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尉無奈苦笑道:“這是個意外你信嗎?”
姜晚晴本來只是作爲後勤來到多倫多,還有出入境的證明,與多倫多當地的一家醫院進行醫學科研訪問,但烏瑟因爲舊患復發,最出奇的是主治醫師家裡有事,而那個主治醫師恰好認識姜晚晴,讓姜晚晴代替會診了幾次,結果姜晚晴成了唯一能接近烏瑟的人。
楊小志一臉懵逼,很多事都如此出人意料,很巧但又合情合理,堂堂一代黑暗王國的君王,因爲種種巧合,死在了姜晚晴手裡。
楊小志知道真相後,皺眉問道:“那爲什麼最後傳來的消息是你殺了烏瑟?”
“晚晴是爲了我才殺人的,我知道烏瑟對於黑荊棘而言意味着什麼,即便他們要報復,也應該是找我。”柳大尉語氣沉重地道,這是他唯一能做的,黑荊棘的代號基地殺手無數,尤以代號零威名赫赫,如果姜晚晴被盯上,後果不堪設想。
出於對姜晚晴的保護,柳大尉頂替成爲了這場槍殺案的真兇。
楊小志嘆了一口氣,沉默了許久,才說道:“姜醫生既然是替別人出診,肯定會有人探查到這方面的線索,隱瞞頂替也並不是長久之計,你和姜醫生先回國吧,我在這裡不會有危險,至於黑荊棘這邊,我會想辦法的。”
柳大尉點了點頭:“多倫多還有幾個藏身地的聯繫人,有什麼消息,可以通過他們進行傳遞。”
楊小志失笑道:“又不是搞地下情報工作,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卻見柳大尉從兜裡取出了幾個金屬質感的小圓球,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嘴角微微揚起:“這是我幫你找出來的竊聽器,臥室和浴室裡還有針孔攝像頭,我也清理乾淨了,這些監視設備應該是你入住酒店前安下的,至於是誰,不用想也知道了吧?”
楊小志的臉色一下子就耷拉下來了,柳大尉繼續說道:“不過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全酒店裡,只有你的這間房最安全,沒有任何消息可以傳出去。”
柳大尉離開後,楊小志只是呆坐在沙發上,看着茶几上的那幾個竊聽器,怔怔出神了半晌,雖然知道自己並不受信任,但也實在沒想到,愛琴居然會這麼猜忌他。同時,他也不得不感慨女人的直覺,不管是誤打誤撞也好,還是謀算過人也罷,愛琴能這麼快找到關鍵,也的確不是一般人。
他也有些恍惚,第一次見愛琴的時候,自己還是個渾渾噩噩,遭到青幫追殺的楞頭青,能有今天的勢力地位,令人難以置信,連他自己都有點始料未及,雖說有志者事竟成,但像這麼一躍登九天的事,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委實讓楊小志心中惴然。
他很難一下子適應這種轉變,放在以前,他可以什麼都不管,或許還會琢磨着下點藥,把愛琴也給糟蹋了再說,但現在,各種立場對應,各種爾虞我詐,他只想儘快完結這些事,然後離開這個罪惡的天堂。
但今晚的多倫多很熱鬧,尤其是楊小志的這間房,柳大尉並不是唯一的訪客,在
柳大尉離開半個小時不到後,楊小志的房門又被敲響……來的是烏瑟至交好友,也就是招待過楊小志火雞大餐的那位黑人老者,姜戈。
其實美洲的原住民是印第安人,白人作爲侵略者,而黑人則是作爲奴隸被販賣到美洲,前些年,有一部很出名的奧斯卡獲獎電影叫《被解救的姜戈》,裡面的黑人,也叫姜戈。只不過,此姜戈非彼姜戈,黑荊棘的姜戈,並不是爲了追求自由的黑奴。
這個年邁黑人老者,只是面容和善地問候着楊小志,他的中文比愛琴流利很多,和烏瑟一樣。
楊小志和姜戈相互問候了一陣後,姜戈從懷裡取了一本黑色的筆記,交給了楊小志,沉聲道:“楊,吉爾伯特現在的處境很艱難,我希望你能和琴攜手抗敵,老夥計死得太倉促,也沒有幫你和琴緩和一下關係,但你要相信,老夥計是真的把你當成家人。琴很尊敬她的父親,現在老夥計一死,琴已經快被仇恨佔據了思考,她現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雖然你是義弟,但也要體諒她的心情……”
看着手裡的那本黑色筆記本,目光中充滿了疑惑:“這是?”
難道是傳說中的‘死亡筆記’,寫上誰的名字誰就死的神器?
“是老夥計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姜戈嘆了一口氣,“是琴去中國前的日記。”
雖然不是神器,但更讓楊小志愕然,好端端的,烏瑟爲什麼要讓姜戈把愛琴的日記交給他?
姜戈開口道:“老夥計其實不止把你當成義子,他更希望你能和琴一起執掌黑荊棘,老夥計說,只要有你在,琴就能見識到更廣闊的世界,不再僅限於黑荊棘的天地,我們這一代的生死博弈,不應該再延續了。”
這段話的含義很能玩味,一起執掌黑荊棘?不可能體會不出其中的深意……烏瑟居然想把愛琴嫁給楊小志?
姜戈也離開了,卻更讓楊小志陷入了矛盾,看了一眼手裡的筆記本,又摸了摸揣進兜裡的竊聽器,這算是個什麼事?這充滿秘密的兩樣東西,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這一夜,註定無眠啊。
楊小志翻開日記,上面全是英文,厚厚一本,約莫有一百來頁,最開始的時候,字跡幼稚,應該是小時候的筆記,越到後面,字跡就越發娟秀纖細,只不過楊小志的英語就不說了,根本看不懂裡面的內容。
他看不懂,但俞勝蘭和陳詩月都會英語,畢竟是愛琴的隱秘私事,所以楊小志去了俞勝蘭房間……
愛琴盯着屏幕,她知道楊小志已經發現了竊聽器和攝像頭,但並沒有覺得意外,如果連這點防備都沒有,那當然不可能逃過青幫和許家的追殺,她本就沒有抱太大期望從這些東西里得到有用的情報。但才安下不到兩個小時就被人拆了,也讓愛琴略有些默然,嘴角的笑意帶着詭異:“看來,比我想象中的要強一些呢……”
到夜裡十點,本來該是睡覺時間,尤其明天是烏瑟的葬禮,愛琴更應該好好休息,以備明天的辛苦,但這
一代人,都習慣了熬夜晚睡,愛琴只是百無聊賴地盯着屏幕,喝着咖啡,看了一眼俞勝蘭的情況。
她是俞勝蘭的好閨蜜,但同時,她也是拉拉,跟格蕾一樣的拉拉。
所以很自然,愛琴是喜歡俞勝蘭的,但可惜,俞勝蘭愛上了楊小志。這是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甚至連俞勝蘭都不知道。而這些,也構成愛琴對楊小志的偏見,這本身就是一個接近無解的難題。看着看着,卻見楊小志進了門,愛琴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了,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情侶到了夜裡,總是要幹些什麼的,所以愛琴自然而然地想到,接下來的畫面,恐怕會有些不堪入目。
愛琴想要關掉屏幕,不再去看這些她不太願意看到的東西,可不知爲何,愛琴沒有關掉,反而心裡有種隱約的期待,這是一種極矛盾的感覺……愛琴喜歡着同樣身爲女人的俞勝蘭,而俞勝蘭卻正要和一個男人同牀,而這個男人,還是愛琴的義弟。
這是件充滿罪惡感和邪惡慾望的事,但愛琴無法拒絕,所以更仔細地盯着屏幕。
但當她看見楊小志拿出了一個黑色筆記本後,頓時臉色劇變,差點沒把咖啡灑到屏幕上,她的臉上,居然罕見地露出了一絲恐懼,愛琴咬着牙罵道:“混蛋!”偷看別人日記,那就是犯罪,但黑荊棘本來就不是什麼愛國守法的組織,所以愛琴很無奈,即便看到自己的秘密被楊小志和俞勝蘭知道了,卻也無可奈何。
而且正在偷窺別人,她自己就是在犯罪,誰都不能指責誰。
楊小志聽着俞勝蘭翻譯筆記本上的內容,越聽臉上就越古怪,愛琴的母親很早就離世了,而自幼缺乏母愛的女生,很正常地渴望着這種關愛。日記的後面幾段,是在遇到了俞勝蘭之後的事,也就是在大學裡的事,言辭用語之間,總是圍繞着俞勝蘭,甚至有了歡快愉悅的感覺。
這種熱烈而異樣的情愫,當然瞞不過楊小志的法耳,到愛琴決定出國,去上海尋找俞勝蘭後,日記便已戛然而止。俞勝蘭臉上也有些異樣,她雖然和愛琴是閨蜜,還是很要好的那種,但卻怎麼也沒想到,愛琴心裡會藏着這種不能爲外人所知的秘密。
這是個女人聽了會流淚,男人聽了會沉默的故事。
愛琴的身世不算差,但卻缺少了普通人擁有的快樂,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上帝在給你一樣東西的時候,總會拿走另外一樣東西。
俞勝蘭問道:“這本日記,你是從什麼地方拿到的?”
楊小志敏銳地感知到了藏在天花板下面的一個攝像頭,嘴裡卻把姜戈的話複述了一遍,包括烏瑟對他和愛琴的期望。俞勝蘭不但沒有任何生氣吃醋的模樣,反而欣然道:“既然是烏瑟伯伯的安排,那你就多跟琴接觸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報復,楊小志心中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邪惡念頭,他摟着俞勝蘭,不由分說地解開了俞勝蘭的衣物。
“你不是喜歡看嗎?那我就讓你一次看個夠!”
(本章完)