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眼看着二十多個軍漢的冰冷長戈就要往身上招呼,蕭沙和楚問心對視一眼發現對方臉上盡是慘色,估計都是沒想到之前還在謀劃未來的自己兩人居然很有可能要死在當下……
“不要相互看,立即回答”灰袍男子見狀冷喝一聲,圍着兩人的二十多名士兵立即往前一步,針尖似的矛尖幾乎都頂到了兩人背上。
一定會有辦法的……
蕭沙腦中急轉,在想起此刻自己身上撿來的兵器銀兩的時候頓時有了主意,立即開口道:“我們……我們是江湖閒散之人,知道這裡有場大戰所以提前進入,打算戰後撿些錢財度日!”
“對對……”楚問心也一下反應過來,立馬點頭道。
灰袍男子在兩人身上的那兩個明顯帶着血跡的包裹,以及他們腰間背後掛着的幾柄兵器上掃了一眼,面色不變繼續道:“提前?半個月前嗎?半個月封閉前就進去了?”
蕭沙還沒說話,他邊上的楚問心急忙點頭:“是、是,我們在裡面一直等着打完,然後纔敢從河裡面出來撿兵器的”
楚問心話才說完,灰袍男子面無表情舉手中彎刀就要下劈,蕭沙猛的急急開口:“我們是潛水進去的,蘆葦中空可在水中換氣,我們比較窮就想發一下死人財而已,現在也是以爲仗打完了,外面應該也撤兵了所以才膽敢走出來的”
一句話出,灰袍男子的彎刀頓時停在半空,這讓一直盯着他的楚問心稍微鬆了一口氣,更讓蕭沙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說真的,灰袍男子動手一刻他幾乎有種出手的衝動,不過好歹把這個謊給圓了起來。
卻見灰袍男子緩緩收起彎刀讓持戈士兵退後幾步,對着他們往地上示意了一下:“把包裹打開”
無奈,蕭沙兩人只好解下身上死人衣服做的包裹放在地方打開,裡面那些碎銀和少量玉器珠寶頓時顯露在所有人面前,看得邊上的二十幾個士兵冰冷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精光。
事實證明財物永遠是最動人心的東西之一,反正從遇到這些人一刻蕭沙就知道自己這半天多半是白忙活了。
果然,下一刻灰袍男子對着邊上兩個兵士一擺手:“你們把這些拿去分了,至於你們……”
他看了看此刻手裡還拿着長劍和柳葉刀防備蕭沙兩人,語氣稍軟:“如果你們不想死最好把兵器放下,隨我去見花主”
花主,這是個什麼玩意?
蕭沙和楚問心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先動,神州大地的習慣讓他們對自己的兵器抱有一種盲目的信任,感覺一旦放下兵器生死就不由自己,然而……
哐當……叮……嘭
刀劍落地聲清脆傳開,稍微一猶豫的蕭沙把手中撿來的長劍一扔、又把身後揹着的同樣撿來的一刀一劍取下扔地上,楚問心也把自己從神州大地師門帶來的柳葉刀扔地上。
猶豫後的他們最終發現自己拿着兵器也還是沒有多少突圍的把握,反而是去見見那個什麼花主的有希望矇混過關索性直接放棄了,想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樣。
“很好,帶走”
灰袍男子見狀點了點頭,依舊冰冷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說完這話就轉身帶着兩人往樹林中某個方向而去,那二十幾個兵丁見狀分銀兩錢財的同時也撿起他們扔下的兵器隨後跟着。
……
跟着男子才走了半里不到,蕭沙和楚問心很快就發現自己這審時度勢的選擇是正確的,隨着深入其中,樹林內很多藏在隱蔽地方的兵丁快速出現在他視線內。
那些人大多爲身穿同樣鎧甲的兵丁,手中兵器、長刀、弓、盾、長矛等等不一而足甚至還有弩,看數量起碼也有數百之衆,很顯然如果剛纔自己兩人動手突圍別說闖不過這二十多人和不知深淺的灰袍男子,就算是闖過了也會被這些人伏擊,根本沒有活路。
再行大約三五里,越來越多的士兵出現在視野中,讓他們驚訝的同時也發現這些人的裝扮和自己在戰場上看到的兩撥人都有不同,一時心中浮想連連、一邊猜測着那個花主的來歷和應對方法、一邊預測這軍隊是哪邊的人,不時還用眼神相互示意串供。
……
很快,一個大大的營盤就出現在一個四周空曠、周邊樹木都被砍伐後的山坡上,此地四處營帳立起兵戈無盡、許許多多的士兵一隊隊在內外巡邏運作,把整個原本頗爲寂靜的荒野變成喧譁之地。
灰袍男子在大營門口交接了兩句口令和出世信物後,他們這一隊二十多人就直接進入其中,在無數帳篷中左拐右拐最後來到一處比其他地方都要大和華麗的大帳前。灰袍男子示意衆人停下,獨自一人往垂下幔帳的大帳門口一抱拳:“稟花主,末將有事回稟”
“何事?”
一聲極爲好聽的柔和慵懶女音從內中傳來,蕭沙和楚問心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那種果然如此的神情。
之前他們想象中以花爲名的人果然是個女人,且這女人的地位似乎比較高,四周營帳大多大小相仿,但是這裡不但華麗而且大了很多,四周看守的兵士也更加壯碩、身上的那股子彪悍味道都在顯示着和其他兵士的不同。
裡面一問,灰袍男子立馬躬身道:“屬下抓到兩個從站場內出來的人,特此帶來給花主問話”
“哦?”
裡面的女人似乎來了興趣,微微一頓就道:“帶進來”
“是”
大帳上的幔帳立即被掀開,灰袍男子答應一聲就當先入內,蕭沙和楚問心也被後面的兵丁催促着進入帳內。
大帳內空間不算太大卻也和普通的房屋沒什麼區別,茶几椅子炭火以及一些裝飾應有盡有,其中最醒目的就是位居前方正對着帳幔出口的一張大座椅。
椅子是類似皇帝龍椅一般左右各有扶手、背後高高隆起坐面極寬的大座椅,椅子上白色鵝絨般的墊子雪白鋪在上面,整體看上去有種柔軟的感覺。
當然,世間最柔軟的不過軟玉溫香!
在柔軟的大座椅上,一個大約二十五六歲,屬於軟玉溫香中的極品女人就斜靠着躺在上面。
這女子容顏靚麗、白皙的額頭上點了一朵硃紅色的蓮花,挺拔飽滿的雙峰和修長的大腿伴隨着他的慵懶坐姿更顯出幾分異樣的魅力,一身黑色絨衣往往在最吸引人的地方若隱若現的留出一點縫隙,吹彈可破的肌膚從其中透露而出引人遐想。
座椅邊,四個英氣勃勃、腰間佩戴着刀劍的黑衣蒙面女子分立兩旁,四雙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目不斜視,整個人就似木樁一般一動不動,看起來一副訓練有素的架勢。
一入內中,灰袍男子對着座上的女人一抱拳:“花主”
“嗯……”
女人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站到一邊,那雙清澈如水卻又似醉了一般的眼神懶洋洋的在蕭沙和楚問心身上轉了轉,突然出聲:“兩位,裡面打完了嗎?”
“打完了”
回答的是蕭沙,雖然他看起來比十五六歲的楚問心小了一些,但是這一路交談楚問心可沒有絲毫小看他的意思,反而因爲經驗不足的緣故隱隱有以他爲首的架勢。
“戰況如何?”
“兵都死了,最後只有兩個將領還活着廝鬥”
“……然後呢?”
“也死了”
“都死了?”
“都死了”
“……互鬥致死?”
“有人殺的”
蕭沙微微低下頭眼中異色一閃而過,他邊上的楚問心似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直接閉上了眼睛,感慨似的悄然嘆了一口氣。
在他們想像中,那兩人既然能夠統領兩軍這麼多人想必名聲在外,各自的武功也必定爲人熟知,死在鳳翎劍下的事情根本瞞不過人。此次說不得得把鳳翎給賣了,唯一的區別就是一路不能聯繫、只能靠眼神傳遞消息的楚問心不知道蕭沙能把鳳翎賣到何等地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