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雙熊被擒了下去,要遭受一輪殘酷的刑罰,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呵呵呵,皇子殿下好俊的功夫,好大的威風,好重的煞氣啊。”
任盈盈笑語盈盈,語態溫柔,似沒有半點生氣,也絲毫不關心漠北雙熊的安危。
這卻也並未出乎夏雲墨的意料,任盈盈是魔教聖姑,任我行唯一的女兒,從小就生活在日月神教中。
她身邊的大部分魔教高手,都是視人命如草芥的魔道巨頭,殺個人比殺雞還簡單。
任盈盈從小受這些魔道巨頭的薰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又怎麼會把尋常下屬的性命放在心上。
漠北雙熊被擊敗,任盈盈非但沒有傷心失望,反而芳心暗喜。
若能說服這樣的高手助陣,何愁不能救出父親,重新奪回日月神教的掌控權。
只是這五皇子性子變化莫測,難以捉摸,怕是不易掌控,還得用上“三尸腦神丹”才行。
夏雲墨拉了一張椅子,四平八穩的坐了下來,笑道:“不過隨手清理個人渣罷了,算不得什麼威風。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既然殿下開門見山,那麼盈盈便也直說了。殿下此番踏足江湖,想來是要做出一番震撼天下的壯舉。”
任盈盈長長的睫毛低垂,容顏嬌嫩,一幅弱不禁風的模樣,將夏雲墨目前的情況分析了一番:“不久前,殿下殺了左冷禪,更重傷了少林、武當兩派掌門人。這三人在正道武林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想來,用不了多久,殿下就會成爲正道武林公敵。”
夏雲墨面容平淡,打了個哈欠,好似內容與他而言沒有半點興趣:“哦,是嗎?然後呢?”
任盈盈分析的的確不錯,只可惜,他沒有料想到“幽靈山莊”這一節。
任盈盈見夏雲墨一幅波瀾不驚的模樣,不禁娥眉微蹙道:“到時候殿下只怕在江湖中寸步難行,若不想隨時面對江湖人士暗殺,也唯有回到京城,天子腳下,這樣才能保得住性命。”
夏雲墨呵呵笑了笑,道:“不過是些跳樑小醜,隨手就可以打發了。”
“殿下的武功的確不俗,除了四絕宗師之外,能與真正能對付殿下的人實在不多。”
任盈盈卻道:“但你殺的人越多,越會被正派人士冠上魔頭的身份,人人爲之膽顫。想來殿下此次履足江湖,絕不是爲了殺幾個人,胡鬧一番。”
夏雲墨點頭道:“不錯。”
任盈盈嫣然一笑,宛如萬花開放:“所以,殿下不妨和我們合作,先去西湖湖底救出我父親,再擊敗東方不敗,最後再對付那些道貌岸然的白道高手,我們一統黑白兩道,豈不妙哉。”
她的語氣溫柔,卻有一種勾魂攝魄的味道,叫人不由得沉浸其中,信服她的話語。
“不錯,你們的想法極好,不過和我想的差不多。”夏雲墨微笑:“只可惜,說錯了一點地方。”
“什麼地方?”任盈盈道。
“不是我們一統黑白兩道。”
夏雲墨指了指自己道:“是我一統黑白兩道。”
任盈盈聲音微微加重了幾分道:“殿下的意思盈盈不太懂。”
夏雲墨長身而立道:“很簡單,我幫你救出你父親,幫你們掌控日月神教,你們就當我門下走狗,聽我的命令行事。”
這話說出來,也就太直白了,直白到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任盈盈白玉一般的面容沉了下去,面上浮現出一縷陰霾,冷聲道:“閣下這話,未免太狂妄了一些。”
她對夏雲墨的稱呼,已由“殿下”換成了“閣下”,以此可想其內心的震怒。
“放心,做我的狗,有你們骨頭吃的。”夏雲墨呵呵一笑道。
“放肆!!”
忽的,一道雷霆聲憑空炸響。
向問天周身真氣滾動,衣袍頭髮無風自動,一雙冷電般的眸子綻放出灼灼神光,凝視在夏雲墨身上:“年紀輕輕,便如此張狂,當真是視天下英雄如無物!!莫不真以爲我日月神教的高手都是擺設不成。”
“哦,準備翻臉了嗎?”
夏雲墨淡淡道:“有什麼準備,不妨現在都拿出來,否則待會只怕就沒機會了。”
“都出來吧。”
瞧着夏雲墨如此淡然的姿態,向問天不由得心頭一跳,他拍了拍手,只聽得“嘩啦啦”的聲音不斷響動,屋頂、地面、窗戶紛紛破碎,同時這破碎的地方,冒出數十個黑衣人出來。
這些黑衣人步伐穩健,雙眸如電,手中持着黑色弓弩,正對準夏雲墨。弩箭幽幽發黑,顯然淬有劇毒。
“這隻黑羽箭隊纔剛訓練出來不久,原是用來對付東方不敗的,嘿……現在正好讓你嚐個鮮,試試這支箭隊的威力。”向問天心頭大定,冷冷一笑。
“殿下,這隻箭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組成,手上的“射日神弩”更是精心打造而成,弩箭淬有五毒教新研製出的劇毒,只要劃破一點皮,雖不至於見血封喉,但也絕對讓你毫無反抗之力。”
任盈盈陰霾之色盡去,面上再次露出運籌帷幄的笑容。
不錯,這支全有一流高手組成的黑羽箭隊,正是用來對付東方不敗的。
不過把握不大,且只有一次機會,任盈盈他們也不敢輕易動手。
畢竟東方不敗修煉了“葵花寶典”後,身影快如鬼魅,來去無蹤,很有可能非但射不死東方不敗,反而被東方不敗盡數覆滅。
而除了四絕宗師和東方不敗這樣的輕功高手,這支黑羽箭隊將無懼天下任何高手。
一柄“射日神弩”由一流高手操控下,一瞬間可以連續發出七支弩箭,且在一流高手內家真氣的加持下,每支弩箭都有碎金裂石的效果,弩箭上還沾了劇毒。
“殿下,不知你現在做何選擇?只要你願意合作,我們的條件依舊不變。”任盈盈潔白的手掌中忽的多處了一枚丹藥,輕輕一彈,就像夏雲墨飛了過去。
“當然,前提是你願意服下這顆丹藥。”
夏雲墨接下這個丹藥,神念一掃,便知是傳聞中的“三尸腦神丹”。
藥中有三種屍蟲,服食後一無異狀,但到了每年端陽節午時,若不及時服用剋制屍蟲的解藥,屍蟲便會脫伏而出。一經入腦,服此藥者行動便如鬼似妖,連父母妻子也會咬來吃了。
服下了這三尸腦神丹,一生就只能聽令於人,生死由不得自己。
“嘿,倒也真是膽大包天。”
夏雲墨冷笑一聲,他從任盈盈看到了一股可怕的慾望。若是服下了這三尸腦神丹,怕就不只是救出任我行,對抗東方不敗那麼簡單了。
夏雲墨有着五皇子的身份,縱然並非太子,但只要運作的後,一切皆有可能。
到時候日月神教若是掌控了一個皇帝,或者既有權勢的王爺,只怕他們將會得到前所未有的擴張。
“現在……不知殿下作何想法?”任盈盈眸子中透露着幾分得意之情。
啪!
三尸腦神丹已被捏碎。
夏雲墨微笑道:“想法?當然是想把你們變成我門下走狗,任我驅使。對了日月神教裡面的人渣也太多了,不符合我“不傷無辜”的底線,等我閒暇下來,便來一次大清洗。”
他的神態從容,依舊沒有半點慌亂之色。似乎這所謂的“射日神弩”,在他眼中不過小孩子的玩意。
薛冰悄悄的望了夏雲墨的背影一樣,只覺得這身影越發的高大起來,似乎能夠託舉日月,一顆芳心亂跳,縱然弩箭所指,卻也有着說不出的信心。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白癡,蠢貨!!”任盈盈冷哼一聲,打了個眼色,玉臂一揮,嬌叱道:“射!!”
嗤!嗤!嗤!
霎時間,無數弩箭好似流星破空,帶出尖銳刺耳的呼嘯,在空中此地爆開,朝着夏雲墨二人籠罩而來。
這些弩箭都沒有射向心臟、腦袋等重要部位,而是注重大腿、胳膊、肩膀等部位。
看樣子任盈盈是打算在夏雲墨受傷的情況下,無法反抗,然後給他服下三尸腦神丹進行操控。
弩箭飛射而來,面對如此強勁、如此迅疾、且帶有毒素的弩箭,只怕九成九的高手都要被射程篩子,深陷其中。
可夏雲墨卻絕不再此列之中。
他就算動也不動,任由這些箭矢攢射過來,最多也不過破點皮。至於所謂的毒素,太陽真氣運轉,便足以將其蒸發一空。
當然,也可以一刀斬出,一式“墨一”,無窮的變化,就足以將所以的箭矢挑落。
甚至,他也可以使出輕功,身子化作一縷青煙,這箭陣雖然秘籍,但畢竟還是又破綻所在,以他的輕功想要闖出去,那怕是帶着薛冰,也並不算困難。
不過,第一種方式太傻了些,第二三種又太廢力氣了一些。
而且,不夠震撼人心。
這支黑羽箭隊可以用來對付其他高手,任盈盈也需要擺上日月神教當傀儡。
雖然可以用“陰陽禁”和“天魔迷夢大·法”進行控制,但還是需要先將他們心神震懾一番,以便減少此後的工作量。
所以,他選擇了第四種。
轟!
夏雲墨體內月輪運轉,太陰真氣霎時間充盈全身,驟然臻至“陰極”的狀態。
手臂一振,黑色衣袍好似垂天烏雲般飄出。
嘩啦!
原本一片光明的大廳倏然一暗,所有人都感覺好似白晝進入黑夜,所有的光明都似被兩隻黑色的袍袖給吸收,再無一點光亮之處。
好在這只不過持續了片刻的時間,黑暗便宛如潮水般退去,光明重回人間。
只不過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夏雲墨這袍袖捲動,那漫天的弩箭竟然當空一轉,奇妙無比的倒射回去。
“啊啊啊啊!”
這羣黑羽箭隊怎能想到如此變故,措手不及之下,紛紛中招,慘叫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這些箭矢雖未射中要害,但卻也夠他們受得。片刻後,這些人的慘叫聲忽的停了下來,口吐白沫,眼珠子一翻,暈了過去。
弩箭上的劇毒不會取人性命,卻會讓人昏迷過去。
在場還站在的人中,個個驚爆眼球,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夏雲墨的手段實在太超凡脫俗,太不可思議了。
就算他們預料到夏雲墨可能會衝破弩箭的包圍,卻絕想不到是這種方式。
唰!
夏雲墨目光一轉,陡然望向任盈盈。
任盈盈渾身一顫,雙腿竟有些顫抖。只覺得夏雲墨的眸子中沒有半點情緒波瀾,看着她如同是瞧着一個人偶玩具一般。而不是一個人,一個生命。
“小姐,你快走!!”
向天問咆哮一聲,身子猛地向前跨出,腰間長刀陡然出鞘,好似道精光閃電,割裂空氣,陡然朝着夏雲墨劈了過來。
與此同時,老頭子、祖千秋等人也行動起來,同時向夏雲墨殺過來,爲任盈盈的逃走爭取機會。
望着向問天迎面劈來的刀光,夏雲墨拇指扣着中指,一記“金剛彈指功”,立即就將向問天手裡的長刀崩碎。
咻!咻!咻!
長刀碎片化作道道寒光,向四面八方爆射開來。又是道道慘叫聲傳來,祖千秋等人還未來得及對向問天施以援手,便被這刀光碎片重傷,生死不知。
倒是向問天不愧是“天王老子”的狂徒,腹部、肩膀都有碎片,血流不止,仍是咆哮一聲,不顧生死的向夏雲墨衝了過來。
砰!
夏雲墨一拳打過去,那向問天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慘白,,猛然抓住夏雲墨的手臂。
“吸星大法?不對,吸攻如地小法。”
夏雲墨心念一動,便感覺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向問天的手掌中爆發出來,竟是要將他的功力吸入體內。
“嘿,你要吸,我就讓你吸個夠。”
夏雲墨冷笑一聲,竟將太陰真氣宛如潮水般涌了過去。這是這太陰真氣也被他轉化爲至陰的明玉真氣。
“吸攻入地小法”施展成功,向天問還未來得及高興,便覺得渾身骨髓都生出一股可怕的寒意,好似吸收進來的不是真氣,而是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一般。
咔!咔!咔!
大廳之中已經多了個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