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令箭拋下,校場中立時充斥着滔天的戰意。
鄒猛、吳明兩人對視一樣,眸子裡也散發出冷冽的光芒。這兩人平日裡早有計較之心,今日在國師面前,更是要好好表現一番。
九百將士,分成兩列,對峙起來。
莫說是這些將士,就算遠遠觀望的紅蓮公主都感到了一絲緊張的氣氛,不由得握着小拳頭,眼睛瞪的大大的。
“殺!”
“殺!”
隨着鄒猛,吳明兩人的一聲咆哮,兩隊人馬氣勢如虹,旋即便宛如蛟龍一般,廝殺起來。
這是兩支迥異於這個時代的軍隊,他們打磨肉體,學習內功,還會組成三人、五人、七人、九人乃至於百人的戰陣。
他們是武林、與軍隊的結合。
並且,這裡的將士,都是夏雲墨利用玄光盡照,逐一挑選出來的,他們的武學天賦,就算不是千里挑一,也是百裡挑一,十里挑一。
而他們所修行的功法,也是在“覆雨翻雲”的世界裡,經過數位頂尖高手,無數士兵,共同凝練出來的。
雖然他們修煉的時間尚短,但已頗有成效。
夏雲墨相信,假以時日,這九百將士,雖不足以橫掃天下,卻也會成爲一支震驚七國的可怕力量。
戰場中,士兵接成戰陣,相互廝殺,刀劍交擊,碰撞出無數的火花,金鐵交鳴之聲連連炸開,還有一蓬蓬鮮血綻放開來。
這雖是演武,不如戰場那般拼命廝殺。但如此激鬥之下,死傷卻也在所難免。
夏雲墨倒是並不介意,軍隊裡的他安排了軍醫,這些軍醫從他這裡學了兩手,只要並非致命傷,總是能救回來的。
就算是丟掉性命,也只能怪平日訓練不認真,亦或者運氣太差。這個時代人命總是不值錢的,大不了再去挑選一些士兵就行了。
更何況,若不經歷一些血的磨練,又怎麼能鑄就一支鐵的軍隊。
“殺!殺!殺!!”
“死!!”
戰場的情況在交織着,兩列軍隊膠着着,短時間內難以分出勝負。
鄒猛、吳平兩人也鬥在了一起。
一人持長劍,一人持鐵錘,不時的碰撞起火花。
原本吳平的實力是要勝過鄒猛一籌,但這些天裡,鄒猛經過夏雲墨的數次指導,再加上他本身根基厚實,竟能壓制着吳平。
吳平卻也不是蠢材,知道自己拼真氣和力氣是比不過鄒猛,所以就以一手借力打力的太極劍法加上縹緲的輕功與之抗衡。短時間內,卻也不會落敗。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一道淡淡的聲音突然響起:“停下吧。”
隨着夏雲墨的聲音自高臺上傳出,並不響亮,卻有一種神秘莫測的力量縈繞在衆將士心中。
一時間,衆將士縱然是有滔天的戰意,此時也被澆滅半點星火不剩。
令行禁止,所有人都停下手來。
鄒猛和吳平先是向夏雲墨拱了拱手,接着又下令將受傷的士兵擡下去醫治,打掃戰場,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
待一切收拾完畢,兩人來到高臺上,單膝跪地,恭敬行禮,大聲道:“啓稟國師,演武結束。”
夏雲墨點了點頭,聲音中罕見的露出一縷讚許之意:“短短數日時間,你能將九百士兵操練到這一地步,想來也是下了苦功夫的。說吧,想要什麼獎賞。”
這九百士兵,就算整合起來,對於夏雲墨來說,也很難造成多大的威脅。但對於江湖人士,諸子百家,卻可以算得上是一股無匹的力量了。
若是這支軍隊繼續訓練下去,就算是面對宗師級人物,也未必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夏雲墨這樣的怪物,內力體力永無休止,還能自動療傷,借力打力。可以輕易做到千軍劈易,十蕩十決。
“我二人蒙國師大恩,國師所示,百死莫辭,不敢邀功,更不敢要獎賞。”鄒猛、吳平二人開口道。
“正所謂賞罰分明,有功賞之,有過罰之。若不興賞罰,如何治軍。”
夏雲墨摸了摸下巴,道:“我傳給你們的武功,玄妙異常,短短數日時間,想必你們還不能消耗完畢,就不再多傳。除了武功外,內力一道也是重中之重……”
他身子忽的輕飄飄飛出,拍在兩人肩上,而鄒猛、吳平二人便覺一股浩蕩的真氣傳來,涌入他們的體內,讓四肢百骸一陣暢快,只覺得全身上下有着用不完的力氣一般。
這些都是無屬性的內力,他們只需稍微煉化一番,便能轉化爲自身內力。
“我賜予你們的內功,莫約相當於你們一年的潛修,你們好好將其煉化吧。”夏雲墨淡淡道。
“多謝國師賞賜。”
兩人感動萬分,將地板磕的砰砰響。
“對了,還有一點。”夏雲墨手指輕點了點兩人的眉心,兩人立時腦海一陣攪痛,憑空的多處了一些知識。
“這是觀人查物之法,你們兩人用這法門去補充今日損耗的士兵。除此外,訓練也不能懈怠,我需要的是一隻無敵的軍隊。”
“是。”
……
出了軍營後,夏雲墨和紅蓮公主重新向皇宮走去。
紅蓮公主一雙美眸閃爍着星星,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你訓練的那支軍隊好厲害呀,只是不知道比起白亦非的“白甲軍”如何?”
夏雲墨眼中精芒一閃,喃喃自語道:“夜幕四凶將,白亦非,白甲軍,總有一天會碰面的。”
大將軍姬無夜之所以能夠一手遮天,其最重要的一個方面,便是他掌控了一個名爲“夜幕”的殺手組織。
在這殺手組織中,最爲著名的就是“夜幕四凶將”了。
這四凶將分別是血衣侯、翡翠虎、潮女妖、蓑衣客。
四人分別從軍、財、政、諜掌握韓國,各自獨霸一方。其中,“血衣侯”白亦非掌管韓國十萬兵力。
就在這時,夏雲墨神色一動,微笑道:“紅蓮,我給你變個戲法如何?”
紅蓮公主眨了眨眼睛,饒有興趣道:“變戲法,什麼戲法?”
夏雲墨道:“大變活人。”
紅蓮公主露出小孩子一般的笑容,拍手道:“好啊,好啊。”
話語落下,他足尖挑起一顆石子,隨意一踢,這顆石子就好似追星趕月般飛射了出去。
這石子的速度很快,如若一道驚雷閃電。更攜帶了磅礴只不可估量的力量,在空中掀起劇烈風暴,嗤啦作響。
“轟!”的一聲巨響,這石子轟擊左邊一間房子的檐角上,那檐角立時破碎開來,碎屑如驟雨一般向四下濺射。
而在檐角下,有一人飛身而出。這人全身着黑衣,身材修長,面容冷峻,身影恍若鬼魅,周身洋溢着令人難以忽視的危險氣息。
夏雲墨笑道:“看,是不是大變了個活人出來。”
忽的又一跺腳,地板立時破碎,十來個石塊碎屑跳到夏雲墨的面前,他一拂袖,碎屑就好似弩箭一般飛射出去。
那一道墨色人影吃了一驚,手臂一甩,數根漆黑如墨的黑色羽毛就飛了出去,與石塊相互撞擊,紛紛掉落在地。
而後,那墨色人影身影陡然一散,已是化作滿天烏鴉,沒了蹤影,只剩下散落的黑羽。
紅蓮公主吃驚道:“剛剛那是什麼人?”
夏雲墨笑道:“若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個喚作“墨鴉”的殺手。”
紅蓮歪着腦袋道:“殺手?誰這麼無聊會派殺手來殺你?”
夏雲墨笑道:“我在新鄭城所待的時間不足一月,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只得罪過一個人,公主你說呢?”
紅蓮美眸一亮:“是姬無夜那個混蛋。”
夏雲墨微微頷首。
紅蓮拉着夏雲墨的衣袖,興奮道:“走,我們去王宮找父王,告那混蛋的狀,治他得罪,打他的板子。”
還真個傻白甜啊。
夏雲墨用手指彈了彈她光潔的額頭,解釋道:“且不說沒有證據,就算是有證據,你認爲你的父王會降旨責罰姬無夜嗎?”
紅蓮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拍開夏雲墨的手。想了想,不禁有些黯然道:“好像不會。”
夏雲墨聳了聳肩道:“這不就得了。”
紅蓮揮舞了下小拳頭道:“可是姬無夜大混蛋都打上門來了,我們難道不報復回去麼?”
“放心,我自有分寸。”夏雲墨笑道:“而且姬無夜出手的對象是我,不是我們,他還不敢對公主放肆。”
紅蓮公主叉着腰,哼哼道:“你是師父,我是徒弟。師門一脈,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這點道理本公主還是知道的。”
卻是紅蓮公主見夏雲墨武功玄奇,竟想要跟着他學武的想法。
要是自己也有一身很好的武功,那麼姬無夜再敢色眯眯的看着自己,就一拳就打在他的眼睛上,打出兩個黑眼圈。
一想到這裡,紅蓮公主便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笑起來鼻頭微微皺起,眼睛眯成一線,可愛的一塌糊塗。
夏雲墨嘴角抽了抽道:“我們何時成了師徒?”
紅蓮公主道:“剛剛。”
夏雲墨道:“我可不記得我收了你這麼個徒弟。”
紅蓮公主理直氣壯叉着腰,道:“本公主又漂亮,又聰明,你要是不收我做徒弟,你就是大笨蛋,大蠢豬。”
夏雲墨當然不是大笨蛋,大蠢豬,卻也不會輕易上了紅蓮公主的激將法,一揮衣袖,理也不理這小白兔一般的公主,徑直的向皇宮走去。
“師父,等一等,”
紅蓮公主巧笑嫣然,露出了一抹笑容,趕緊追了上去。
……
大將軍府。
“你受傷了?”
姬無夜高踞寶座之上,眉頭微皺,看向下方單膝跪地的墨鴉。
墨鴉渾原本冷峻蒼白的面容,此時多了一道上橫,氣息略顯萎靡。
“啓稟大將軍,那人的武功極高,我一接近他,就被發現了……”墨鴉將先前的情形一一道來,他面上的傷痕是一時不察,被檐角碎屑所傷。
姬無夜面上出現了一絲凝重,沉聲道:“夜幕的殺手中,除了“四凶將”外,便是當屬“百鳥”最強,你是“百鳥”中的第一高手,輕功卓絕,最擅暗殺,你竟也被他第一時間發覺並擊傷,看來這位國師的確了不得。”
墨鴉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顱,他知道,這只是姬無夜的直言自語罷了,並不需要他的回答。
“哼,倒是平添了一些麻煩。總有一日,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姬無夜回想起數日前在王宮的恥辱,冷哼一聲,手指不自覺的發力,已將一酒樽捏的變形:“這夏雲墨武功高強,大王又罩着他,看來得等白亦非回來,或者讓明珠夫人來對付他。”
如此思忖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墨鴉半跪在地上,如若一尊黑色的雕塑,動也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姬無夜纔算是從思考中回過神來,揮了揮衣袖道:“你下去吧,好好休息,軍餉一事,還需要你來動手。”
“是。”
……
三日後,一則轟天怪事在韓國新鄭城傳播開來。引得朝堂、民間皆是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由安平君、龍泉君兩位王爺,率領大軍,押送的十萬兩官銀,在路徑新政城郊時,遭遇鬼兵借道。
而十萬兩黃金的軍餉,也化作流水,離奇失蹤。
韓王安大怒,下令迅速審查出結果。
此後,五位主審官先後詭異死亡,讓這一則“鬼兵借道”的傳言更是甚囂塵上,沸沸揚揚。
韓國大將軍姬無夜藉此推舉“相國”張開地破解此案,欲要藉此打擊政敵。
而遊學歸來的九公子韓非,整日留戀與風月之地,在張開地之孫張良的推薦下,插手“鬼兵借道”一案。
新鄭,終於要“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