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四周懸崖絕壁,光滑如鏡,就算是有蟑螂那麼多的腳,也休想能在上面借半點力。
但對於夏雲墨與憐星而言,卻並不存在這種可怕的疑慮。
他們從空中落下,還能俯瞰縹緲的峨眉勝境,聊天作樂。
沒過一會,兩人已經瞧見地面。
也就在這時,夏雲墨動手了。
碧針清掌!
他眸子中閃動神光,反手一掌,印在空氣中,瞬間引發氣流的爆炸,尖銳的呼嘯聲驟然響起,好似狂風過境一般的可怕場景出現。
而夏雲墨他們的身形被掌風一託,身形立緩,再加上兩人絕頂輕功,已輕飄飄的落入地面。
夏雲墨兩人打量着着此地,這裡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陰溼,反而溫暖而乾燥。
腳下踩着的,也不是沼澤溼泥,而是非常令人愉快的草地,柔軟的青草,看起來就好像是張碧綠的氈子。
四面是枝葉茂密的樹林,樹林間還點綴着一些鮮豔的花草,這裡簡直就像是仙境一般。
只是,這裡太安靜了。
沒有風,也沒有一絲聲音,只有無邊的寂靜。
每一根草,每一片葉子,都是靜止的,像是沒有任何生機。
這美麗的“仙境”,簡直是快“死地”。
憐星也向四周瞧了瞧,不禁道:“這裡真是地宮入口?”
夏雲墨點了點頭道:“不錯。”
憐星宮主嘆道:“好一個“當世人傑,人中之龍”,竟能在絕谷之中建造地下宮殿。消耗的人力、物力簡直難以想象。”
她已從夏雲墨那裡聽得了一些關於這地宮的情況,此時也不由得對建造地宮的歐陽亭生出一絲敬佩之感。
夏雲墨道:“走吧,我們還是先去將地宮找到了再說。不過要小心一些,這裡已被他人佔據,可要小心彆着了道。”
兩人邁步走進林子中,四下打量着這林子。
不多時,就聽憐星呼道:“你快來看看,我們要找的就應該是這顆樹。”
夏雲墨走了過去,看了看憐星說是的那顆樹,不由得眼前一亮。
只見這顆樹下半截的樹皮和上半截不同,上半截樹皮粗糙,下半截樹皮卻光滑的很。
憐星道:“你瞧,這樹皮下半截一定是經常被人摸,人爲什麼要摸着樹皮,顯然……這樹皮裡必定就是道門。”
夏雲墨笑道:“夫人不但相貌好,眼睛好,頭腦也很好。”
憐星嫣然一笑道:“這是自然。”
夏雲墨施展玄光盡照,神念籠罩大樹,並向大樹深處蔓延而去。
如今經歷了好幾個世界的冒險,夏雲墨的“玄光盡照”已是今非昔比,一經展開,方圓十丈方位,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輕易察覺。
而且神念乃是無形之物,能夠滲透大樹,輕易窺探到內部結構,也就不必擔心其存在所謂的機關陷阱。
片刻之後,這大樹後的情況他已瞭然於胸。
他輕輕的在樹上敲了幾下,三輕兩重,好好的一棵數,竟突然出現了一道門戶。
樹,果然是空的,露出個黑黝黝的洞。
在那黑暗中,隱隱的還有一蓬鋒芒在閃爍着。仔細瞧去,卻是一排牛毛細針。
夏雲墨先前若是敲門戶的輕重稍微差了一些,觸動了機括,這牛毛細針機會飛射而出,將來者射成篩子。
“跟在我身後,不要亂走,面有好些機關,以我們的武功原是造不成多大的麻煩,不過還是小心一些爲好。”
“嗯。”
夏雲墨和憐星一起躍入樹洞之中,這一墜入地面,腳下立即傳來一陣厚實的觸感,下面是一塊厚實的鐵板。
緊接着,只聽一聲脆響,似機關轉動的聲音,那鐵板也猛地動了起來,竟然直往下墜去。
還好,只是下墜了片刻,那塊鐵板又安靜下來。
與此同時,四周黑暗陡然散去。
夏雲墨兩人的腳下一動,那鐵板似乎正在向兩旁異動,而下方赫然出現了一個洞穴,**滿是尖銳滲人的尖刃。
也就在此時,夏雲墨按中了洞穴中一個略顯凸起的按鈕,這鐵板便不再動了。
兩人一齊走出鐵板,外面竟是條地道,兩旁是雕刻精美的石壁,石壁上鑲嵌着發亮的銅燈。
夏雲墨屈指連彈,一道道勁風射出,不停的打中兩邊石壁上。
原本正要發射出的機關暗箭,就停了下來。
“好了,安全了,我們繼續走吧。”
這所謂的機關陷阱,在夏雲墨的面前簡直形如虛實。
兩人沿着地道而行,這一路上倒是瞧見了好幾個男人。
這些男人都穿着寬大而柔軟的長袍,年紀也不過最多隻有二十多歲,每個都長得清清秀秀,白白淨淨。
他們看到夏雲墨,嚇了一大跳,卻懶洋洋的,渾身好似一點力氣也沒有。
夏雲墨也懶得管這些男人,屈指連彈,他們就好似瞌睡蟲進了耳朵一般,紛紛倒地睡了過去。
不多時,兩人就來到了這條路的盡頭。
盡頭處有一扇門,門上雕刻着一些花草人物。門沒有上鎖,夏雲墨一推就開了。
在門後面,是一件廳堂。
地道已是如此華麗,廳堂自然更堂皇。在地下竟會有如此堂皇之處,簡直是不可思議。
憐星宮主輕笑道:“這地下的宮殿,非但沒有半點陰森詭秘,反而還美輪美奐,倒也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夏雲墨笑道:“建造者又不是傻子,若是將這裡弄得鬼氣森森,雖能嚇到別人,卻也苦了自己。”
忽聽一人笑道:“不想閣下倒是此間主人的知己。”
這語聲如銀鈴一般,且嬌滴滴的滿是媚意,還未見人,便已能想象到說話之人定然是個溫柔美麗,體態風流的花信少婦。
夏雲墨四下望了望,卻沒有任何蹤影,而神識覆蓋的範圍中,也沒有任何人跡存在,想來對方應該是通過宮殿的某種機關觀察到的自己。
他笑着道“客人遠道而來,主人卻躲着藏着,這未免有些太沒禮貌了一些。”
那聲音輕輕一嘆,道:“惡客上門,奴家區區一個弱女子,又怎敢輕易出現。”
夏雲墨笑道:“若是“迷死人不償命”的蕭咪咪都是弱女子,那麼這天下九成九的男人也都可以算是手無縛雞之力。”
那聲音終於變了,帶着一絲驚訝道:“你……你認得我?”
夏雲墨笑道:“看着外面那些有氣無力的男人,除了蕭咪咪外,整個天下還有那個女人能夠把他們都給榨乾。”
不錯,佔據此地的,正是十大惡人之一的“迷死人不償命”的蕭咪咪。
至於先前遇到的那幾個男子,卻是蕭咪咪擄掠而來的“妃子”。
在蕭咪咪看來,既然男人可以又三妻四妾,那麼女人爲什麼不可以?
而這些男人個個懶洋洋的樣子,卻都是被蕭咪咪採補精氣,“榨乾”了的緣故。
蕭咪咪的聲音有些發乾,隨後又媚笑道:“好,好,本姑娘雖瞧不見你的容貌,可卻是極合本姑娘眼緣,本姑娘要讓你做皇后,母儀天下的皇后。”
憐星聽笑眯眯說的有趣,不由得掩嘴輕笑,還帶着孩子般的惡趣味道:“要不然你留在這裡當皇后算了,我還沒有見過男子穿鳳冠霞帔的樣子。”
“我要是穿上鳳冠霞帔就比你更加漂亮,指不定你要嫉妒了,算了,算了。”
夏雲墨白了憐星一眼,便又揚聲道:“好啊,既然你要我做皇后,你這皇帝總是該出來見見自己的皇后。”
蕭咪咪的聲音又響起:“你推開前面那扇門,很快就能瞧見我了。”
夏雲墨和憐星又行了幾步,走到另一扇門前,推開門,又是間花廳。
花廳中自然沒有蕭咪咪,卻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擱置這幾個精緻的小菜,還有一壺酒,兩個杯子,兩雙筷子。
夏雲墨道:“莫不是我們還要吃了菜,喝了酒才能來見你。”
四周又響起那柔媚入骨的嬌笑聲:“你都說了你們是客人,既然是客人,主人怎麼能不招待客人酒菜呢?”
夏雲墨道:“我們若是不吃不飲,你就不會來見我們。”
只聽蕭咪咪道:“不錯,永遠不會。”
憐星拿着酒壺,瓊鼻輕輕的嗅了下,又仔仔細細的瞧了瞧小菜,旋即對夏雲墨搖了搖頭。
夏雲墨道:“好,既然主人有請,我們當客人的自然不能客氣。”
兩人倒也毫無顧忌,坐了下來,吃菜喝酒,倒是頗爲愜意。
夏雲墨慫恿憐星也飲兩杯酒,這女人滴酒不沾,也不知喝了酒是什麼模樣,不過還是被她給拒絕了。
就在此時,蕭咪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似在拍着巴掌,嬉笑道:“果然是藝高人膽大啊,可是你們怎麼知道這酒菜裡沒毒?”
憐星嬌哼了一聲,道:“我說沒毒,自然便沒有毒。”
蕭咪咪笑嘻嘻道:“不錯,酒菜裡沒有毒。不過那酒菜的“眼兒媚”,配合這四周銅燈中燃起的“子夜銷·魂香”便成了世上一等一的迷藥。”
“一、二、三倒!”
果然,等最後一個“倒”字落下,兩人齊齊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不多時,一個輕衫綠裙、鬢邊斜插着朵山茶花的少婦,盈盈的走了進來。
她的步伐婀娜,腰肢輕盈,嘴角帶着那一抹甜美的微笑,就像是剛嫁給丈夫的小媳婦。
“還帶着面具哩,希望不要太難看,不讓本姑娘就只能讓你當個小宮男啊。”
蕭咪咪捂着小嘴,嬌笑着走來,忽然她的面色一變,好似瞧見了什麼驚人的事情,口中已不由得嬌呼出聲:“憐星?!”
也顧不得猜測是否正確,便瘋狂的向後掠去。
原來,早些年她曾暗中瞧過憐星一眼,對於憐星那絕代風華容貌非但沒有忘卻,反而牢牢的烙印在腦海之中。
眼前這個帶着面具的女人,雖瞧不見面目,但隱隱與憐星有幾分相似。
移花宮威震天下數十載,兩位宮主更是天下無敵的人物,又怎會輕易的被迷暈,也不管這個猜測是否正確,她已嚇破了膽子,又怎敢輕易的靠近兩人。
“十大惡人?呵,讓本宮來瞧瞧你這惡人到底有多惡?”
話語聲中,原本暈倒的憐星宮主身影一躍而起,一掌平拍而出,氣流沸騰,空間就好似坍塌了一般,其可怕的掌力由此可見一斑。
那蕭咪咪嚇得亡魂大冒,她將輕功催到極致,挪移身形,同時雙掌拂出,使出一手“弱柳扶風”。
蕭咪咪以美貌、放蕩、狡猾聞名江湖,但江湖上不少名門弟子拜倒她裙下,成爲她的裙下之臣,而每個情郎都教她幾招武功,所以她的武藝囊括百家,算得上當代高手。
可在這一掌之下,雖只挨着了一點掌風,但卻立刻口吐鮮血,被轟飛了出去。
她身子落在牆壁上,強支着身體,不知按着了什麼按鈕,立刻出現一道門戶將她吞了進去。
“在本宮手下,你還想逃走。”憐星宮主身子一閃,也已緊隨而入。
夏雲墨坐起身子,吃菜喝酒,兩個女人的追逐,他也不放在心上。
不多時,憐星的身影重新從門戶中走了出來,只是絕美的面龐上帶着幾分不甘,貝齒咬了咬紅脣,也不說話。
“那女人逃了。”
“哼。”
“哼?這是什麼意思?”
“哼。”
“好吧,我知道,那個女人的確逃了。”
“哼。”
“……”
蕭咪咪的確逃走了,那女人在地宮中待了不知多少年,對這裡的機關陷阱已熟的不能再熟,再加上憐星那天生就高高在上的心態,如貓捉老鼠般去戲弄對方,未出全力,讓蕭咪咪跑掉卻也想得通。
不過,蕭咪咪受了憐星一掌,傷及心肺。再加上她認出了憐星的身份,想來是絕不敢再出現兩人面前。
只是沒抓到蕭咪咪倒是有些麻煩,畢竟他們對地宮也不太熟悉,想要找出五絕神功就又要多花一番功夫。
不過也無妨,反正時間有的是,慢慢找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