是懦弱不堪,虛僞造作。官家不同,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身力量所帶來的,所以他可以無拘無束,不必爲任何人的眼光而改變。這朝堂不過是他的一盤棋,不滿意掀翻了重新再下便是了。”
“不錯。”夏雲墨點了點頭,笑道:“我還以爲玉妍你是個蠢蠢的女人,卻沒想到也能看的透徹。”
“哼。”祝玉妍撅了噘朱脣,按在夏雲墨頭上的纖細手指微微用力,嬌嗔薄怒:“我可是陰葵派的宗主,魔門八大高手之首,怎麼就蠢蠢的女人了。”
實際上,她也並未真正生氣。夏雲墨用的是“蠢蠢”的來形容,而不是蠢笨,聽起來還帶着點小女孩的可愛。
對於她這種成熟女子,誇她年輕,的確很容易讓她們心花怒放。
如若夏雲墨能夠讀心,此時定然是目瞪口呆的。
女人的心思實在是有點難猜。
“你先前說我是因爲羣臣反對頭疼,實際上我只是覺得好笑罷了。”
夏雲墨笑道:“現在我是皇帝,他們是臣子,他們不聽話,殺了換一批就是了。你要相信,大宋王朝很大,能人輩出,想要找人頂替那些尸位素餐的臣子,實在太容易不過了。”
祝玉妍微微一怔:“你打算通通殺掉他們?”她雖然將朝廷比喻成棋盤,卻不想夏雲墨真會打翻棋盤。
“先給個警告吧,若再不聽,那就送他們去侍候真正的大宋皇帝。”夏雲墨淡淡說道。
“可這樣只怕會惹得世家豪門聯手對抗新政。”
“那就把他們也抹平。”
夏雲墨目光幽幽,平淡的聲音裡卻充滿了殺伐之意:“既已準備大刀闊斧的改革,那麼那些守舊的、腐朽的,就統統剔除掉,注入新的鮮血。這是時代的洪流,擋者皆死。”
祝玉妍癡癡的望着眼前這個男子。
真是很有魅力啊,這纔是一代帝王,看似隨意,卻霸道威嚴,不可一世。
“陰葵派正適合這項任務,便交給你們師徒把。”
夏雲墨將名單遞給祝玉妍,又道:“在名單上有幾人的名字被我勾了圈子,這幾人算是忠心爲國,只是思想太過保守了一些,你隨便讓人做做思想工作,不行的話,就解決了吧。”
他身負龍氣,與整個大宋王朝的氣運息息相關,再加上冠絕天下的精神秘法,當他坐在金鑾殿時,心有明鏡。
忠心爲國也罷,尸位素餐也罷,假意奉承也罷,都能清晰的映照出來。
他願意給那些忠心爲國的人多一次選擇,當他們若是太過迂腐,那麼夏雲墨也只能把他們統統碾成粉末了。
“好,就交給我們陰葵派吧。”祝玉妍接過名單,拉着婠婠的手一起出去了。
但沒過一會,祝玉妍又嫋嫋婷婷的走到宮殿之中,玉手託着張木盤,木盤上則是一碗粥,她笑盈盈道:“從昨晚開始,你就沒有休息過,更是滴水未站,我去御膳房尋了碗蓮子粥過來,先吃點吧。”
夏雲墨哭笑不得:“我如今已恢復大宗師修爲,雖不至於還不至於餐風飲露,但便是餓上十天半月,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祝玉妍沒好氣道:“知道啦,你是大宗師高手,你了不得。”
“又在發小脾氣了。”夏雲墨拍了拍她的翹臀,手感極好:“名單上的事你交給婠婠了?”
“小流氓。”祝玉妍白皙的臉頰微紅,把夏雲墨的手打開,一邊舀了一勺,檀口微啓,將熱氣吹散,送到夏雲墨嘴邊。一邊解釋道。
“婠婠的天賦比我還出衆一些,是下一任陰葵派掌門人,也是時候該鍛鍊一下她了。”
夏雲墨張口把蓮子粥吃下,笑道:“也對,那丫頭當初跟着我的時候,就憊懶的很,有時候還喜歡胡鬧,是該好好磨練一下了。”
說罷,又嫌陰後一勺一勺舀的太慢,一把奪過瓷碗,三口並作兩口喝完,放下碗來:“粥的味道倒是不錯,可惜少了點。”
祝玉妍掩口一笑:“我再去讓御膳房給你準備一些。”
“不急,粥吃了,就該賞玉了。”
“賞玉?”
“美人如玉。”
說罷,伸手一拉,祝玉妍一個踉蹌,芳香撲面,也跌入他懷裡。
不多時,便傳來陣陣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夏雲墨身體徹底成長開來,當初在當半月山的時候就已把祝玉妍給“吃了”,現在算是奸·情正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