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谷,移花宮。
鮮花的海洋,放眼望去,全是奼紫嫣紅、五顏六色的一片,美麗絢爛至極。
當即三大門派便有許多女弟子陶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或許三大門派中唯一沒有欣賞到花海美麗的就是班淑嫺。
班淑嫺厲聲下令道:“放火,將這裡全部燒掉!”
“這......”
“掌門,不能這樣啊!”
門派中的女弟子紛紛一片反對之聲,何太沖見此也勸說道:“夫人,何必燒了呢?我們只要將移花宮剿滅,這裡還不就是咱們自己的地盤了嗎?”
班淑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然後就讓這裡成爲你的後宮?讓你在這裡來勾引小姑娘?”
何太沖訕訕地說了幾句,便不敢反駁了。
班淑嫺站出來道:“都不願意燒,我來燒!”
忽然,她從旁邊接過一個火摺子,猛力一吹,而後點燃了已備好了的火把,火油,乾草等,全部丟在花海中央,讓之燃燒起來。
很明顯,班淑嫺乃是有備而來。
火勢轉眼而大,瞬息便熊熊燃燒過不少花朵,甚至許多奇珍難培的珍稀花種,都很快便落成了一片焦黑。
火光四濺,落在各處,眼見着花海就要成爲火海,忽然有一道人影飛掠而來。
那人不知從何處掠出,身法極快,如同鬼魅幻影,四處急飛,一下子掐滅了許多火苗。
班淑嫺見此冷笑道:“小心一些,看來憐星那老妖婆果然已沉不住氣了。”
何太沖凝目而視,卻道:“夫人,好像不是憐星啊。”
只因那來人身法實在太快,衆人甚至看不清究竟是男是女,只以爲是移花宮的憐星纔有此功力。
班淑嫺定睛一望,那人已停了下來,穿着一身黑衣黑袍,戴着黑色斗笠,神神秘秘,像是一個殺手。
班淑嫺見其身法不凡,恐怕大有來頭,亦不敢怠慢,問道:“來者是何方英雄?”
黑衣人手慌腳亂地撲滅了火勢,緩緩摘下斗笠,露出一張難看至極的臉。
何太沖、班淑嫺見此大驚失聲道:“顧閒!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因爲在武當山上,顧閒不辭而別,隨後失蹤,此前有人傳言,顧閒乃是落入了邪道手中,恐怕凶多吉少,性命不保。所以崑崙派也敢趁着此機對移花宮下手。
否則真有顧閒這位五嶽掌門撐着,崑崙派是萬萬不敢來和他掰腕子的。
如今的五嶽,隨便拿出一派來,崑崙派都未必能敵得過。
何太沖班淑嫺互視一眼,定了定神,又道:“顧掌門此來何意?莫非是助我崑崙消滅邪派移花宮麼?”
顧閒質問道:“移花宮何曾是了邪派?分明是你崑崙爲了一己私仇,強要攪亂江湖風雨!”
何太沖道:“移花宮殺我崑崙弟子無數,此仇早該了結,遲遲拖到現在,已是給顧掌門你的面子,你速速讓開,莫傷了我正道和氣!”
他們夫婦面對此時的顧閒,當然不敢像以往在光明頂上那樣張牙舞爪,趾高氣昂,但言語之間也頗爲不善。
顧閒深吸一口氣,道:“我如果不讓呢?”
班淑嫺發出難聽的大笑聲,道:“你如果不讓,我們也只有率領五萬大軍踏破惡人谷,燒滅移花宮,到時候誤傷到你,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顧閒看着漫山遍野的三大門派的執事弟子、各路異人,忽然鼓足了內勁,大聲問道:“何掌門,這也是你的意思麼?”
何太沖猶猶豫豫,躊躇不決,道:“這......”
班淑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老賊,這會兒你難道還想回頭嗎?”
何太沖只好道:“不錯,夫人的意思,即是我的意思!”
顧閒道:“好,崑崙派違背正道道義,強行要開戰,在下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班淑嫺大聲嘲笑道:“你用什麼來開戰?你一個人就想要擋住我五萬大軍嗎?”
她陡然拔出了劍,道:“移花宮既然有了準備,想必也就在四周埋伏......無妨,我們繼續放火燒山,不怕她們不出來!”
班淑嫺說出這一遭毒計,令顧閒勃然大怒。
崑崙弟子紛紛在四處放起了火,火勢瞬間蔓延向各處,熊熊滾滾,似要焚盡天地萬物。
顧閒怒極反笑,道:“好!好!”
他突然大吼震聲,乃是佛門金剛獅子吼的功力。
吼!
這惡人谷四面環山,聲波傳到山壁上又迴盪而出,整個山谷間都盪漾着顧閒的獅子吼。
這一絕技威力何止陡增十倍,距離顧閒最近的一圈人紛紛抱頭捂耳,面露痛苦之色。
五萬大軍的陣腳也爲之一亂。
何太沖班淑嫺見勢不好,立即出了雙劍,道:“崑崙異人拱衛外圍,執事弟子結兩儀劍陣!”
兩人在原地調度執事弟子,一層接着一層,有條不紊,圍成了兩儀劍圈。
而崆峒弟子也紛紛圍攏過去,依靠着兩儀劍陣,互爲依護。
只有波斯明教的弟子自成一陣,與崑崙劍陣涇渭分明。
顧閒道:“兩儀劍陣,果然有些門道。”
他曾通悟兩儀之道,一下子便看出此劍陣的奧妙之處,陰陽相轉,互補互依,與之打鬥無論何時都等於是在同時對敵二人,極是難纏。
而這時候,山谷四周果然有嘈雜喧鬧之聲傳來,在山谷上面擊起陣陣大鼓,又有呼聲不斷,似有千軍萬馬一般,氣勢浩大。
班淑嫺冷冷道:“不過是虛張聲勢,不必怕她!”
火勢逐漸蔓延,移花宮的人像是已沉不住氣,從掩映的樹木之中顯露出身形來。
爲首一人居然是李不恥,他怒聲道:“班淑嫺太上掌門,我移花宮與貴派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如何此次如此偷襲燒山?”
何太沖道:“移花宮乃是邪派妖孽,人人得而誅之,我崑崙早有除魔衛道之心!”
李不恥道:“我問的明明是班淑嫺,怎麼從哪裡跑出來個醜老頭來跟我說話?”
何太沖臉色一變,班淑嫺卻道:“無恥鼠輩,盡弄些挑撥離間之術!”
李不恥哈哈大笑:“我本是無恥鼠輩,這話你倒是說的一點不錯!”
“放鼠!”
李不恥本是無牙門下,他歸入移花宮之後,便將無牙門一同併入其中。
無牙弟子精通機關不說,又懂得一門喚鼠引鼠之法,當即四周山間怪笛聲一起,便有如山如海一樣的老鼠在無牙門弟子的驅使之下,向着崑崙衆人衝擊而去。
又不知從何處,有一股股異香飄來,一堆堆惡人谷中尋常不見的毒蛇、毒蟲也從各地爬來。
這些蟲鼠不但數量龐大,且都悍不畏死,猛力衝擊着崑崙派的劍陣。
蟲鼠本是畏火之物,但崑崙派放火偏偏是燃在惡人谷中央的花海之中。
他們此刻非但不能以火禦敵,反而是自身被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鼠羣衝擊向了火海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