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當年事,當年人(四合一,求定於)

《多情劍客無情劍》的故事是發生在《武林外史》十來年後,因此,在進入這方世界之前,夏雲墨心中就有疑問。

他還能依靠武字碑回到“武林外史”的時間線中嗎?

而如果回到了“武林外史”的時間線中,並且做了一些事,那又會重新影響牽連到“多情劍客無情劍”嗎?

武字碑似知道他心中所想,很快就傳遞了一些信息給他。

等到夏雲墨達到大宗師,乃至更高的境界後,對於“武字碑”的掌控也會變強,到時候自然是能夠回到“武林外史”時期。

不過,在武林外史的時間線中,不能做出做出對後世武林有較大影響的行爲。

比如殺了上官金虹或者李尋歡,否則影響過大,他就會立刻被遣返回主世界中。

至於其他的一些小事,就無所謂了。

這讓夏雲墨長舒一口氣,畢竟他還打算將雲夢仙子、白飛飛帶去主世界。

至於現在,他既不能往主世界帶人,也不敢帶。

主世界中,森羅地獄出世,攪得江湖一片混亂。再加上夏雲墨自身還揹負御法宗的重任,隨時都有可能受到趙家的追殺。

一旦雲夢仙子、白飛飛遇險,縱然她們不會出賣夏雲墨,但保不準對方有精通精神武學的宗師級高手,讓她們主動吐露信息。

而“武字碑”的信息暴露出去,恐怕自己將會永無寧日,整個主世界的高手都要追殺。

所以,未在主世界完全立足,保證自身安危前,他不會將任何人帶去主世界。

回到正題,夏雲墨聽着這歌聲覺得耳熟無比,依稀記得,自己曾在白飛飛和雲夢仙子面前唱過。

再結合此情此景,夏雲墨已然猜出了雪地中者少年的身份。

只是,這方世界爲什麼會有他?

是自己頭頂一片綠光?還是說自己當初多發入魂了?

前面這人同夏雲墨一樣,沒有帶傘,也沒有帶帽子,溶化了的冰雪沿着他的臉流到他的脖子,他身上只穿件很單薄的衣服。

但他的背脊仍然挺得筆直,他的人就像是鐵打的,冰雪嚴寒、疲勞飢餓都不能令他屈服。

很快,夏雲墨就瞧見了他的臉。

面容很英俊,不過似乎並不像自己,卻也不像白飛飛。

莫不是自己認錯了?這並非阿飛?

李尋歡無疑是個很有善心的人,再次推開車門,笑着道:“風雪襲人,上來我載你一程。”

那少年轉過頭來,面容帶着笑意,抱了抱拳道:“多謝。”

少年向前兩步,本來要踏上馬車,忽的又停下了腳步,眼珠子愣愣的瞧着夏雲墨,面容中帶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夏雲墨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從懷裡摸出一面銅鏡照了照。

果然是自己太英俊了嗎?竟然連男人都被吸引了。

少年忽的開口,道:“你姓夏?”

夏雲墨微微頷首。

少年咧嘴一笑道:“巧了,我也姓夏。”

夏雲墨道:“那的確很巧。”

少年道:“我叫夏飛,你也可以叫我阿飛。不過可惜,你以後都叫不了了。”

夏雲墨道:“哦?我又不是啞巴,爲什麼叫不了?”果然是阿飛,而且還是姓夏,莫非真是自己多發入魂了?

阿飛冷冷道:“死人自然不能說話。”

最後一個“話”字剛剛落下,阿飛按在腰間的手其快無比的一動。

“鏘”的一聲,長劍出鞘,空氣被長劍刺破,劍光如閃電,瞬間殺來。

快劍,好快的劍。

夏雲墨只覺得喉嚨生出一股涼意,眼前這把明晃晃的寶劍就已刺到了眼前。

夏雲墨平日雖是用刀,但也學過劍法,而且劍法也不慢。他也闖蕩了好幾個世界,見過了不少快劍,但阿飛的劍法之快,依舊讓他有些吃驚。

這一劍很簡單,簡單道只有一個“刺”字。

但就是這一刺,便已經超過了世上九成九的劍客。

九成九的武林人士,遇到這一劍也唯有束手就擒。

只可惜,夏雲墨如今的修爲已經到了極高明的境界,單憑眼前的快劍,已很難將他擊敗。

他手臂一擡,食指扣着拇指,一記鐵指禪勁擊出。

只聽得“錚”的一聲顫鳴,劍鋒作響,劍體劇烈顫動。

以夏雲墨的指力,隨意一指都有洞穿金石的威力。

阿飛掌中乃是一把銀光閃閃,長達三寸二尺的精鐵寶劍,本該當場折斷纔是,但隨着他手臂一顫,就將這指勁化解,隨即長劍再次刺出。

這一劍更快,更疾,也更加毒辣。

夏雲墨右手忽的探出,五指化抓,清光繚繞。任由阿飛手中的長劍如何變化,總是難以跳出夏雲墨的一手之間。

噹噹噹噹噹!

手指與精鐵長劍碰撞,竟是發出一連串金鐵交擊的聲音。

兩人在就在這狹窄的馬車中交上了手,但他們武功已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戰到現在,竟沒有破壞馬車分毫。

“好驚人的劍法,好驚人的爪功。”

李尋歡不由得拊掌稱讚,他這半生不知與多少高手較量,不知見過多少精彩絕倫的戰鬥,但與眼前相比,都是稍遜一籌不止。

阿飛的快劍,幾乎已經超出常人的想象。

可夏雲墨的爪功卻是千變萬化,高深莫測。面對如此快劍,依舊是遊刃有餘,悠閒自在。

若百曉生重排兵器譜,這兩人當名列前茅。

“我已經讓你四十三招,現在總該是我出手了。”

夏雲墨淡淡開口,面容一肅,頓時就生出一股凌駕衆生之上的皇者氣息,朝着阿飛鋪天蓋地的涌了過去。

阿飛立時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四周空間好似被禁錮一般,就連每次喘息都是一種恩賜。

夏雲墨緩緩擡起手臂,五指張開,一掌壓了下來。

阿飛只覺得這一隻晶瑩如玉的手掌充塞了整個視野,好似天塌下來了一般。皇者威嚴,展露無遺。

阿飛將嘴脣咬出血,眼中有着孩子一般的倔強,陡然發出一聲咆哮,手臂一展,再次刺出一劍。

這一劍是純粹的不染絲毫塵埃,就好似以靈魂激發。

如怒浪,如閃電,如劃破黑夜的極光。劍光一閃,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距離,就已刺了出去。

一掌對一劍。

砰!

阿飛就這樣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雪地只能夠,濺起大片雪花。只是,他的手還緊握這長劍,手指捏的發白。

死也不放!

夏雲墨飄然而落,本以爲這小子還要攻過來,卻見阿飛呸呸了兩口,吐出血水,哭喪了臉,大聲叫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認輸了。”

這小子,似乎和原來路線那位性格方面很是不同啊。

夏雲墨呵呵笑道:“你說打就打,你說停就停,莫不是真以爲夏某人那麼好欺負?”

當然,夏雲墨也瞧得出,阿飛先前出劍雖狠,但並無殺意。

似乎只是想要刺傷他,發泄一番。如若不然,夏雲墨這一擊“天子令”就不是那麼輕鬆了。

阿飛立刻道:“我們可是兄弟,自相殘殺不好。”

夏雲墨嘴角抽了抽:“我和你怎麼就成了兄弟?”

阿飛咳咳了兩聲,道:“我義母姓白,乃幽靈宮主。與你父親夏大俠有些關係。雖然我們不是親生兄弟,但也算是義兄義弟。你要是再對我出手,可就是手足相殘,我義父夏大俠也不會高興。”

夏雲墨睜大眼睛:“你說……啥?”

我怎麼就成了自己的父親了?

阿飛道:“你沒明白?那我再和你解釋一下……”

阿飛仔講解了一番,再加上夏雲墨的一些推測,總算明白了情況。

原來,夏雲墨先前兩個猜測都是錯的。

他既沒有頭髮綠光,也沒有多發入魂。

眼前這小子,乃是白飛飛收養的一個孤兒,而非親生,名字叫做夏飛。

夏飛曾見過夏雲墨的畫像,義母白飛飛有時會對畫像垂淚漣漣。

之後,夏飛又去打探過一些事,便把自己的義父當做了負心人,便猜測他拋下結髮妻子,去海外追求縹緲無蹤的仙道去了。

而先前,夏飛一見到夏雲墨,和畫像上一模一樣,便以爲夏雲墨乃是他自己的親生兒子,心生不忿。

若是那便宜義父去追尋所謂的仙道也就罷了,可現在這情況似乎還和其他女人生了孩子,拋棄了自己的義母。

於是,他在憤怒之下,就想要教訓教訓夏雲墨。

卻不曾想到,沒有被教訓,反而還被夏雲墨教訓了一頓。

聽得白飛飛的訊息,夏雲墨心中有些愧疚,不過還好,以後可以再回到“武林外史”時期彌補。

wωw▲ ttKan▲ ¢ o 更讓他哭笑不得的是,沒想到自己還未至及冠,就已經有了個年齡和自己差不多的義子。

阿飛撐起身子,笑道:“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武功當真了得,怕是我義父年輕時也比不過你啊。”

夏雲墨道:“我叫夏雲墨,你可以稱我爲夏大哥。”

阿飛翻了個白眼道:“我看你不是想做我大哥,而是想做我義父,可不能這麼佔便宜。”

夏雲墨哭笑不得,這該怎麼解釋?莫不是自己要被自己逼得改名字不成?

忽然,夏雲墨心中一動,說道:“我與十來年前的那位夏雲墨,都是來自一個喚作“明宗”的隱世門派。我們這派,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人行走江湖,而這個人的名字都喚作“夏雲墨”,而我便是這一代的夏雲墨。”

阿飛“哦”了一聲,懷疑道:“你真沒有晃點我?”

夏雲墨道:“我晃點你幹嘛?又沒有好處。”

阿飛搖頭道:“那你們這門派還真是麻煩,爹爹和兒子一個姓名。”

夏雲墨一臉黑線,反手抽了阿飛的腦袋一下,這傢伙莫名其妙的看着夏雲墨,想要生氣但又不太敢。

隨後又敷衍了阿飛的一些問題,兩人這才進入馬車中。

李尋歡滿面微笑,抱了抱拳道:“當年前輩夏雲墨縱橫江湖,冠絕武林,後人冠以“刀主”、“紅塵仙”的稱號。雲夢仙子云夢令一出,武林羣俠莫不低頭俯首。卻被刀主擊敗,甘願退出江湖,洗手作羹湯。

“快活王一代梟雄,心機武功俱是頂尖,麾下高手如雲,卻依舊敗在刀主手上,堪稱第一名俠。今日得見名俠之後,尋歡不甚歡喜,不甚歡喜。”

夏雲墨呵呵笑了笑,搖頭道:“可若論武功,李兄卻不一定輸給當年的刀主。”

的確,李尋歡的飛刀堪稱天下第一刀,莫說是當年的夏雲墨,便是現在的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接下。

李尋歡只是搖了搖頭,並未結果這茬。

而阿飛溫和的眸子忽的如鷹一般銳利起來,面上煥發出一種自尊又自卑,驕傲中又帶着一絲恨意的神情,堅定道:“我一定會超過他,不論是名聲還是武功。”

李尋歡笑了笑。

夏雲墨則是拍了拍阿飛的肩膀道:“你還是先勝過我再說吧。”

頓時,阿飛一下就泄氣了。

三人坐在馬車上,趕車的鐵傳甲揮了揮鞭子,又啓程了。

夏雲墨與阿飛斷斷續續的交談着,這傢伙不斷問“刀主夏雲墨”的事情,弄得夏雲墨煩躁無比,反手又抽了這傢伙腦袋兩下。

阿飛終於閉上了嘴巴,悻悻然的瞧着夏雲墨。

李尋歡拿起小刀,開始雕刻一個人,他似乎雕刻了很多次,一舉一動都熟稔無比。這人像的輪廓和線條看起來是那麼的柔和而優美,就像是活的一樣。

夏雲墨眉頭皺了皺,這人像他有些熟悉,仔細看去,不正是自己的大徒兒林詩音嗎?

只是眉眼成熟了許多,有了別樣的風采。

“莫不是那丫頭經過自己一番教導後,依舊是個死腦筋,該發生的悲劇一樣沒改變?”

夏雲墨心頭疑惑着。

雖說他兩個弟子都說過,無論做出什麼行動,一切因果自己承擔,無謂好壞。

可他骨子裡也是護犢子的,這姓李的若真是辜負了小詩音,那他可就不會客氣了。

夏雲墨直接開口道:“尋歡兄,你手中雕刻的莫不是林思音林姑娘。”

李尋歡微微點頭,驚訝道:“夏兄,你認得她?”

夏雲墨笑道:“她是上一任夏雲墨的弟子,我自然認得。在此次入關之前,上一任還曾叫我照看他的弟子,莫要讓她受了委屈,不知林姑娘近來如何?”

李尋歡雕刻的手微微顫抖,然後苦笑道:“我已出關數年年,她近來情況我又如何知道?”

夏雲墨道:“哦,那你未出關前她過得如何?我記得你和林姑娘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爲何你卻出關數年,竟連她的消息都不清楚?”

李尋歡道:“這……這……”

他的眼神已有黯然之色,似是想起了什麼悲痛之事。

阿飛忽然開口道:“夏大哥,你若是想知道這些事,何不問我?”

夏雲墨目光一轉,道:“哦,你知道。”

阿飛挺了挺胸口,道:“當然,這些年我爲查找義父,可是把所有與他相關的人和事都調查的清清楚楚。”

夏雲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你且與我說一說。”

阿飛卻是眼咕嚕一轉,笑眯眯道:“那你用什麼來交換,沒好處的事我可不做?”

夏雲墨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阿飛道:“我要你幫我成爲天下第一劍客。”

夏雲墨啞然失笑道:“林姑娘的事,我入了關內調查一番自然就知道了,爲何要幫你完成這麼一個有難度的事情?”

阿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是,那我換一個。”

夏雲墨卻道:“不用了,我答應你這條件了。”

阿飛一下就蹦了起來,然後“哎呦”一聲,腦袋撞在車頂上,起了好大一個包,他用手捂着包,眼睛睜大道:“你說真的。”

夏雲墨道:“真的。”

阿飛興奮道:“好,好,你真是我的親大哥。”

夏雲墨呵呵笑了笑,道:“別耍嘴皮子了,把林姑娘的事都告訴我吧。”

阿飛下意識的看了看陷入回憶的李尋歡一眼,夏雲墨揮了揮手道:“別管他,有什麼事直說就是了。”

於是,夏雲墨很快就知道了他離去後林詩音發生的事情。

夏雲墨離開以後,林詩音獨身一人闖蕩江湖。

林詩音的武功本來就不俗,再加上幽林羣鬼和王家的暗中庇護,倒是闖出了一番名堂,後來就重新回到了林家,打算與李尋歡結爲夫妻,做一對逍遙俠侶。

只是,後來還是發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李尋歡自關外回來時,他的仇家竟勾結了當地兇名最盛的“關外三兇”在邯鄲大道上向他夾擊。

李尋歡雖手刃了十九人,但最後卻也重傷不支,眼看就要喪命,就在這時龍嘯雲來了。

龍嘯雲救了他性命,又盡心治癒了他的傷勢,一路護送他回家,兩人成了兄弟。

後來,龍嘯雲行銷骨瘦,病入膏肓,原是爲了林思音相思成疾。

龍嘯雲不知李尋歡與林詩音早就定了親,竟請李尋歡將“表妹”許配給他。

李尋歡滿心矛盾,大醉五日,然後求林思音照顧龍嘯雲的病,自己縱情酒色,甚至經月不回家。

說到此處,夏雲墨眉頭已是緊皺,渾身散發出淡淡的殺意。

阿飛卻瞧了兩眼夏雲墨,不太敢繼續說了。

他能夠感覺得出,先前夏雲墨與他交手並未認真。就算他不自爆身份,最多不過是被胖揍一頓。

可在此時,卻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眉心。

李尋歡長嘆一聲,道:“既然夏兄想要聽,那接下來的還是我來講吧。”

夏雲墨“嗯”了一聲,淡淡道:“講吧。”

李尋歡淡淡道:“我每日花天酒地,詩音流着淚勸我,我卻大笑着拂袖而去。甚至,我還變本加厲,將京城名妓小紅和小翠帶回了家裡。”

“就這樣,足足持續了半年,詩音終於快要心碎絕望了。那一天夜裡,我又喝了半醉,回到李園,可是……”說到此處,李尋歡的目光越發痛苦起來。

“可是這一次李園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僕從們來去匆匆,神情惶恐。見到我之後,更是面色大變。管家找到了我,叫我快離開,說林姑娘瘋了。”

“我趕緊詢問管家,管家支支吾吾,最後還是透露出林姑娘在大廳中等我。我進入了大廳,詩音正在喝酒。”

“她一向不喜歡喝酒,這一次旁邊卻足足放了四個酒罈,都已喝的差不多了。她的雙眸迷離,看到我來便吃吃的笑了起來,說“表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我嘴巴張了張,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她又說:“你若不喜歡我,我不會強求。可是你爲什麼要把我推給你的兄弟。是不是這樣就覺得成全了別人,自己就是義薄雲天,義膽忠肝,當世無雙的好兄弟。

可是我呢?難道我就是一個隨意轉讓的物品,難道我就是你們兄弟情義的見證?你可曾想過我會不會開心?會不會難過?”

“師父給我說過,說你這人交朋友算得上是不二人選,但若是再親近一些,就反而會被你所傷。因爲你心中的兒女情懷只是小事,你可以爲了兄弟犧牲它,也可以爲了武林正道犧牲它,甚至還可能爲了一個不相關的人犧牲它。”

“你有太多太多的大愛,而兒女情長只是小愛,爲了這些大愛,你雖會猶豫,會心疼,但最終還是會爲了大愛舍掉小愛。本來我不太信,可現在看來,師父當真是慧眼如炬,無論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尋歡臉色黯淡無比,拿起酒壺喝了兩口,又猛地咳嗽起來。

夏雲墨則拊掌笑道:“林姑娘說得好,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

李尋歡苦笑道:“詩音說完這些話,我本是要反駁,可卻一點也反駁不出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爲她的確說的很對。詩音又笑嘻嘻的說:“師父曾告訴我,人生在世,但求無愧於心。

從小我寄居在你們林家,受了你們恩惠,這些天裡費盡心思的規勸你,替你照顧姓龍的,也算是還清了人情關係。”,她又拍了拍手,後面立刻就有下人擡出兩口箱子,一口大的,一口小的。”

“她讓人把左邊的那口大箱子打開,箱子裡是些金銀財寶。她說:“這裡的錢財,不但能還我這些年在李園的花銷了,就連買下李園想來也足夠了,你拿去吧,從今以後,我們一刀兩斷,再無任何關聯。”。”

當吧“再無任何聯繫”幾個字說完,李尋歡似又回想起當初的場景,整個人宛如被巨雷轟頂,震散了魂魄。

他木然的坐在那裡,一雙銳利的眼睛已變成了死灰色,眼角的肌肉在不停的抽搐,一滴滴冷汗之流而下。

過了好片刻,他纔拿起酒瓶,大口的喝着酒,也大口的咳嗽起來,不停的咳嗽,使得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種病態的嫣紅,就彷彿地獄中的火焰正在燃燒他的肉·體與靈魂。

夏雲墨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等待着下文。

終於,李尋歡再次開口道。

“然後,詩音又讓人打開了第二個箱子。在箱子中,竟是一隻手,一隻鮮血淋漓的手,還有一根舌頭。詩音說:“這手和舌頭都是你那兄弟的,他今天放肆無禮,左手碰了我的肩膀,於是我就讓人斬下了他的左手,他舌頭口出不遜,更讓你墮落下去,辜負了你父親和哥哥的期望,於是我讓人割下了他的舌頭。”。”

“我忙的問道:“那他現在在哪裡?”,詩音說:“我已讓人將他扔出了李園,你朝南十里外的亂葬崗,應該能夠看到他。你放心,我還沒有殺他。不過你要是去晚了,他指不定就要被野狗叼走,當成肉吃了,快去找你的好兄弟把,呵呵呵呵”。”

“我看得出,她眼中有淚,有不捨。若是我願意留下來,安撫她,她會原諒我。她一直都是那樣溫柔,那樣善良。可是,我心繫大哥性命,怎敢停留片刻。於是我就在詩音失望的眼神中,離開了李園。”

“我剛剛走出李園,就有僕人將昏迷不醒的大哥交給我。我這才知道,詩音原本就沒想要傷大哥性命,她是讓我選擇,只是我有讓她失望了。我將大哥安頓好之後,再去找詩音,卻被她拒之門外。”

“之後我將李園贈給了她,就出關十年,再也沒有見過她。”

李尋歡這一句話說完,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將鮮血也咳了出來。

夏雲墨拊掌笑道:“好,好,好。好一個恩怨盡還,林姑娘沒有當一個受氣包去委屈自己,總算沒有枉費她師父的教導。”

“不過……”

夏雲墨五指捏緊成拳,目光直視李尋歡。

霎時間,李尋歡渾身汗毛炸開,心神中傳出劇烈的危機感。他出道以後,退隱之前,身經大小三百餘戰。

這三百餘場戰鬥中,既有黑道巨孽,亦有白道大俠,可卻從未有人予他如此厚重的危險感。

“你既傷了她的心,我就必須得替他那護犢子的師父送你一拳。”

轟!

夏雲墨一拳轟擊而出,這一拳宛如萬丈山嶽,古樸凝重,予人一種莽莽蒼蒼,浩瀚無邊的感覺。

五嶽倒爲輕!

這是《太玄經》中的掌法,夏雲墨只不過是小成,並未把最後一個“輕”字發揮出來,但卻依舊強的可怕。

李尋歡不愧是李尋歡,即使沒有使出那鬼神一擊的小李飛刀,卻依舊是天下頂尖高手。

他手臂連連揮動,立刻生出漫天掌影,抵禦在他的面前。

這本是天下少有的防禦招式,可惜,遇到了這足以令山嶽傾倒而來的一拳。

只聽得“轟隆隆”的聲音不斷作響,掌影已然被擊潰,然後這一拳也結結實實的轟在了李尋歡的胸口。

饒是李尋歡全力阻擋,仍然被這一拳震的臉色煞白,口中溢出鮮血,身形後跌,一下就將馬車撞出個洞,跌在了雪地中。

鐵傳甲忙的把李尋歡扶起來,道:“少爺,你沒事吧。”

李尋歡咳嗽了兩聲,虛弱道:“沒事,沒事。”夏雲墨是要教訓他,並非殺他。

鐵傳甲如鷙鷹般銳利的目光瞧着夏雲墨,惡狠狠道:“少爺好心好意請你上車,載你一程,你卻傷他。”

夏雲墨道:“我已用酒還了車資,剛纔那一拳只是討債。”

鐵傳甲道:“林姑娘的債,少爺這些年已經還的太多太多,早已還清了。更何況,就算是要還,你也不是收債的人。”

夏雲墨道:“可我已經收了債,你說怎麼辦?”

鐵傳甲咆哮一聲:“那就還回來!”捏緊拳頭,朝着夏雲墨衝了過來。

鐵傳甲綽號鐵甲金剛,因十八年前的一樁公案,逃亡數年被李尋歡父子收留,忠心耿耿。

“快回來,我沒事。”李尋歡本想阻止,但牽連內傷,又吐出口血。

此時,鐵傳甲已一拳朝着夏雲墨砸了過來。

此人身形剽悍,滿面滿面虯髯,更修煉了鐵布衫,刀槍難入,放在中原武林也算是個人物。

這一拳之下,拳風呼嘯,威力卻也不俗。

夏雲墨待這拳頭快要到面上時,這才輕輕一拂袖。

鐵傳甲的拳頭立時就不聽話了,轉了個彎,朝着自己的胸口打了過去,反而把自己打的退了兩步,面上也是一陣潮紅。

他正要再上前的時候,李尋歡忙的拉住了他,好說歹說一番,總算讓鐵傳甲安定了下來,

馬車晃晃悠悠,又在雪地裡行了起來。

只是這一次後面破了個大洞,風雪不斷往裡面刮,倒是吹得人滿面生疼。

夏雲墨道:“阿飛,林姑娘後來的情況怎麼樣?”

李尋歡也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林姑娘後來遣散了李園大部分的僕從,只留了一小部分,整日住在冷香小築中,鮮有外出。不過……”

阿飛搓了搓手,賤兮兮的笑道:“據說林姑娘受了個義妹,長得那叫一個花容月貌,天姿國色,乃是武林第一美人,我記得叫做林仙兒。”

夏雲墨似笑非笑的瞧了阿飛一眼,你小子,看你這麼期待,以後就有你好受的。

不多時,馬車就到了一個小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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