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白亦非vs夏雲墨

新鄭城,皓月當空。

一支軍隊,在身着猩紅長袍的“血衣侯”白亦非帶領下,如潮水般向王宮方向涌去。

這一路上倒是極爲順利,軍隊的權利幾乎都被白亦非和姬無夜掌控。

剩餘不在他們掌控的士兵,大多都被調去圍剿百越欲孽了。這一路上,可謂是通行無阻,不曾遇到什麼阻礙。

白亦非望着不遠處的皇宮,冷冽的眼眸中,多了幾分火熱。

只要能夠挾持住韓王安,那麼此前遭遇的一切挫折與阻攔,都不足爲道。他非但可以獲得往昔的榮耀,甚至還能成爲新鄭城真正的王。

至於那些曾經的絆腳石,則是要統統碾碎,化爲齏粉。

就算是姬無夜亦不列外。

轉瞬間,白亦非率領一衆士兵,就已到了王宮。

王宮一片燈火輝煌,在月光的映照下,彷彿天上宮闕,美輪美奐。

這樣的宮殿,韓王安那樣的廢物怎配擁有。

今夜,這裡就要迎來他的新主人。

若是能夠佔據韓國,成爲韓國的新王。那麼自己就有逐鹿中原的資本,甚至完成七國歸一的壯舉,即使是後世的史書之上,亦是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念及此處,白亦非更是熱血沸騰。

就在即將逼近王宮之時,姬無夜忽然聽到一道奇異的聲音。

那聲音忽隱忽現,忽遠忽近,像是自耳邊響起,又彷彿是從遙遠無邊的天機傳出,是一種不存在與世俗的天音,縹緲而靈動,充滿了蒼茫故意。

而後,一道人影縹緲而至,御風而行,衣袂迎着也風翻滾,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揮灑,不說那幾乎臻至完美的面容,只是看了氣勢,就有着說不出的瀟灑飄逸,直如天人降臨凡塵。

普天之下,除了國師夏雲墨,還有誰有這等風采。

“血衣侯你調遣精兵,圍攻王宮,可是要行叛逆之事?”

清朗的聲音遙遙傳來,卻又有着撼動人心的力量,使人不由得相信他的話。

一衆將士面上露出掙扎猶豫之色,叛逆之事,稍有差池,便是抄家滅族之罪。更何況,忠君愛國的思想,自古有之,牢牢紮根在絕大多數人的心中。

白亦非目光直視夏雲墨,渾身散發着滔天寒氣,他朗聲道:“韓國爲七國中最弱,若論其緣由,卻是君王有小人在身側,使之沉溺酒色。今日,本候爲王上清君側,斬盡奸臣小人。”

他的聲音亦是遙遙傳出,帶着一股奇特的冷意,將一衆將士的心神拉回現實之中。

“殺奸臣、誅小人。”

“殺奸臣,誅小人。”

白亦非身後有機靈的親軍大喝起來,帶動一衆士兵,氣勢兇悍,當真聲裂驚雲,不可匹敵。

夏雲墨搖頭笑道:“白亦非,你這又是何必,若安分一點,未必不能解甲歸田,當個富貴侯爺,如今不過是自尋死路。”

白亦非雖不知夏雲墨爲何會出現在此處,卻也並未有太多的憂慮,“鏘”的一聲龍吟,拔出長劍,劍尖直指夏雲墨:“國師夏雲墨媚上欺下,是爲奸臣小人,今當斬其首級,掛牆示衆。”

夏雲墨哈哈一笑:“夏某這顆頭顱你只怕是拿不動了,倒是白亦非你可準備好去陪蓑衣客沒有?他一個人,可孤寂得很。”

“他果然是你所殺!!”白亦非面色冷了三分。

夏雲墨道:“不錯,正是本國師。”

白亦非揮了揮袖,麾下軍隊向王宮涌去:“懶得與你廢話,待會本候再親自斬你。”如今最終要的,莫過於是時間。

另一邊有姬無夜拖住九公子韓非和一衆士兵,但若是讓韓王逃走,也是一件麻煩事。

“今天你們怕是入不了王宮。”夏雲墨看着下方如若潮水般的大軍,面帶微笑,沒有絲毫的慌忙。

“哦。”白亦非冷笑一聲:“莫非國師大人你還能一人抵萬。”

“一人橫推千軍萬馬,這種事我倒也做過。雖能做到,卻也麻煩了一些。”

夏雲墨笑了笑,接着又拍了拍手,分明只是輕輕的拊掌,但聲音卻遠遠的傳開,方圓千丈之內,似都能清晰聽到:“今天,我的對手只有你一個。至於你的白甲軍,自有人會去對付。”

轟隆隆!!

踏足聲如若連綿不絕的雷霆,很快,一支軍隊出現在王城之上。

這支軍隊整整齊齊,寂靜無聲,眼眸銳利,氣息如龍。人人身披戰甲,戰甲上刻着奇特的符號。那符號如若陰陽割裂,造化分曉,有着奇特的韻味。

這一支軍隊的出現,倒是讓白亦非心中一凜:“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軍隊,莫非就是就是夏雲墨向韓王討要的九百將士。觀其軍容,倒是比我這白甲軍還要整肅。”

雖然夏雲墨這九百將士軍容整齊,氣勢恢宏,但不到交手之時,其特殊之處並不外顯。

所以即使是以白亦非的修爲,也只不過是覺得其軍容嚴整,且每個人的氣血旺盛罷了。

且白亦非很快就算出這城牆之上,莫約只有九百人,心中頓時忌憚全無,暗忖道:“就算這九百將士就算戰力不凡,悍不畏死,卻只有這點人數,絕非我七千士兵的對手,更何況七千士兵中,還有我麾下三千精銳白甲軍。”

“殺!”

白亦非冷喝一聲,手下士兵已向王宮涌去,殺聲震天。

“白侯爺,該你我一戰了。”夏雲墨淡淡望向白亦非。

夏雲墨自然也知道,這九百將士如論如何神勇,卻也無法與七千精銳士兵相提並論。

但九百將士所需要的,並非擊敗九千士兵,而是依據王宮高牆,抵禦七千精銳士兵片刻時間罷了。

只要白亦非一死,軍心立亂。

“來吧!”白亦非飄然而起,手持雙劍。左手劍爲紅色劍刃,白色劍格。而右手劍則完全相反,白色劍刃,紅色劍格。

這兩柄劍是他家傳寶劍,與他的武功相契合,能夠真正的將他實力完全發揮出來。

夏雲墨隨手一招,下方一個白甲軍的戰刀便不受控制的飛到了他的掌中。

當!

夏雲墨輕彈刀身,立時響起一陣顫鳴長吟之聲。

“哈哈,看刀!”

夏雲墨也不再廢話,周身氣魄大盛,如同一座爆發的火山。以城牆爲中心的三十丈範圍,頃刻如烘爐。

唰!

刀光如九天游龍,漫空刀氣將這王宮戰場內所有的氣流襲捲一空,融入這一刀之內,從天而降,一刀朝着白亦非斬去。

白亦非雙眸一凝,面露鄭重之色,面對這樣的刀法,他亦不敢有半點忽視。

一股可怕的寒意彌散而出,地上凝結出朵朵冰花,空氣亦是涌起滔天寒霧。

當!

戰刀劈在白亦非架起的雙劍之上,火花四濺,激盪的勁氣使得周遭武器跌宕起伏,如雲海浪濤。

白亦非足下的石板立時爆裂開來,向四面八方爆射而去。

直到此時此刻,白亦非方纔明白,他藏了實力,而對方似乎藏的更多。

砰!砰!砰!砰!

下一刻,兩人再次展開激烈的廝殺。

夜空中,有一根根巨大的寒冰藤蔓凝結而起,向那一道白色的身影鞭笞而去,但還未靠近那人,就轟然破碎,化作一攤清水。

眨眼間,兩人已交手了二三十招。

“這人的武功,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白亦非眼中竟罕見的露出忌憚神色,他的真氣可以凝結爲寒冰,瞬間將人化作冰雕,可如今卻幾乎被對方一身澎湃的氣血剋制住。

對方整個人就宛如一尊懸掛九天高空,億萬年永恆不滅的大日,散發着灼灼溫度,扭曲和融化一切靠近他的人或物。

白亦非的真氣凝成的攻擊,還未碰觸對方,就已化作一灘清水,隨後被蒸發一空。

而偏偏對方的刀法,卻都似拔山河爲兵器,直接碾壓下來。而且每一道刀氣都融匯了陰陽兩極之氣,圓融交匯爲陣,其勢無懈可擊。

太強了!!

只怕這傢伙所說的“一人橫推千軍萬馬”,也並非是說大話。

而在其他士兵瞧來,兩人的交手,亦是充滿了玄幻的色彩。

兩人的戰鬥範圍中,如同兩條游龍肆意爭鬥,洶涌的勁氣直透地面,將無數的地板沙石震飛。

一些靠的近的士兵,直接橫飛出去,撞在城牆之上,化作一灘肉泥。就算是距離較遠,亦是氣血倒涌,鮮血狂吐。

“不錯,再來試試我這一招。”

夏雲墨舉起手中戰刀,氣息越發縹緲難尋,似已超脫了人的範疇,接近仙道。

轟隆隆!!

一道璀璨奪目的閃電突然炸開,雷音翻滾中,撕裂蒼穹雲海。

唰!

一刀斬出,狂風呼嘯,雷霆崩裂,一道道聲音炸響,成爲天地間獨一無二的奏鳴,宛如鬼哭神嚎一般,叫人惶惶不安,心神失措。

雷霆爲天之刑法,誅滅一切妖邪,總攝一切法度。

這一刀是陰陽圓融至極,是刀法與雷法的結合,是真正意義上的雷霆一刀。

耀陽雷霆的電光纏繞刀身,劃出一道任何華麗辭藻亦不足以形容的絢爛光芒。

但見一道通天徹地的霹靂刀光自天際降落,襲捲蒼穹大地,刀光所至,無論任何人、任何事物粉身碎骨,解體破碎。

“九幽玄冰盾!”

在這生死關頭,白亦非仰天咆哮,渾身真氣幾乎是催發到了極致。一根根巨大的冰柱憑空凝結,砸落在地,卻又形成特殊的陣勢,化作大盾,似能抵禦一切正面攻擊。

砰!!

冰柱在一瞬間就崩碎開來,化作一團團冰屑,向四下濺射開來,每一塊冰屑上,都攜帶了無可匹敵的力量,凡是挨着冰屑的半點,立時一片慘叫,如若地獄。

不過這“九幽玄冰盾”卻也並非沒有半點作用,使得這一道刀光氣勢弱了四五分。

而後白亦非又是雙劍齊出,終於將這雷霆刀光崩碎。

他自身在雷霆刀光的轟擊下,倒飛而出,足足十餘丈的距離,砸出了個巨坑,纔算是勉強停下來。

在白亦非的胸口,卻多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肉模糊,更有雷霆電蛇竄動,滋滋作響。

重傷之後,白亦非的眼角立時就多處了一道道魚尾紋,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枯朽的氣息。

呼!

自白亦非的身上擴散出一股寒冰氣息,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

而凡是被這寒冰氣息籠罩的將士,很快就生機盡散,如同風乾的枯木一般,魁梧的身體亦是瞬間乾枯消瘦下來,如同一具具乾屍,片刻後就倒地身亡。

相反,白亦非的傷口卻在快速恢復,而魚尾紋也漸漸消失。只是他的氣息依舊衰弱,而且比起先前似乎要混雜了不少。

原來,白亦非修煉的功法十分特殊,可以讓他擁有不老的容顏,甚至能夠吸收他人的精氣,化爲己用。

只是所吸收的對象都特別苛刻,而且要是純陰女子才行。爲了修煉這一邪門功法,他不知殘害了多少花季少女的姓名。

而現在是緊要關頭,也顧不得太多了。

但可以想象,即使白亦非今日能夠化險爲夷,那麼他的武功也要跌一大截,再難臻至巔峰。

白亦非施展輕功,飛速逃遁。

他如今才知道,夏雲墨的武功,和他的估計,何止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快,放箭,射死他。”

白亦非對軍隊有很強的掌控力,即使在此時,亦能調遣數百弓箭手,齊齊對準夏雲墨。

咻!咻!咻!咻!

箭矢破空之聲響徹雲霄,像是一蓬烏壓壓黑漆漆的墨雲一般狂卷襲出。

白亦非卻也知道,如夏雲墨這樣的高手,並不忌憚這所謂的箭雨,只是希望能夠拖住對方一時半刻。

夏雲墨向着白亦非踏步而來,看似並不快,但每一步跨出,卻都有三四丈的距離,予人一種奇妙的空間顛覆的錯覺。

而那漫天箭矢,纔剛一至他身前三尺之地,立時就被如淵似海的可怕氣機攪碎,散落一地。

“取我弓來!!”

白亦非朝王宮方向看了看,對方的九百將士,出乎意外的強悍,但人數卻實在太少了。只要再多半刻鐘的時間,絕對能攻入王城之中。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拖住夏雲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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